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tz d抑製（五）
“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嘔啊，雜種。”Geburah道。
這隻可怖的怪物讓她想起最開始的時候，為數不多放下對她的機械外表的成見，認可她內在“靈魂”的一個老朋友。
Christopher，克裏斯托弗。
不過Geburah並沒有第一時間介入戰場，而是扛著大刀靜靜地看著。
麵前的一切像是一個無被無限拉長的慢鏡頭，破繭而出的一無爆發出了新生後最強的一擊——
站立的一無高高地揚起一隻手臂，帶有肉刺的拳頭瞬間轉變形態化作了一柄散發寒芒的骨刃。
小紅帽雇傭兵見狀，頓時深感不妙，破天荒地做出了格擋動作···這並非是出於理智思考後做出的決斷，而是一種本能反應，是所有生物在麵對死亡威脅時做出的應激反應。
但是就算這樣，也還是太遲了——
“Goodbye！”
一無所有那怪誕到極致的口音發出，伴隨一陣破空聲，舉刀相擋的小紅帽感受到一股沛莫能禦的巨力，根本不容她有半點的反抗。
兩刃相接的那一刻，小紅帽舉刀的那條手臂上的衣物全部爆開，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在那一瞬間，她被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力，盡管這樣，仍舊沒能阻擋一無的手刃分毫。
一無的斧刃像是切蛋糕一樣，輕而易舉地斬斷了小紅帽的刀刃，留下一道平整的切口，而後順勢而下···
幾乎殘暴地骨刃依次劃破皮甲，皮肉，骨頭、內髒等等，最後去勢不減的手刃殘虐地劃穿了地板，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小紅帽的半截身子直接被這一記手刀給斬斷了。
一無所有強的地方不單單是在力量上，還強在對力的應用上。
它能將所有的力度凝聚在刀刃上，不會逸散分毫，全部的威力貫徹於一點，而不像加林娜的全力一擊那樣，雖然聲勢浩蕩能掃蕩一大片，但實際上還是對力量的浪費。
而人型的一無所有，卻能將力量完美地控製，如果它想，它也可以將手刃劃出的氣流震蕩四周，不過它麵前的敵人隻有一個小紅帽，自然不需要浪費氣力去來這麽一出。
平時都是以力壓人的小紅帽，這還是第一次在較量力氣上輸給了異想體···不過，她輸的不冤。
隻聽“啪嗒”一聲，小紅帽被手刃砍斷的前臂跌落在地，但這時異想體生命力的強悍展露無遺，雖然被她幾乎被攔腰截斷，卻在下一刻原封不動地愈合在了一起，就連手臂的傷口也迅速愈合，甚至已經長出了肉芽。
但即便傷口會痊愈，但異想體還是會感到刻骨的疼痛，這痛楚徹底點燃了小紅帽心中的怒火，麵對前所未有的強敵，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激起了這具化身全部的血性。
她以無所畏懼的姿態迎向了一無所有，奮力撞向一無那幾乎犯規的肉體。
隨後，她頭破血流，但竟然把一無撞退了一步，然後她一記膝擊撞上了一無帶有骨刺的外表，雖然打到了對方，但自己的膝蓋也被裸露在外的骨刺所洞穿。
在她成功牽製住一無的那一刻，她又立刻動另一條手臂，握著火銃貼到了一無那耷拉出腸子的腹部，扣動了扳機。
按理說，這種零距離射擊，威力肯定更大，但這一次，子彈在一無的體內連一點凹陷都沒留下。
一無沒等小紅帽的射擊結束，手刃變回肉錘，狠狠砸中那條卡在它腹腔的手臂上。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隨後小紅帽握槍的胳膊像是橡皮泥一般呈現出詭異的扭曲，火銃高高飛起，最後跌落在Geburah的腳邊——但這還沒完，一無的利爪又貼到小紅帽的腹腔上，有模有樣學著小紅帽剛才射擊的姿勢。
一無體內傳出了怪異的聲響：“死亡——”
緊接其後，一無從手心射出一根高速的骨刺。
這是一無的零距離射擊。
崩飛的血肉和黑色的皮甲在空中飛濺，小紅帽的腹腔被開了一大道口子，就連那雙猩紅的眸子都失去了神采，變得空洞無神。
按理說，到這種地步，就算是異想體也沒法行動了···
