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極光時代
夜幕降臨，霓虹閃爍。兩輛黑色奧迪A8轎車一前一後行駛在長恒大橋上，第二輛轎車的後車窗慢慢落下，露出了一張棱角分明的俊朗麵容。
他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聞著大橋下綠江水流淌帶來的潮濕味道，忍不住讚道：“綠江水上長恒橋，長恒橋下聞落潮。這首短詩果真名不虛傳。”
司機笑著說：“青城北郊的明妃墓也是一景，周董這次忙完要去看看嗎？”
“明妃墓？好像王安石有一首詩寫過：漢恩自淺胡恩深，人生樂在相知心。可憐青塚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司機衷心讚道：“周董，真不是我誇您，以您的文化底蘊，就是不開公司，也一定會是一個優秀作家。”
“優秀作家？哈哈，我可不想成為什麽優秀作家，我隻是喜歡王安石而已。明妃墓麽？以後有時間再逛吧。”
閑聊著，車已駛出長恒大橋，開往菲希爾頓國際酒店。
此刻在菲希爾頓國際酒店外，林然一行人等到了從青禾縣匆匆趕來的張文強，然後一齊走進了這家青城最豪華的酒店。
在約好的宴客包間，林然見到了電話中神秘的陳經理。
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梳著油亮的複古側背頭，帶著鑲金邊的圓框眼鏡，看見眾人時，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林總、小林總，歡迎你們的到來！”
陳經理笑著向林正陽伸出手，林正陽伸出粗糙的手，與其握了握。
到了林然時，陳經理笑著伸手道：“小林總，您可是個天才。短短幾個月學習成績便突飛猛進，而且悄無聲息就創辦了這樣有潛質的一家公司。最重要的是，您才16歲啊！”
林然聽著陳經理的話麵紅耳赤，倒不是因為陳經理所列舉的這些事跡，而是陳經理口中的那個“您”字。
一個四十歲的大公司部門經理麵對一個16歲少年用這樣的尊稱，實在是謙遜到了極點。
但這也讓林然心中微微警惕。因為這個陳經理仿佛謙遜過了頭。菜根譚中有話曾言：真廉無廉名，立名者正所以為貪；大巧無巧術，用術者乃所以為拙。
眼前的陳經理給他的謙遜，就像是暗合這句話一樣，看著謙遜，實則不然。
林然也不點破，隻是迎合著陳經理聊了幾句，便笑問道：“一直陳經理的叫著，不知道您的全名是？”
陳經理拍拍頭，抱歉道：“真是失禮了，忘了說我的名字，我叫陳青南。”
……
初見寒暄，眾人便在笑談聲中落座。
林然的文件包裏放著他之前寫下的商業企劃書、內控管理製度和協調分配方案。在不清楚極光時代公司真正來意的情況下，他這也算是未雨綢繆。如果極光時代真是一個很好的投資方的話，他總歸是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請稍等幾分鍾，我們董事長馬上就到了。”
陳青南看了眼手機，抬頭微笑道。
林然心中有些訝異。極光時代的董事長也來？他本以為隻有陳青南來談合作。對方如此重視這次合作，倒是出乎他意料。雙方畢竟是第一次見麵，董事長就直接來了，這似乎有悖商業合作一慣的談判規則。
林然的警惕心又提上了一層。
接下來的幾分鍾，仿佛是漫長的一個世紀。陳青南似乎一直在找一些不著痕跡的角度打聽雛鷹教育網的內部關係。比如最初是誰想的這個點子，而真正運營時遇到的問題又有些什麽。可林然聽到極光時代董事長要來的消息後便一直在走神，而且他口風嚴，陳青南問的幾個問題都如魚沉大海，沒有實質。陳青南隻好將交談重點放在了張文強身上。
普洱茶喝了兩杯，敲門聲響起。
陳青南連忙站起來走向門口，笑著道：“一定是周董來了！”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相迎，當林然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時，他眼神卻不由得一呆。
周伯顏？
門口走進來的青年有著一米八以上的挺拔身高，棱角分明的麵孔極具陽剛之氣，碎發齊堆、眉若星鉤。乍一看就像是一個男團出道的偶像明星。
而在林然的記憶中，好像也真的是這麽回事兒。
“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極光時代信息技術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周辰。”
陳青南熱情洋溢地介紹，周辰則很有禮貌地和眾人握手。
“你見過我？”
周辰走到林然麵前時，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周辰發現眼前這個小林總從自己進來後便看著自己，還是目不轉睛那種直勾勾的眼神，要是和迷妹那種被帥翻的表情也就算了。可那神情很明顯就是認識他，好像還帶著疑惑。
會是在疑惑什麽呢？周辰有了點兒興趣。
林然的心裏當然在疑惑。眼前這個人很明顯就是他記憶中那個翻唱古風音樂的歌手，兼電視劇流量小生。在他出事重生的那一年剛被評為新古裝四大美男子。個人微博的粉絲甚至達到了三千多萬，堪稱行走的流量。
周伯顏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線裏是在什麽時候來著？好像……是在2014年。
眼下是2010年，莫非這家夥還沒出道？
想到這裏，林然心裏五味雜陳。這是什麽家庭走出來的人啊！沒出道以前是科技公司老板，出道以後是一線流量明星。
林然的走神很多人看在眼裏。在自己人的眼中，林然似乎在想著周辰和馬學東之間的關係，畢竟馬學東的那番話他們很多人都聽到。而在陳青南等外人眼裏，林然就是麵對自家老板時有些“自慚形穢”或者“小家子氣”。
可周辰卻覺得雛鷹教育網的這個“小林總”有一種獨特的氣場。他剛想隨口問一些事情，卻見林然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然後整了整衣服，看向了自己。
“周董，今天的事情我很感激您，說實話，您給馬學東打的那個電話真的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林然第一句話並沒有談投資，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謝。
周辰愣了愣，然後微笑道：“小事一樁，倒是你這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讓我有些意外。”
林然淡笑說：“周董長得如此俊朗，我也是很意外。”
“呃……”
周辰呆了呆，輕抿了一口茶，說：“既然你誇我帥，那我也想說，你長得很清秀。”
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