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清醒
鄒瑩的手術時間在醫生會診之後很快確定下來，就定在這周周末。在這之前，醫生要先把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以免中途出現什麽意外。
不過周末的時候黃嘉茜卻是不能在醫院等情況了。
因為之前的偶然事件，使得她在D市的簽售會臨時取消。
雖然及時通知了出版社的人，並做了道歉，但終究是自己失約，難免引得一些讀者不滿意。
所以回來之後，黃嘉茜便立刻和出版社聯係，商量之後的補救措施。
最後決定下來，再原有基礎上多做一場簽售，並且加大活動的力度，也會多贈送讀者一些禮物等等。
周末的簽售會還是安排在D市的，這天正好和鄒瑩的手術撞在一起。
雖然很遺憾自己不能親自到手術室外等待結果，但她畢竟還有自己的責任要去承擔，不能再次失約。
不過馮東說過，手術完成後會第一時間通知她的。
想到馮東，便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他拉著她說的話。
即使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黃嘉茜仍然沒想好要怎麽回答他。
當時他的聲音是那麽的輕，輕得就像那隻是她的幻覺，那一刹那，黃嘉茜真的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她下意識的了一聲。
剛想讓他說清楚些，但馮東下一刻就很快收回了手，手指緊握著方向盤，仿佛方才伸手拉住她的人根本不是他，馮東淡淡笑了笑，說：“上去吧，好好休息。”
黃嘉茜不禁又怔了下，直到注意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得骨節畢現，突然之間，他剛才那句很輕的問話卻突地就像悶雷一般在她腦中打響。
黃嘉茜忽然就心裏慌到不行，不敢再待下去，忙不迭推開門下了車。
從那天後，馮東就好像完全當這件事沒發生過，當他沒有說過那句話，和她說話的時候也從來隻字不提。
好像一切都像以前一樣沒有差別，但黃嘉茜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仔細一想，好像又沒什麽不對。
“佳音！沒想到真的能親眼看到你，我真是太幸運了，你能不能和我拍張照片，就一張，好嗎？！”
突然一個激動的聲音拉回她走神的思緒，抬頭看到麵前的年輕小姑娘雙手捧著書一臉激動的看著她，雙頰都因為興奮而升起兩團坨紅。
黃嘉茜不由展顏笑了笑，接過她手裏的書放到桌子上，應了一聲好，小姑娘立刻激動得忍不住原地跳了兩下。
“啊不好意思啊佳音，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你不知道，我從你出的第一本書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後來你的每本書我每次都買的！”大概是察覺到自己有點過於激動了，小姑娘連忙收斂了下，一臉不好意思的和黃嘉茜道歉。
黃嘉茜失笑，“沒事，不是說要合照嗎？”
“啊，真的可以嗎？”小姑娘頓時瞪大了眼睛，煞是可愛。
“當然可以。”黃嘉茜起身站起來，小姑娘立刻拿出手機來，黃嘉茜配合的靠在她身後，微笑著和她合了個影。
“佳音你真好！你笑得好好看，我要把咱倆的合照放封麵上，每天都看著！”小姑娘看著照片就興奮不已的說道。
黃嘉茜衝她笑了笑，坐下來拿著筆抬頭看她，“你叫什麽？”
“李麗，木子李，美麗的麗。”
黃嘉茜明了的點點頭，翻開書頁在第一頁上寫上她的名字還有一句簡單的祝福語，最後在右下角落上自己的名字。
簽好字，黃嘉茜把書還給她，李麗一邊激動不已的道謝，一邊低頭接過書，眼睛都發著光。
看著她眼神明亮清澈，仿佛一眼就能看清楚她眼中情緒的模樣，黃嘉茜的心也仿佛敞亮了些，年紀小果然就是好啊。都說眼睛就是心靈的窗戶，也隻有年紀小的時候，眼神才能這般清澈，一看便是什麽都不愁的年紀。
以前她也是這樣的啊，隻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般了。
不過黃嘉茜也隻是一時感傷，每個人的人生經曆都是可貴的，都是他們的經驗，或許現在覺得辛苦，等熬過去了，再回頭看，便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麽了。
就像以前，她覺得活著還不如死了更好，但如今再回頭去看，卻又覺得很幸運。
如果她沒有認識閆靖榮，她現在也不會有皓皓了。
沒有多想，後麵又有讀者上前來，黃嘉茜立刻調整好表情應對起來。
有些讀者比較熱情，或許會要求合影，黃嘉茜也不拒絕，配合的合影。也有的讀者比較含蓄，安靜的等著她簽完字便走人，也有的人會趁機和她說幾句話，有時候是鼓勵，有時候還有些趁機問劇情的，黃嘉茜能答便答，不能說的也絕對不多說，半天下來，即便是已經有了兩次經驗，她還是累得夠嗆。