但小紅帽卻毅然決然地舉起了未愈合的手臂，以臂作拳打向一無，和一無的充滿骨刺的肉錘撞在一起。
···
場麵一度非常血腥···
並非是小紅帽太弱了，而是一無所有實在是太強了，哪怕是身為W級巔峰的小紅帽，在完全態的A級異想體的麵前也是不夠看。
何況，繭狀態之後的一無所有已經對物理傷害免疫了，小紅帽雇傭兵本就沒有絲毫的勝算。
但即便這樣，小紅帽仍舊是不認輸，她似乎沒有逃命的本能，一點逃走的想法都沒有，盡管雙臂被廢掉，但她還是用僅剩的軀幹撞向一無。
隻不過，這次一無已經不需要出手了，現在小紅帽的攻擊對它而言，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看著已經失去生機的小紅帽，江海心生感慨。
‘小紅帽不隻是對別人狠，她對自己更狠···不，我敢肯定，就算是精神世界裏麵有神智的小紅帽，戰鬥到最後也會和現在一樣，隻會死拚到底，而不像丟人魔那般乞求活命。’
‘這就是小紅帽啊···’
雖然死在小紅帽雇傭兵手下的人很多，但這不妨礙江海對她的敬佩。
‘可惜，在物理方麵，一無所有是最強的存在，沒有任何異想體能夠超越它，就算是小紅帽也不行。’
‘完全沒有半點希望···而且一無免疫紅傷，哪怕是拿著擬態的Geburah也沒法奈何它。’
看來，主管這一天是不得不重開了。
同樣心神蕩漾的，還有在一旁觀戰的Geburah。
她似乎在小紅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幾何時她似乎也是如此，事態已經遠遠超出她能掌握的範圍，卻仍舊不屈不撓地向敵人發起進攻···
尤其是截被斬斷是手臂，更是和她那模糊的記憶所重合。
那是一段被塵封的過往，是她心中那股無名怒火的源泉···
“我什麽都沒能保護。”
頓時，衝天的怒火燃起，Geburah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橫刀猛然邁出一步，憑空消失在了原地，等江海再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出現了一無所有的身前。
下一刻，一無所有的身上竟然出現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刀痕，這可著實驚壞了江海。
號稱免疫一切物理損傷的一無，竟然被劃傷了？
他的大腦頓時有些轉不過來。
“主管？主管！”
“我可不是什麽主管，你這個畜生——”
“畜生”兩個字還沒說出，Geburah就已經再度出擊，隻見她手中的擬態扭曲變形，變得更加鋒利，更加鋒芒畢露。
她手上的擬態有些像加林娜手中的河兮，不過Geburah手上的擬態卻更為靈活與自然，如果說加林娜使用ego的造詣水平是初學乍道，那麽Geburha對ego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
但加林娜手上的河兮是她自己的ego，而Geburah手上的擬態，卻是源自異想體，可就算這樣，Geburah仍舊是比加林娜要靈活得多。
也許拿同樣使用ego的伊娃舉例比較恰當，但是伊娃對ego的應用還比不過加林娜···
“變硬了啊。”Geburah遺憾地道，“有點棘手。”
隨後···一無的身上竟然又出現了一道傷口，而且這一道傷口要比剛才要深得多。
一直忙於觀戰的江海這才打開了數據可視化。
【異想體名稱：一無所有】
【等級：ALEPH】
【生命值：19402000】
【紅抗：？？？】
【白抗：？？？】
【黑抗：？？？】
【藍抗：？？？】
當他想查看Geburah數據的時候，卻什麽都沒看到。
江海怔住了，一無的抗性沒法識別···但他印象裏麵，一無是免疫任何紅傷的，而Geburah手上的擬態，無疑是造成物理傷害的ego。
但看到“19402000”後，江海陷入了沉思，從此，他知道了，數據可視化不適用這幫超越規則的怪胎···
他甚至懷疑Geburah手上的不是擬態，而是披著擬態外表的非紅傷武器。
可惜，事實並非他所想的那樣，擬態仍舊是他所熟知的那把擬態，Geburah之所以能對一無造成傷害，憑借的是極為強大的內心以及對ego出神入化的應用。
