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救援二十四小時 八
火光與槍聲都可以與雷電媲美，安西市就屬這裏最為激烈。
兩千人民戰士對戰十數萬喪屍，並沒有重武器，而且還要兼顧保護人民群眾、護送人民群眾安全撤離的重任，更別說這兩千多人一部分隻是民兵和預備役，現役較少，並且許多現役軍人也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戰鬥力有多強也不見得。
曾經他國嘲笑華廈國：常年不打仗的軍人是否還有作戰能力？
這一點，其實完全不用擔心，現代化的訓練方式與思想教育，讓這些新兵即使沒有豐富的作戰能力、為國捐軀的思想、臨危不懼的心性，但其作戰能力尚有，敢於奉獻之心尚有，不當逃兵的榮辱知恥尚有！
人民戰士就像是一道防禦線，將危險擋在了前方，讓後方的警察好快速營救百姓。讓許多人民警察驚喜的是，在這種危急時刻，竟有許多誌願者人士加入了管理，協助人民警察維護秩序，讓老人、婦孺先行離開。
這就跟當初川地地震，勇敢的人民教師優先讓孩子離開，自己卻埋身廢墟一樣……
民警大隊副隊長周立生大口喘息，良好的身體素質也讓他近乎受不了這種高劇烈的運動，從一開始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一直在跑，精神高度集中指揮作戰，幾乎就沒有停下過。
帶領一隊老百姓成功地到達軍用卡車前，將懷中的孩子遞給孩子父親，按了按帽子，回頭望著周圍大樓的情況，這時一名民警前來匯報：“隊長！有一棟電梯壞了，樓道被堵住，我們上不去！”
“在哪裏？”周立生急忙問道。
“就是那棟樓！”民警指了指。
“跟我去！”周立生想都沒想，立即奔往那棟大樓。當初川地地震時，領導人的大喝猶言在耳：“我們一定要盡百倍努力，絕不放鬆。廢墟下哪怕還有一個人，我們都要搶救到底！”
“我就一句話，是人民在養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
周立生臉上的水已經不知是雨滴還是汗水，堅毅的眼中泛著黑光，昔日的記憶都在腦中翻湧。他當刑警當了一輩子，什麽危險沒遇到過？那些亡命之徒走投無路，和你拚命都是常事。
這又怎麽樣？還不是過來了？
“黃智，過來，先跟我去這裏！”呼喊一個中隊副隊長，叫上二十多名警察。現在這種情況，就連交警、輔警、城管等都出動了，當然，他們並沒有太大戰鬥力，主要是維護避難所等地的治安問題，隻有少數優秀者調入營救隊。
上了三樓，發現樓道上什麽都有，屍體、家電、還有帶血的禮服，看起來當時正是在結婚、搬嫁妝、家電等物品。幾隻喪屍在上麵咧嘴嘶吼著，從樓上直接跳下來。砰砰！人民警察幾槍射殺，周立生帶著眾人立即開始清理樓道，推開重物，用力之下青筋暴露，麵容猙獰。
往上，每一層樓梯都被許多東西堵住，看起來是人為之，是為了避免下麵的喪屍跑上來，現在卻成為了人民警察救援的阻礙。
越往上喪屍越多，雜物也越難清理，行動大大受阻。
“隊長，這裏太困難了，我們先去別的地方吧！”一名隊員提議。
“滾！”周立生紅著臉怒喝：“爬也要爬上去！”
經過十數分鍾的緊急行動，終於爬上了頂層，被困在樓頂上的人民終於獲救。周立生等人護衛著十數名百姓往下衝，方才上來時沒有及時清理的樓道喪屍突然湧了出來，像是蝗蟲般爆發著毀滅一切的恐怖氣勢，腥臭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嘴巴咧開到一個令人驚訝的程度，兩邊似乎已經被撕爛，能夠清楚地看到喪屍的全部牙齒。
“開槍，別讓他們過來！”周立生跑到最後，攔截住後麵的喪屍，由前麵繼續帶隊離開。
“黃智，帶著人民先走，我來斷後！”
“好！”黃智並沒有多說什麽，這種情況服從命令就是。他帶領幾名警察衝在前方，射殺擋路的喪屍，將人民全部往下麵帶去。
路上本就有障礙，老百姓其中又有老弱，走得慢，喪屍又多，周立生沒有辦法，隻能將麵前的雜物弄倒、或者堆放在前方，抵擋跑來的喪屍。
手槍子彈有限，人手火力不足，周立生等人基本都是往後退的同時用阻礙物抵擋喪屍，並沒有辦法射殺它們。雖然喪屍沒有智慧，往阻礙物上撞會摔倒浪費時間，但饒是如此，在後麵第一線的周立偉還是感覺到小腿一疼。
他慘叫了一聲，卻咬住牙，一瘸一拐地往下跑。
終於下了樓，黃智帶著一眾警察來支援，子彈從身邊射到後麵的喪屍身上，他鬆了口氣。
“隊長，人已經交給協警！”黃智敬禮道。
