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機會來了
“那天，我在書包裏準備了一把斧子帶進校園。晚自習的時候正好下了場大雨，排練就取消了。我借此機會，假裝路過物理教研組，果然他們倆在辦公桌上，又被我看到了……”
孫洋的聲音顫抖著，眸子裏聚集著恨意。
貝菲菲覺得多年的牢獄生活，會吞噬一個人的內心，孫洋曾經歌唱的重金屬死亡音樂，可內心熱情充滿陽光。如今他的內心和靈魂就如同它的外形一樣陰暗枯竭，毫無生氣。
“你看到了什麽？”貝菲菲覺得自己離事情的真相不遠了，她看得出來孫洋很痛苦，也很容易情緒崩潰。
但貝菲菲還是要逼他一把，讓他成為一顆有用的棋子。
“我看到……王祁明那個老家夥要侵犯倩倩，所以我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用預先準備好的斧子砍上了老王頭，又隨手拿起了老王頭的暖瓶朝他的頭部砸了下去。”
孫洋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語氣平靜地說著。
他的嘴角上揚起狡黠的笑意，仿佛眼睛裏就要溢出毒汁。
貝菲菲感到了孫洋內心難以抑製的興奮，手指尖變得冰涼。
“可是倩倩非但沒有感激我，還落荒而逃。她後來根本不承認我是她的男朋友，第一個男人。”孫洋的表情變得扭曲，同時他的內心也充滿了痛恨。
痛恨他居然敗給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當時高二物理組的主任王祁明。
這個名字他每天都會在監獄裏詛咒一千遍一萬遍，不知道那個老家夥現在死了沒有。
貝菲菲驚訝，這些事情，沐倩倩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和清晨。當年出了這種事，校方也是盡力壓製，不讓任何人外傳。
貝菲菲隻記得那天下這大雨，她坐在教室裏做作業，好多同學聽見救護車的聲音都紛紛趴在窗口張望。她自己卻懶得湊那個熱鬧。
“後來我就被帶走了，我什麽都說了，最後給我判了個重傷害罪。我就離開了樂團，也離開了倩倩，至今沒有再見到她。”
孫洋的目光發直，麵部沒有一點血色。本來就給人一種瘦瘦高高的印象，經過六年多的牢獄生活就顯得更瘦弱了。
貝菲菲聽了整個故事不得不插上一句話，“孫洋，你說物理老師想要侵犯沐倩倩，是誰告訴你的？”
“是倩倩親口跟我說的，她說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孫洋在第一次撞見沐倩倩和王祁明在教研組裏的秘密後，就拉著沐倩倩逼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倩倩說是物理老師逼她做的，還不能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貝菲菲的心裏早已明了事情原委。她知道沐倩倩當時是自願的。不過沐倩倩未滿十八歲，王祁明也罪有應得。
貝菲菲清楚的記得，沐倩倩從高一開始總跟她們討論搖滾樂的事情，她甚至還教最安靜的顧清晨常外國搖滾樂。
可是到高二下學期的時候，沐倩倩就不再癡迷於搖滾了，她開始頻頻提到大叔型的智慧男人，覺得他們是多麽多麽有魅力。
也曾跟她和清晨議論過四十歲男人的婚姻生活，是多麽的乏味和脆弱。很明顯，是沐倩倩劈腿了。
沐倩倩最會演戲，也許是她的心存僥幸，葬送了孫洋的大好青春。
孫洋平和了一會兒，把嘴唇抿在一起，緩緩地望向貝菲菲，嘴唇顫抖著問了一句，“她現在還好麽？”
孫洋心裏非但不憎恨沐倩倩，還記掛著她。
貝菲菲心頭一震，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貝菲菲沉默地搖搖頭，低聲說了句，“她不好。”
貝菲菲拿過桌子上那瓶礦泉水，仔細地擰開蓋子，小飲了一口。她喝水是因為緊張，他全身上下每個汗毛孔都在緊張。
“為什麽不好？”孫洋再次問道。
“沐倩倩現在是程太太，這你知道嗎？”貝菲菲放下手中的礦泉水，她不想讓人看出來她的手在發抖。
“我不知道。”孫洋坦誠地回答，他才出獄不到三個月，幾乎與這個世界隔絕了。
貝菲菲鬆了口氣，如果他不知道，貝菲菲就更容易往下編故事了。
她看著孫洋迫切的眼神，複仇的火焰在她胸中燃燒。
“她嫁給了程毅，而程毅是盛世集團的董事長。”貝菲菲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可是沐倩倩的生活雖然外表光鮮，內心卻有說不出的苦衷。她擁有著巨大的財富，卻得不到一顆真心。”
貝菲菲故作哀婉地歎了口氣，眼睛裏滿是義憤填膺，“前一段時間，新聞媒體上傳出程毅出軌的事情，嚴重的傷害了倩倩的自尊心。她一直都是個很要強的人，眼裏容不得沙子，所以和程毅一直冷戰著。直到幾天前，倩倩哭著給我打電話說……”
“倩倩說了什麽？”孫洋聽著貝菲菲忽然拉長的聲音，就知道倩倩一定受了委屈。
他腦補出沐倩倩哭得傷痛欲絕的樣子，心裏越發緊張起來。
“程毅打了她。”貝菲菲斬釘截鐵地說。
“什麽，倩倩被人打了？”孫洋最忍受不了倩倩受委屈，他聽到有人欺負倩倩，恨不得將那個人千刀萬剮。
“是。自從倩倩跟程毅結婚以後，程毅就整天朝三暮四，時不時的對倩倩冷言相譏，倩倩早已忍不下去了，可程毅那個混蛋就是不同意倩倩跟他離婚。
程毅隻在眾人麵前對倩倩百般嗬護，可是到了家裏就動手打人。倩倩對這段婚姻已經絕望了。”
貝菲菲邊說邊觀察著孫洋的表情，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牙關緊扣。
想必他心中已有了一些極端的想法，無論這些想法究竟是什麽，貝菲菲都希望孫洋盡快去實踐。
孫洋聽說沐倩倩的婚姻一點都不幸福，他迅速起身，拉起貝菲菲的胳膊就要往旋轉大門的方向走，“走，我們一起去見她。”
貝菲菲慌了，她萬萬沒想到孫洋竟然這麽衝動。
“喂，孫洋，今天不行。我的兩個孩子還在娛樂區玩呢，而且我今天得早點回家。”貝菲菲抽出胳膊，平靜地對他說。
“不然我們改天再去吧，你留個電話給我，到時候我們從長計議。”
孫洋看了看兒童娛樂區的兩個孩子，確實覺得自己剛剛太衝動了。
他給貝菲菲留了個電話，讓她不忙的時候打給他，然後壓低了帽簷走出商場。
貝菲菲望著孫洋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猛倒了幾大口。
終於她拿下了這個報複沐倩倩和程毅最有利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