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無年少時
第七章誰無年少時
天楓戰台,位於天楓城中央,天楓之人,若有不可調解之仇恨,隻要同在一個大境界,可上天楓戰台解決,對方必須應戰,天楓戰台規則由天楓學宮、天楓塔、天楓城主府三大勢力共同承認。
戰台之上,生死不論!
又或者說,隻要你敢以生命為代價,在天楓戰台之上,你可以挑戰天楓城同一大境的任何人,包括城主,包括最強的那幾個人。
這便是天楓戰台,戰台之上沒有權力與地位,唯有實力。
今日,初陽還在升起,人們都在準備新一天的開始,城裏漸漸熱鬧了起來。
這時,一名白衣少年緩步踏上天楓戰台,陽光落在他平靜的臉上,竟顯得格外的妖異。
附近的人群紛紛停下腳步,看著這名少年,好奇他要挑戰誰。
更有不少少女露出癡迷的神色,顏值這麽高,生平少見啊。
這麽高的顏值,隨便找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入贅是分分鍾的事,上什麽天楓戰台呀。
不過既然踏上天楓戰台便意味著他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因為甚至連天楓城的孩童都知曉,這是怎樣的一處地方。不會因為不知情而走上去。
天楓戰台可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天楓城之人尚武,人們很樂意有人上去,為枯燥的生活添幾分樂趣。
少年緩緩開口,“韓府君宸,兩個月之前,在天楓宮與白墨一戰,勝負未分,被一名前輩言定為輸,今,再次挑戰!”
這名少年自然就是君宸。
兩個月前的一幕一直在眼前浮現,你說我輸,那我便輸了嗎?
君某人的輸贏,何時輪到你來評定?
即便你是淩駕於宮主之上的太上長老也不行!
自大漠中走出的君宸猶如一頭孤狼。
他孤獨,但心中有傲氣,他弱小,但並不膽小,如若受到羞辱,即便對方是一頭雄獅,他也敢撲上去與其撕咬,至死方休。
這,就是君宸的傲,不能受辱的傲,不能折腰的傲,不肯低頭的傲!
此言一出,人群瞬間轟動了起來。
白墨,乃天楓宮的天驕弟子,更是當今宮主的親傳弟子,據說一個月前已經破境,如今靈體七重,戰力超凡。
“唉,多俊的少年郎,好好的為何要尋死?活著不好嗎?”
“就是,據說現在白墨連靈體八重之人都能輕易擊敗,他以為他是誰?就算是韓府的人也不能這般兒戲。”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我沒猜錯,這白衣少年應該是韓府府主韓客的義子君宸,聽人說韓客對他十分看好,天賦超強。”
……
周圍的人群議論紛紛,君宸挑戰白墨的消息迅速傳了出去。
天楓學宮,羅赴聽聞下麵弟子報上來的消息後一臉不屑,看來是上次的羞辱還不夠,還敢當眾羞辱太上長老。
此時那黃衣老者邁步而來,麵無表情,“走吧,帶上你徒兒,那豎子氣息虛浮,根基不穩,我說他輸了,這次他仍舊得敗。”
羅赴聞言心安,黃衣老者看著眼光毒辣,不會看錯人,他說君宸根基不穩,自己的弟子天賦出眾,又怎麽會輸?
“來人,去傳白墨,為師為他助威!”
此言中氣十足,盡顯上位者春風得意。
殊不知,那天君宸剛剛破境,任誰來看氣息都是虛浮的,黃衣老者閱人無數,卻在暮年之時看錯了一把。
在羅赴等人還沒到來之際,卻有另外一群人趕到了,為首之人氣勢不凡,體內似有滔滔江水,一旦動手,必是驚天之勢!
“君宸,我乃天楓塔首領,今日前來,特邀你入天楓塔修行,為我親傳,你意下如何?”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天楓塔之首親自前來,可見其誠意與青睞。
早就聽聞天楓塔與天楓宮水火不容,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天楓宮剛掃地出門之人,天楓塔便來相邀。
不知天楓塔首領青睞的是君宸本人,還是韓客?
“承蒙首領厚愛,但君某早有恩師,不便再拜在他人門下。”君宸抱拳行禮。
首領聞言眉頭一皺,從未聽聞君宸有師父,韓客隻是他義父。不知他師父又是何許人也?
首領身後有一青年冷哼一聲,說道:“早有恩師又何妨?修煉者的一生又不是隻能拜一個師父,況且首領實力天下無雙,你那師父算哪根蔥?”
“閉嘴!”首領怒喝一聲,君宸身後有韓客撐腰,不能為友也絕不能為敵,隨即轉身微笑對君宸道,“既然小兄弟已有恩師,那乾某便不奪人所好了,祝小兄弟道運昌隆。”
君宸冷冷地看了那青年一眼,侮辱恩師,已是仇人。
“多謝。”天楓塔首領不露聲色,不知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哈哈,乾安,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隨便什麽下三濫的貨色也想收為親傳弟子,改天給你送幾個小乞丐,好好教導。”羅赴的聲音遠遠傳來,其中尖酸之意不言而喻。天楓宮的人,到了。
“羅赴,你嘴巴再不放幹淨點,我保證天楓宮也保不住你。”還未等乾安回話,韓客冷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君宸看見韓客的身影,心裏頓時暖暖的。韓客看了眼君宸,笑道:“好好表現。”
羅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乾安對韓客笑了笑,隨即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白墨輕輕一躍,瀟灑地落在了戰台之上,隨即他看向台下,剛出現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台下的少女都花癡一般看向君宸,根本沒注意到他……
好歹也是配角……給點戲行不行?