“好。”周立生嘴唇發幹，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微滯，揮了揮手：“走吧。”
黃智頷首，帶著隊員們轉身離開，卻在走了幾步回頭，發現周立生站在原地不動。
“隊長，你？”
周立生張著嘴吸著冷氣，從兜裏摸出香煙，點了一根，煙霧繚起，對著黃智又揮了揮手：“走吧。”
“那……”
“走！！”
一聲咆哮般的大喝，讓黃智猛地打了個激靈，他怔了怔，看見了周立生歪著的腿，閉上了嘴。沉默了一會，尊敬地敬了一禮，轉身離開。
周立生留在建築物裏，有些痞氣地歪著身子、叼著煙，看了一眼腿上的傷口，眼裏閃著幽沉的寒光，自嘲般地冷笑道：“瑪的，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
他整了整衣帽，摸了摸國徽，猛吸了一口煙，帶著冷氣進入肺裏，朦朧中將槍抬了起來。
……
“報告！靠前的這一片地區人民已經全數轉移，目前警隊以及車隊已經趕向後方。”一名民警敬禮向著民警隊長匯報道。
民警隊長點了點頭，傳令各級繼續進行營救行動，務必讓該地區所剩下的民眾全部安全轉移。
他看了看隊伍，忽然問道：“老周呢？”
一名中隊長嘴唇動了動，上前了一步，但黑眸隻是看著民警隊長，敬著禮，沒說什麽。
民警隊長愣了好一會，也沉默著，不說話。但隻是一小會，他也知道情況緊急，時間寶貴，便對著成有民道：“有民同誌，這一片區域的人民群眾已經安全轉移，你們可以向後撤了。”
“好！”成有民點點頭，命令各級部隊按照先後順序撤退到下一地點。人民戰士之所以能夠擋這麽久，主要原因是因為大樓倒塌，分開了喪屍群，讓喪屍沒有一窩蜂地湧上來，但此刻因為時間的緣故、再加上火力吸引，本來已經分開的喪屍又集合在一體，已經近乎衝破了人們戰士的防守線，開始出現人員傷亡。
“一團撤退，爆破組準備！”對講機裏傳來淩厲的喊聲，人們戰士略顯緊亂地撤退到下一地點，並且立即展開防禦姿態，所剩下的人民戰士也邊打邊退，有著屍體與防禦措施做緩衝，大部分倒也能撤離出來，但喪屍還是衝了過來，一小部分人民戰士慘烈犧牲。
轟隆~！隨著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又是大廈傾倒，新一輪的防守戰開始。
……
安西市廣播電視台，直播設備、播音設備早已經準備好，蔣國生身體與西服、頭發全是濕的，看起來很狼狽，卻依然穩坐在新聞直播間裏，嚴肅地麵對攝像機。
“尊敬的市民們，我是你們的市長蔣國生！”沉重而有力的聲音在全市的電視中傳出，廣場上的大屏幕、公共地區的廣播設備，以及民眾手中的收音機，都能聽到蔣國生的聲音。
“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城市正在遭受十分恐怖的危險襲擊，全市進入一級戰鬥狀態，允許所有市民運用任何方式、任何武器來確保自己以及他人安全。開放本市所有避難所，首先公布避難所名單：市中心體育館、市政府、市中心醫院、明湖公園……”
“尊敬的市民們，安西市發生這樣的事情，市政府絕對會在第一時間來解救你們，請你們務必保護好自身，若是沒有戰鬥能力，就請藏在家裏或者安全的地方，盡量不要發出聲音，我們的人民警察和人們戰士會去營救你們，屆時請一定配合工作人員有秩序地逃離現場。”
“安西市全體官兵已經出動，凡是擁有軍籍的預備役軍人請立即前往市軍區或者就近的警局、避難所集合。凡是擁有勞動能力的健壯請注意周圍人，在災難來臨時保護婦女、兒童以及老人，是我們每一個華廈公民應盡的義務。”
“我是蔣國生，安西市從上至下，任何一個政府人員都不會放棄安西市的人民，我們的軍人和警察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包括我在內，都會拚死在第一前線，絕不放棄任何一個華廈人民！”
“尊敬的市民們，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城市正在遭受十分恐怖的襲擊，我們的市民們受到嚴重的侵害，全市進入一級戰鬥狀態，市民可防禦自衛，允許所有市民運用任何方式、任何武器來保護自己以及他人的人身安全。開放本市所有避難所，下麵公布避難所名單：市中心體育館、市政府、市中心醫院、明湖公園、文化廣場……”
蔣國生挺直了背坐在那裏，一絲不苟地重複著每一句話，他的聲音與影像被錄下來，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