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舒心心
安西市，澎湖區，戴麗安國際中學。
戴安中學是安西市、甚至秦西省內一等一的中學校，雖然是私立，但其優秀的校領導與教師，為省內乃至國家培養出了不少的未來種子。能夠從這裏出來的人有好幾種，一種是資源充足，未來繼承家業，成為成功商人；一種是進入名校，而後返回進入市委工作；一種是進入省私立，隨後再經過名校過渡，出國留學，在外發展，或回國做貢獻。
華夏科學院的一些院士就在這裏上過學，但隻是少部分，因為這個學校畢竟是私立學校，教育理念不同，培養的多數還是商業人才，許多學生都是高幹官員或者商賈的子女。部分學生是受到某些集團戰略資助，在裏麵學習，未來為某些集團、公司的高管人員。
因此，雖然是8月份，但這裏還是照樣上課。對於他們來說，兩個月放一回假，除此之外是沒有別的假期，都是在校學習，脫離了公立學習傳統的上學製度。上學時間為：3月一號上學，每兩月放假一周，其餘都在學校學習，直至1月底。
8月12號，兩點50多分，午休已畢，正是文藝演出的時間，初一一班十八名女生在學校演播廳後台等待，前麵的主持人員已經宣畢了開場白，馬上就要請出她們進行開幕表演。她們的節目是朗誦詩歌，主題是愛國，宣揚愛國主義與愛國精神。
不管是什麽學校，哪怕是做做樣子，一般第一個也會是朗誦詩歌等，顯示學校的人文素養，而且一般都會是愛國詩篇。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開場一幕，精彩的都是後麵的舞蹈、歌唱、樂器、戲曲等。
一名十二歲左右的小女孩，頭發烏黑柔順，帶著粉色發卡，皮膚嫩白，長得精致嬌俏，猶如粉雕玉琢的娃娃般可愛。但她此時卻坐立不安，並不像其她女孩那麽安靜或激動，而是蹙著秀氣的眉毛，不斷透過場外望著演播廳，似乎在尋找什麽。
她的眼睛大大的，充滿著山水般靈秀氣質，像是泉水般清澈幹淨，但裏麵的情緒卻滿是焦急。
‘怎麽還不來？’
‘不是說好的嗎？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舒心心輕輕咬著粉嫩的嘴唇，歪頭在場外尋找，不斷地張望門口。
“心心。”一名同樣長得可愛的女孩輕輕碰了碰舒心心，笑道：“你看什麽呢？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還不檢查檢查詩詞，萬一一會忘了豈不是很丟人？要知道許多人都看著呢，還有學校領導，這次若是表現不好被學校記下，會對以後升學有很大阻礙。”
舒心心彎唇笑了笑，笑容有些疏離，說道：“沒事，詩詞我早就背過了，不打緊的，再者待會是群體朗誦，就算我忘記了什麽也還會有群體帶著我，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那好吧，我不管你了，你最好再確認一遍。”
“嗯。”舒心心輕輕點頭。
等到對方離開，與別的同學在一塊時，她又轉過腦袋，偷偷從後台向出望，尋找著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
‘他還好嗎？吃飯了嗎？會不會瘦了些？’
‘在外地那麽久，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那麽懂事，一定又舍不得花錢……’
‘真是的，怎麽還不來呢？可不能錯過我的歌唱演出……’
舒心心焦急地等著，就在她思考時，台上傳來主持人“有請”的聲音，一年級一班上場，老師組織上台，舒心心連忙回過神來，跟著同學們從右邊井然進入台上。
熱烈的掌聲從前方撲麵而來，燈光大亮，台下坐滿了人。這個演播廳很大，並且設備都很先進，座椅什麽的也並不便宜，畢竟是私立學校：說好點叫國際學校，說不好就是貴族學校，她之所以能夠進入這裏，就是因為得到一家集團董事長的資助，該集團董事長特選小學、初中、高中省內、市內前百名的優秀學生進入私立學校進行培養，學習該校、該集團特殊的教育理念，前提是，日後大學畢業必須進入集團內部工作。
對於一個集團來說，這樣從小就開始培育人才，自然是集團需要的真正管理層的新鮮血液，首先對於企業的忠誠度就要遠遠高於別人，再加上一直“洗腦”式的教育培養，能力絕對不差。