不過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略微休息了下，黃嘉茜便打通了馮東的電話，得知那邊的手術還沒有完成之後，黃嘉茜果斷起身準備去醫院等。
簽售會場離第一醫院並不是很遠，沒過多久就到了，打聽到手術室在幾樓之後黃嘉茜坐電梯上去，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這都已經快三個小時了，還沒好……
黃嘉茜放輕了腳步慢慢走過去。
“你怎麽過來了？”馮東第一個發現她，立刻皺起了眉頭，低聲責備道：“不是說過手術結束我馬上就通知你嗎，怎麽還急著跑過來，不累？”
馮東接過她手裏的包，黃嘉茜的確有點累，所以都沒帶皓皓一起，自己一個人過來。
手術還沒結束，走廊上的氣氛有點壓抑，黃嘉茜看了眼坐在前麵，目光緊盯著手術室幾乎就沒動一下的鄒家父母，無聲歎了口氣，也不打擾他們，自己在末尾的位置上坐下。
“今天來的人多嗎？肩膀酸不酸，我幫你按一下吧，舒服點。”馮東也在她身邊坐下來，低聲和她說話。
“不用。”黃嘉茜輕輕搖搖頭，輕聲拒絕了。
看她拒絕，馮東也沒再說什麽，走廊上頓時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頓時，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默契的快步走到手術室外，雙眼期盼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
很快，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先走出來，鄒父鄒母立刻圍住醫生問起情況來。
鄒瑩隨後被推了出來，麻藥還沒過去，她還閉著眼睛，雙眼聽了兩耳朵醫生的話之後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鄒瑩身上。
鄒瑩還沒渡過危險期，現在還不能進普通病房，護士把她送進加護病房之後，家屬們便隻能在外麵透過一扇小小的窗戶看了。
不過聽醫生說手術很成功，淤血也被清除了，隻要不出什麽意外，她很快就能渡過危險期，大家提著的心也放鬆了下來。
醫院不能留宿，大家在窗外看了一會兒之後便相繼離開了，黃嘉茜也趕回酒店，回到房間之後便一頭撲到床上，半晌都不想起床。
不過好好睡上一覺之後，第二天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接下來幾天都是休息時間，黃嘉茜便時不時的去醫院看看鄒瑩，到第三天下午的時候，她終於睜開了眼。
聽說當時鄒母看到的時候忍不住都哭了。
黃嘉茜聽到消息立刻趕去了醫院，但是很可惜，探望時間已經過了，她沒能進去看看。
不過她終於清醒過來也是大好事，而且醫生檢查之後還說她清醒過來就算是過了危險期了，明天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聞言，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第二天，黃嘉茜就聽說鄒瑩順利轉進了普通病房，便趕緊帶著皓皓一起去看她去了。
到病房的時候，鄒瑩還隻能平躺著，還帶著氧氣罩，不過她卻是醒著的，一雙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的不住的轉著。
看到她這樣兒，黃嘉茜就忍不住笑了。
鄒瑩朝她瞪了瞪眼，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不過隻看眼神，就知道她想說什麽了。
“你先別瞪眼，好了我不笑你行了吧，醫生可叮囑過你現在還不能亂動的。”黃嘉茜連忙抬手示意她別激動，她現在可是病人，她可得罪不起。
這些天因為她出事，黃嘉茜本來就很自責了，鄒家父母來了之後，雖然沒明著怪她，可她卻心裏有愧，根本沒敢在他們麵前怎麽露麵過。
現在好不容易人找回來了，手術也成功，人也清醒過來了，要是再被她給氣得跳起來，再傷了腦袋，那她可就罪過大了。
她在床邊坐下來，仔細瞧著鄒瑩現在的狀態，眼珠子轉悠著，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的樣子，很好，應該智力沒什麽損傷。
不過嘛，她的頭……
黃嘉茜沒敢多看，隻隱晦的瞥了眼，腦袋被開了瓢，這頭發肯定也得被剃了不少，現在雖然被紗布包著看不見，但是等拆了紗布，肯定就能瞧出來。
也不知道到時候鄒瑩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她以前可是可珍惜自己這一頭秀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