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番外之清澈如同初見
劉川峰來電話約我出去小坐。
因為不喜歡吵鬧，我極少來酒吧這種鬧哄哄的地方，看著坐在劉川峰身側喝得爛醉的陳靖我有些驚訝。
他醉著酒，嘴裏還念叨著她的名字，那一刻，我有些閃神，總覺得這樣的陳靖像極了我，我和他感情上如出一轍的頹廢皆是因為那個叫王子傑的女人。
“趙端，你是不是也喜歡小傑？”
陳靖拿著酒杯問我。
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我搖搖頭，也端起一杯酒借故轉移話題。
和劉川峰合力將陳靖送回家，正好在電梯口遇到她，後知後覺的我這才知道她和陳靖原來是鄰居，陳靖就是陳靖，總會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走出一些我算不到的局。
看她一臉關心的跟著劉川峰尾隨進了陳靖家，我晃了晃頭，摁開電梯門獨自走出小區。
回到家，一身酒味卻不想洗澡，翻出高中時候的畢業冊，手指不自覺就撫向站在前排的那個女生。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夜。
她和陳靖依舊沒有結果，就這樣白熱化的膠著，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心緒越來越不穩定，而陳靖也越來越急躁，我知道，如果我再不一搏怕是永生都沒有機會了。
小胖結婚那天，我正從外地趕回，看著離婚禮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急急忙忙趕回公寓，換上新買的西裝，還有一條買了很久卻一直沒用上的鑽石項鏈。
說實話，那條項鏈真的很貴，是一次在國外出差看中的，當時第一直覺就認為它和她會很配，甚至忍不住腦補她戴上項鏈的畫麵，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我花了近兩年的積蓄將那條項鏈買下。
想著它將成為我送給她的告白禮物，我緊張得走路都有些腿抖。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禮服，站在新娘身邊卻一點都遜於新娘的美貌，我看著她，竟有些看癡了。
鼓起勇氣把她約出廳外，她一臉茫然看著我，那眼神清澈得如同十六歲我們的初見。
我突然有些害怕掏出那串鑽石項鏈，覺得這等俗氣的東西會玷汙了她的純潔。
她看出我的猶疑不定，笑眯眯的和我聊天讓氣氛輕鬆起來。
說出心裏話的那一刻，我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漏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其實不是害怕拒絕，甚至已經做好被拒絕的心理建設。
結果往往很諷刺，她麵上閃過的意外是真的讓我心如死灰，愛一個人並不難也不可怕，但是愛一個人這麽多年，她卻不知道你愛她，想來是我的悲哀，我不知道陳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遭遇，如果他也是，我或者能釋然。
燈光把她的側臉照得很明亮，我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細微的小茸毛，她像受了驚嚇，忙不迭把項鏈塞回我手中。
有些不服氣，我問她，你既不喜歡陳靖，也不接受我，那你到底愛誰？
她說她心裏有個人一直忘不掉。
蘇黎明，又是蘇黎明！那個隻有一麵之緣卻沒讓我留下好印象的男人，我突然理解陳靖的急躁從何而來，如果是我，應該做不到陳靖那樣的隱忍。
落寞離場，沒有心灰意冷，卻像鬆了口氣的感覺，十幾年的暗戀，一朝把話挑明，我終於為自己爭取了一次不是嗎？
我是趙端，還是那個內向不愛說話的趙端，依舊是那個王子傑口中的“學霸趙”。
我以為經曆了一段漫長沒有結果的單戀，我應該不會再遇到令我心動的女人。
她叫阿玲，是我們研究院新來的實習生，院裏把她分配給我當助理。
會對她上心是因為她上班的第一天我撞上了她的自行車，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我和阿玲的相識，就像我和王子傑的初見。
許是那一抹明亮的笑容，亦或是那一聲輕脆的對不起，我楞在原地，仿若周邊景象回到了十多年前。
和阿玲的交往很順其自然，我不是那種會講花言巧語的人，但她卻樂意講很多笑話逗我開心，經常看著她眉眼彎彎如月芽般甜美的笑容，我總覺得老天待我還是不薄的。
雖然無法完全忘卻心裏的那個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把阿玲當成她的替代品，總之，和阿玲在一起的時光，我過得特別開心。
我開始打開心扉告訴她我和王子傑的故事，阿玲總纏著我讓她見一麵傳說中的王子傑，我笑笑推掉，看到阿玲失落的臉，心裏有些愧疚，我好像還不能完全做到坦然麵對我曾經愛過的女子，所以更無法將現在自己的愛人介紹給她。
她被七月綁架的那天晚上，接到劉川峰的電話後我徹夜未眠，一個人跑到客廳一遍遍撥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無人接聽！還是無人接聽！
哆嗦著手打開打火機，手指顫抖連香煙都夾不穩，我不常抽煙，抽屜裏這包煙有沒有過期我都不知道，抽的第一口，一個噴嚏打響，臥室的阿玲被我驚醒。
那是我第一次對她發脾氣，她一臉受傷看著我，像是在看一豐陌生人。
我無法做到冷靜，無法像平常一樣心平氣和的同她解釋，我的腦子裏，心裏全是那個人的模樣，原來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並不能讓我忘了她。
我親愛的王子傑，你現在到底在哪？有沒有生命危險？
天蒙蒙亮，接到劉川峰的電話我瘋了似的往醫院跑去，阿玲穿著睡衣，維持著昨晚那樣的坐姿呆呆看著我，我摸了摸她的臉，說回來會給她說法。
那是一段特別難熬的時光，如白紙一樣沒有生命力的臉，她就那樣靜靜躺在病床上一睡不起，我不敢靠近，怕一靠近她就會消失一樣。
這樣的王子傑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看著抽泣的王家人，還有瘦了一圈每天躲在樓道垃圾筒抽煙的陳靖，劉川峰陪著飛飛，蘇黎明躺在手術室，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被悲傷和凝重包裹。
我不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每天從研究所出來就往醫院跑，其實什麽也做不了，隻能靜靜陪陳靖蹲在樓道裏抽煙，也就是那段時間，我學會了抽煙，再也不會打噴嚏和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