舒心心並沒有太多想法，她是孤兒，那家孤兒院有太多黑暗，她跟著邱鳩哲跑了出來，一開始本想著跟邱鳩哲一起賣香煙，或者去餐廳打黑工，但邱鳩哲硬是逼著她上學。邱鳩哲說過：隻有上學才有出路，在這個時代，知識就是金錢、就是力量，讀書可以明誌，開拓眼界，你所看到、學到的，終究會幫到你，這些，就是飯桌上的談資，就是資本，就是未來。
邱鳩哲做一些不合法的事情賺錢供養她上私立小學，直至優異成績被‘戴麗集團’看中。她沒有太多想法，這家集團的薪資不錯，日後能夠養活她們兩個人。
舒心心穿著整齊的黑色製服，下身黑色百褶短裙配上連體黑色絲襪，腳上穿著一雙小皮鞋。類似於日式的校服風格，而又有點類似於英式風格，惟一不同的就是絲襪。
“尊敬的各位領導，敬愛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下午好，我們一年一班為大家帶來的是華夏文明的愛國詩篇：《祖國》。”
領先的女孩微笑著講著，舒心心卻有些心不在焉，她直到現在還在尋找著，但並沒有找到邱鳩哲的身影。她心裏有些失望，又有些著急與酸澀。
‘他不來了嗎？’
‘是……有事情耽擱了嗎？’
‘還是出了什麽事情……’
‘可一定要趕上我後麵的歌唱。’
“風輕柔地，”
“為你梳洗，”
“在大興安嶺，”
“鬆濤般的長發……”
滔滔不絕的聲音在演播廳中響起，舒心心略微慢了半拍，但還好反應迅速，及時跟上，並沒有什麽人發現。她喜好讀書、喜好詩詞、喜好文學，對於這種朗誦卻也是用上真情，朗讀起來也沒有再想邱鳩哲的事情，而是專心地陷入祖國的文明中。
台下的人指指點點，一些精英人士笑著看著台上的孩童，那裏就有著他們的子女。
……
五分鍾前，戴麗安國際學校門口，一輛出租車停下，從中跑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費用在開車的過程中邱鳩哲已經付過，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將斧頭別在屁股後麵，用衣服蓋住，為此出租車司機還多嘴地問了一句，不過他並沒有回答。
剛一到，車還未停穩，邱鳩哲就一把推開車門，瘋狂地向裏麵衝去。由於正是文藝演出之時，家長與外校觀看人員絡繹不絕，所以也沒有關閉大門，學校的保安本想上前將邱鳩哲攔住，但跑了幾步又停下了。他認識這個人，開學的時候印象就很深，因為他來學校的時候穿得很髒，而身邊卻是一個衣著幹淨、模樣很漂亮的孩子。
開學的一個月裏，他會偷偷來學校，在校門口通過大門與那個小女孩交流，還會帶來一些吃的遞給女孩，雖然已經有三、四個月多沒有見過這個男子，但對於這個男子還有是印象的。
男保安背手拿著橡膠警棍，搖了搖頭，也沒有去阻止。
邱鳩哲瘋狂地向著校演播廳跑去，一邊跑他一邊觀察四周，已經發現了一些人有著奇怪的征兆，身體輕微抖動，像是中暑了一般坐在地上低著頭。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一種不祥之意似乎從天上籠罩而下，讓他越發地焦急。
末世就要來了，病毒就要爆發！
快！
他必須要快！
……
“祖國啊，祖國！”
“我想緊緊依偎在你的胸口，”
“像孩子一樣悄然入睡……”
在第二遍接近尾聲之時，邱鳩哲進入了學校演播廳，他滿身是汗，慌張地向著台上望去，掃了一眼，最後定在一個很清秀可愛的小女孩臉上，不知是什麽表情，他似乎是愣住了。
朗誦的聲音進入耳中，邱鳩哲仿佛都聽不見，隻有視線中的人兒。
‘是她！就是她！’
‘……真的是她？’
邱鳩哲渾身顫抖，張著嘴巴，一步步向前走近，神色有著迷惘，有著癡癲，有著悵然，有著害怕與恐懼。
他竟然就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末世，忘記了危險，呆呆地看著那個人兒，閃著光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張著嘴，像是忘記說話般發出“呃、呃”的聲音，嘴皮蒼白的上下顫栗。
他粗重地呼吸著，眨眨眼睛，不知所措的前進……