“既然已經來了,那便開始吧。”黃衣老者淡淡道。
白墨點點頭,靈氣聚戟,一躍而起,當空向君宸劈去。
君宸默默地看了一眼,一拳揮出,帶著風雷之勢。
“不自量力。”羅赴不屑。
白墨神色一變,空手接白刃嗎?你有這個能力嗎?
雖說是靈氣之戟,但與實物並無太大區別。
霎時間白墨手中的靈氣之戟威勢再加三分。
靈氣之戟鋪天蓋地而來,然而君宸入老僧入定,不動如山,清秀的少年立於台上,一襲白衣一塵不染,如謫仙下凡,不可擊敗。
乾安眼眸一縮,心中生疑,這翩翩少年如此氣質,從何而來?
“砰!”
一聲巨響傳出,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君宸毫發無損,而白墨手中的靈氣之戟應聲而斷,白墨倒飛出去,受反震之力影響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到我了。”
不待白墨反應過來,君宸飛身向前,隨即更加猛烈的一拳揮出,星辰靈力狂暴,白墨不愧是天楓宮的天驕,飛快地反應了過來,施展身法再次向君宸衝去,靈氣瘋狂在他手中凝聚,同樣以拳頭迎向君宸。
“日落決!”
白墨氣勢突然暴增,身後猶如大日降臨一般,極速向君宸撞擊而去,強橫至極,不可力敵。
眾人微微一驚,白墨才聞道七重,已經能施展天楓宮頂尖法門日落決了嗎?
戰技分為兩種,由修煉者天賦自生的稱之為神通,由大能者創造而出的稱之為法門。
先天神通,後天法門,皆威力非凡,珍貴至極,而日落決則是天楓宮珍藏的頂尖法門。
再一次巨響傳出,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白墨如斷線風箏般,直接跌落站台,其右手已然血肉模糊,估計是廢了。
“嘩!”
人群瞬間嘩然,許多人沒想到這一場戰鬥是如此的簡單粗暴,剛開始便結束了。天楓宮之天驕白墨竟敗得如此之快。
如果有人曾見過君宸與黃歡那一戰,會驚訝地發現,這兩場戰鬥何其驚人地相似,同樣的一拳,但被擊飛的人卻是不同了。
君宸越階而戰,天驕白墨,竟然連君宸一招都扛不住,何其可笑?
君宸立於戰台之上,看著那黃衣老者,說道:“不是你說我敗,我便會敗。”
“突破後僥幸勝了一場便能讓你如此目中無人嗎?”黃衣老者嘴上這麽說,其實他心裏也不得不承認,今日之君宸氣息沉穩,根基渾厚,那天,他確實是看走眼了,至於破境,難道白墨就沒有破境嗎?
君宸走到黃衣老者麵前,直麵於他,渾然不懼,“我知道你現在想殺了我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黃衣老者聞言心中一顫,殺氣外露,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起了殺心,然而遠方靜立的韓客告訴他,這不可能。
“我師尊曾告訴過我,勸君莫欺少年窮,指日尖角立蜻蜓,”君宸繼續說道,“在一場風雨來臨之前,前輩永遠無法預料到,這場雨到底會有多大。”
“就憑你嗎?”黃衣老者眼中滿是怒火。
“今年,前輩貴庚?”君宸問道。
“老夫剛過杖朝,當得起你這一聲前輩。”黃衣老者傲然道。
“今年,我十六歲。”君宸一字一句,“在一場暴風雨來臨之前,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場暴風雨將會多麽的猛烈,有可能隻是肆虐一番,也有可能翻天覆地!”
“誰無年少時?又或者說,你認為我到達你這般高度,需要很久?”說完,君宸轉身離去。
黃衣老者依舊不屑,他認為君宸才剛剛開始修煉,根本不能理解他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君宸來到韓客身邊,韓客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說了一句,“幹的好!”
“走吧。”君宸笑道,跟韓客一起向韓府走去。
羅赴正在為白墨療傷,看著君宸的背影,神色複雜。
韓客似有所感,回頭威脅地看了羅赴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羅赴微微低頭,看著眼前一蹶不振的白墨,有些沉默,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這宮主之位真的那麽重要嗎?
天楓塔首領乾安麵無表情,看著君宸離去的方向,眾人都以為他意欲收君宸為徒是為了拉攏韓客。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僅僅是為了君宸本人,自從聽人匯報那日君宸在天楓宮一戰,僅僅聞道者這一層身份,就足以讓他動愛才之心。
但凡聞道者天賦都不會太差,他心裏清楚,君宸未盡全力,也就是說君宸全力爆發,甚至能與靈體八重甚至靈體九重之人爭鋒。
這是什麽概念?尋常聞道六重,最多也隻能和靈體七重一爭高下,絕不可能一拳擊敗,畢竟六重和七重雖說隻隔一重,但卻是中階與高階之差,越階而戰,極其艱難。
如果說君宸出手前他還有自信能做君宸的師尊,甚至因為君宸的拒絕而有些惱怒,那麽見到君宸那一拳以後,他清楚地明白,他,不配。
君宸的未來從來都不在天楓城之中,可笑天楓宮之人被權欲遮住了雙眼。正如韓客說說,天楓宮的人無慧眼。
重樓來人當真是傳聞之中那樣毫無緣故嗎?還是說為了其他的什麽?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