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是誰在夢裏

  從業五年來，周洋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挑釁。 “他腦子進水了？他什麽身份？讓我出去？”周洋氣的牙根癢癢，滿腦袋問號。 王秘書也是一臉懵，周洋不知道什麽情況，她就更不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周洋打發了王秘書，也沒有了揩油的興致。他怎麽也想不通這麽一個平庸的小子哪來的優越感。 是不是讀書讀傻了？ “愣頭青，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社會。”周洋抽出一摞子資料，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 辦公室裏的職員們似乎都已經嗅到了煙火味，一個個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葉清明依舊趴在窗口的位置上，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嗙！” 一摞子厚厚的資料毫無預兆的墜落在葉清明的辦工桌上，像是一滴水落入平靜的湖麵，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葉清明轉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資料，淡淡道：“有事？” 就隻兩個字，周洋卻感覺有空調在對著他腦門吹冷風。而且現在是什麽情況？ 葉清明坐著，周洋站著。 怎麽感覺葉清明像經理似的？ “這是去年的客戶資料，你做個匯總，下班之前交給我。” 周洋請了清嗓子，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周洋話一落地，辦公室裏依舊保持著肅靜，但屬於職員們自己的微信群裏卻聊開了。 “我天，去年的客戶有五百多個呢！” “咱們從來也沒做過什麽客戶資料匯總啊……這是周總找事兒吧！” “新來的小哥哥好可憐哦，嚶嚶嚶。” “這都三點多了，就是神仙下班之前也做不完的。” 葉清明保持著懶散的姿勢，甚至都沒抬眼看周洋一眼，輕薄的嘴唇一開一合，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周洋氣死。 “這不是我的活兒，你找錯人了。” 葉清明很認真的回答，整理資料跟係統維護根本就沒什麽關係。 周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是他在夢裏還是葉清明在夢裏呢？ 職員群裏更是表情包滿天飛。 “小哥哥666！周洋就喜歡瞎安排！” “哇！還沒見過誰敢當眾拒絕周總的安排呢！” “你們看老周的表情！完了完了，小哥哥怕是要涼了……” 周洋努力保持著自己身為領導者的風度，“現在是領導給你安排工作，不是讓你挑？youknow?” 周洋辦公室裏的人都知道，每次周洋用這種中西結合的語氣說話，就代表著他要發飆了。 “我拒絕，refuse。”葉清明學著周洋的口吻加了個英文，因為他怕這大叔聽不懂。 接著伸了個懶腰，每天在這坐這麽久也真是一種煎熬，要不是這裏視野好，他才懶得在這浪費他本來就所剩不多的時間。 這回，周洋徹底怒了，衝著葉清明嘶吼起來。 “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做不完，今天立刻給我滾蛋！”。 光是這樣喊話，周洋還是不能解氣，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層資料，用力摔在了葉清明的身上。 鋒利的紙片劃過葉清明的嘴角，留下了一道口子，這道口子迅速被殷紅色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