簡單來說，就是···她太強了，強到破除了一無的“特性”。
能限製火力全開的Geburah，除了那個女人···也隻有這具機械身體了。
一無所有不再被動挨打，當即做出下蹲的姿勢，擁有恐怖利爪的五指的掌心產生著駭人的劇變，熟悉它行動規律的人應該都知道，一無要再度釋放骨刺。
“死亡——”
“哼。”
血霧（自此代指Geburah）不躲不閃，根據聲音便確定了骨刺的位置，揮刀劈砍硬接骨刺——
下一刻，細長的骨刺被擬態一分為二，與此同時血霧的身體也發出了“嘎吱”的不堪重負的聲響。
和擬態砍骨刺相比，刀劈子彈都是小巫見大巫了，難度係數可能堪比刀劈穿甲彈···不過這一擊也讓血霧認識到了一點，雖然她有能力接住一無的攻擊，但她的機械身體卻不一定撐得住。
坦白說，這具機械身體其實強度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要比普通人的要強上幾倍，但在擁有幻想般物理強度的A級異想體看來，還是有點不夠看···
而且，現在的Geburah也不是逆卡巴拉能量暴走的姿態，沒有異想構築出肉體，本就無法和一無相較。
哪怕武器如臂使指，有毀天滅地的威力，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沒有相應的強度很容易磨損，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莫大的悲哀。
‘必須要速戰速決。’
認識到這一點的血霧再度化作一團紅色的幻影，快閃快攻，麵對一無的攻擊，采取閃避的措施，這樣哪怕一無有最為強悍的身體強度，攻擊不到血霧也是無計可施。
可惜的是···血霧她的身體，支撐不了太久。
——
主管十指交叉，看著靜止的監控錄像。
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各部門的已經開始出減員的現象，而且還有不少的員工在鎮壓異想體和工作的過程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在再生反應堆失效的情況下沒法得到及時的治療···
雖然他還有幾發主管的子彈，能為員工恢複傷勢、鎮定精神，不過這一天還遠沒有結束，現在就用光子彈在應對更危險的情況時，可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家夥，“一無所有”還沒被處理掉，他之前可曾因為這隻異想體出逃重開數次。
“安吉拉，我上次徹底失敗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X問道，在這片近乎永恒的時間裏，隻有他和安吉拉，自他成為主管以來，已經過去兩年了，雖然在不久前他進行了記憶重調，回想起了A的記憶，但對他而言那段記憶更像是“知識”。
除了讓他回憶起那個重要的人外···他對那段記憶並無太大感觸，在失去記憶後，他總覺得自己內心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可在記憶重調後他並沒有找回那一部分，隻是知道了那一部分到底是什麽。
那是他的光，是他的畢生所求，是他的一切···
“以您的體感時間而言，是114天5小時14分···”
“停，停，不用這麽具體。”
“如果是A先生的話，是會這樣要求的。”
“可我不是他。”
“···”
安吉拉在內心默默歎了一口氣，心道：‘是啊，正如···我不是她。’
“你覺得這次我還會失敗嗎？”
“我無法給出客觀的評價，但我想說，‘不可能’和‘0%的可能性’之間存在明顯的差別···而我，一直以來所預測到的結果都並非‘不可能’，但我終究隻是一台機器，我的看法無關緊要。”
“···”
X不傻，自然聽得出安吉拉是在繞著彎子說她預測結果一直都是“失敗”。
“還差多少能源？”
“抑製兩名部長所需要消耗的能源超乎想象，單是這一陣所收集的能量未免有些杯水車薪。”
“我明白了，如果重新開始這一天的話，我有十足的把握去逆轉一切——”
得到的，卻是安吉拉斬釘截鐵地回複。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