第262章 成全
宋婉兒剛想問其他人在哪兒，就被衝上來的魯予澤一把抱住，骨頭硌的她生疼。
“怎麽了？不就是幾日沒見嗎？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什麽事兒都沒有！”
她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撫。
“幾日？”魯予澤聲音沙啞，“你已經昏迷整整一個月了！”
天知道這一個月他是怎麽過來的。
“什麽！”宋婉兒睜大眼睛，她…她竟昏了一個月？
看了看自己瘦成竹竿的手，原來不是阿澤硌的她疼，是她自己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
“那葉問蘭她們人呢？我們怎麽出來的？”
聽她提起那些人，魯予澤的眼神泛起冷意，“她們逃了！逃之前還把你丟進雨中，葉問蘭被葉家帶回去了！”
宋婉兒神色平靜，“你別惱，隨她們去吧！”
她救人隻憑良心，從來不為別人感激。
不過，既然那些人恩將仇報，那往後就要指望別落她手裏了。
魯予澤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道：“好，我不惱！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痛？”
宋婉兒捂著心口，“我是不是…”
是不是沒救了？她記得她昏過去前的那種感覺。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令她如今想起來都不由自主地戰栗。
魯予澤捂住她的嘴，“胡說什麽呢！”
他不甘不願地道：“你昏迷的時候，花千塘奔襲數千裏之遙從南疆把巫師請回來了！”
這原本應該是他的事…
可因著婉兒突如其來的昏厥，且接連數日未醒；他已經慌的什麽都顧不上了，隻能讓花千塘代勞了。
“巫師？”她分明中的是秘藥，為何要請巫師？
宋婉兒不解，正待細問，門外便湧進了一堆人。
魯予澤被撞到一邊，宋千一激動萬分撲過去，“妹妹，你終於醒了！你可嚇死我了！”
妹妹失蹤時，他正在閉關練藥。
等他出關，妹妹便已昏迷不醒，差點沒把他嚇死。
“醒了就好！”宋天辰一向嚴肅的臉色也軟和下來，這是他自小寵到大的女兒啊…
近來卻一直多災多難的，都怪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職！
郭瑩經不住審問，吐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也愈發讓他愧疚。
這麽些年，他竟成了個任人愚弄的傻子。
雖然父親的語氣平淡無波，但他微紅的眼眶早已將他的情緒暴露了。
“父親，哥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說的什麽傻話，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宋天辰拍了拍女兒的頭，心裏很不是滋味。
女兒承擔了太多不該她承擔的責任，明明該肆意的年紀，卻因為娘親早逝謹小慎微。
是他的錯！沒有照顧好女兒！
“不關父親的事，原也是女兒該受的！”宋婉兒搖搖頭，剛醒來便麵對這麽多人，她顯然還是有些精神不濟，臉上的疲態藏都藏不住。
“你隻管好好歇著，什麽都不要想！”
宋天辰將人轟出去，將門帶上，吩咐人不許打擾。
魯予澤自然也在被趕的範圍，他悻悻然地出了宋家，而後便直奔乾清殿。
因著這一個月魯予澤去宋家的次數太過頻繁，京城已經流言四起。
宣華帝看見這逆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還知道進宮？你怎麽不長在宋家呢？”
魯予澤掀起衣袍跪在地上，鄭重道：“兒臣心悅丞相之女宋婉兒，求父皇賜婚！”
宣華帝眯起眼睛盯著他看了半晌，“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兒子，為了一個宋婉兒，你便當真什麽都不顧了？若朕不答應呢？”
明知道他對宋天辰之倚重，還非要和宋家攪和在一起，這是在逼他？
魯予澤雙手緊握成拳，父皇果然生了疑吧？
縱然平日他再是聽話，一旦牽扯到朝堂之事，父皇照樣疑他。
他深深叩首，慎重的語氣恍若誓約，“父皇，兒臣這一生，別無他求；隻求能與宋婉兒朝夕相對，恩愛白頭，求父皇成全！”
“萬萬沒想到朕竟然還生了一個情種！”宣華帝臉上布滿失望，“朕竟不知這萬裏河山，還比不過區區一個宋婉兒！”
這兒子自小便聰慧非常，卻又一向頑劣。
從前隻知吃喝玩樂，如此鄭重其事地求他還是第一次。
可卻不為名不為利，隻為女人，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父皇，人各有誌，兒臣之所求不過是得一心人耳！此次生死攸關之際，反而令兒臣看清了自己的心；父皇也曾年少輕狂，定能明白兒臣的！”
這話倒是令他想起了從前，宣華帝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他雖是皇子，卻因生身位份低微，在宮裏飽受欺淩。
煙兒則是趙家大小姐肆意張揚，有一切他所向往的特質，他一顆心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
宣華帝恍惚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般跪在地上求先皇將煙兒賜予他為正妃。
可惜先皇說煙兒為人太過桀驁，難為一國之母；後來還未及他再動作，便被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鑽了空子…
“若朕讓你在成為太子和賜婚宋婉兒之間選一個，你選什麽？”
魯予澤倏地抬頭，看見宣華帝臉上的認真，他咬牙道：“宋婉兒！”
能當太子固然好，可若失了婉兒，他要高位又有什麽用？
求而不得，孤寡一生；想到會痛失婉兒，魯予澤覺得他此生都再不得展顏了。
“既如此，朕成全你，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