朗誦還未完畢，前方座位的一名西裝中年人突然顫栗起來，身體詭異地抽搐扭曲，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不一會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舉動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力，畢竟坐在最前麵的人身份地位絕對不低，台上的朗誦也暫時停止。舒心心抿著小嘴，奇怪地將視線投過去。
“劉董劉董。”
“劉董，你怎麽了劉董？”
“是不是心髒病發作了，張秘，快拿藥來。”
“快點，先掐人中。”
離得最近的幾人連忙去扶西裝中年人，就在這時，那倒下的西裝中年人突然睜眼，泛著紅白的眼珠子沒有一絲感情，凸出的血管像是要爆開一樣在臉上爬滿，一股腥臭的腐爛血腥的氣味從他身上快速發出，在旁人無法反應的情況下一口咬住了最近的一人脖子。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拉開了血腥而殘忍的末世序幕。在同一時間，數十個人突然倒下，身體瘋狂地抽搐顫動，快速腐爛，不一會就爬了起來，各自向著身邊的人咬去，刺耳的慘叫聲在各個區域響起，騷亂很快發生，優雅的女士們尖叫著往外跑。
“喪，喪屍……”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看著臉蛋腐爛一半，卻用牙齒撕咬人體的喪屍，回憶起昔日看過的電影，手中捏著手帕，身體蜷縮起來，驚恐地往後退去：“不，不要過來啊……啊！”
“吼！”一道道嘶啞難聽的吼叫聲響起，像是野獸的咆哮般令人心顫，一雙雙血紅泛白的眼珠子揚起，無情、殘暴的神色在眼中展露，麵容快速地猙獰起來，向著一個又一個人類撲去。
在台上的初中生們還沒怎麽反應過來，她們被這血腥的一幕震傻了，隻有少數學生尖叫著向兩邊跑去。突然，從後台也衝出了一些感染變異的喪屍，將那些剛剛逃走了女孩撲倒。
邱鳩哲呆滯的瞳孔驀然凝聚，神色瞬間化為嗜血與狂暴，他猙獰地衝了上去，帶著暴戾嗜血的煞氣，像是一頭發瘋失控的野獸。
舒心心驚慌地看著血腥的一幕，腿部有些發軟，無意識地倒退著，忽然眼角瞥到了什麽，一道人影快速向她撲去，一股聞之欲吐腥臭的血腥味隨著勁風鼓蕩而來。
她麵色有些發白，心裏泛起恐懼，一時間做不出什麽有效反應，隻是想要逃跑，卻由於發軟的腿部而倒在了地上。
嘭！
突然，一道沉重響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攔住了那‘發瘋’的人類。
邱鳩哲一斧頭砍翻喪屍，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手中的斧頭瘋狂地朝著喪屍的腦袋上砍去，雨點般密集，手臂已經成為幻影。
“吼！吼！”喪屍在底下嘶嚎、咆哮，掙紮地想要起來，卻被邱鳩哲一次次砸倒。
噗嗤！噗嗤！鮮血、腦漿、骨頭、肉沫、腸子、腎髒四濺飛舞，染紅了地板，染紅了衣裳，化作跟邱鳩哲眼睛的一個顏色。
那喪屍一會就沒有了動靜，隻有一灘血肉，與雨點般灑落的鮮血。
“走！”邱鳩哲一把拉住舒心心的小手往後門跑去。
“鳩哥哥？”舒心心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蒼白的臉上有著驚訝與餘悸，在微愣之後被邱鳩哲拉著跑了起來。
邱鳩哲沿途觀察著喪屍們，挑選最近的路線通往安全門，盡量避開喪屍，實在不行就用斧頭劈退前來的喪屍。他雖然有著前世的經驗，知道怎麽發力、怎麽攻擊喪屍，但身體力氣不大，斧頭並不鋒利，說是砍，但基本跟砸沒有什麽區別。
保護兩人不受傷害離開還是很勉強的。
剛到了安全門門口，一名渾身是血的婦人突然抓住了舒心心的腳腕：“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們……”
舒心心被抓得一頓，收腳試圖脫離婦人的手，邱鳩哲快速看了一眼前方兩邊有沒有危險，麵色一狠，眼中閃過厲色，突然一斧頭砍下，直擊婦人手臂，婦人慘叫一聲，吃痛之下放開了手。
舒心心嬌俏的臉蛋更白了一些，一隻小手被邱鳩哲拉著，另一隻小手抓著製服的衣領，看了看下麵躺著的婦人，又轉頭看向邱鳩哲，小嘴微微張開。
邱鳩哲卻是沒有管她，直接一隻手將她夾在腋下，另一隻手持斧，快速地向著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