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折辱
孫尚香跟小喬抵達的時候，現場正值人聲鼎沸，同樣在青龍競技場比賽的步練師老早便安排好了最佳觀戰席，一見她們來了，立馬起身招呼她們過去。
等到落座之後，她們才知道這裏的第一場比武剛剛結束，而第二場比武即將開始，人們之所以瘋狂歡呼呐喊，無疑都是因為甘寧的關係，他的名氣本來就大，更是本屆鬥靈演武大會頭號熱門之一，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他跟江東第一高手太史慈之間的對決。
孫權已經出現在了擂台之上，在他對麵立著一名中年男子，這人虎背熊腰，相貌堂堂，腰上懸著一把金燦燦的寶刀，觀之英氣十足，便是錦帆軍團的軍團長甘寧了。
孫權昂首挺胸，表情嚴肅，反觀甘寧，卻是環抱雙臂，一副鬆鬆垮垮的輕鬆模樣，明擺著沒將對手放在眼裏，當然，就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來說，他也確實有傲慢自大的資本。
“二哥的狀態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呢！”孫尚香看著台上的孫權，對於他所表現出的精神氣感到十分滿意，所謂輸人不輸陣，至少他已經拿出了不錯的氣勢。
“的確，今天他從來到競技場的時候就顯得很有鬥誌，完全沒有第一場比試時的那種彷徨跟不安。”步練師點了點頭，讚許道。
“哎，隻可惜對手實在太過強大，而他本身的條件又實在太過糟糕，這根本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小喬秀眉微蹙，忍不住感慨道。
步練師也是輕歎了一聲，道：“隻盼他盡力便好，千萬不要逞強才是。”
孫尚香嘴上沒說，心裏卻反而希望孫權能逞一下強，雖說明知是必輸無疑的戰鬥，但輸也有輸的漂亮跟窩囊之分，她隻盼孫權是前者，千萬不要辱沒了孫家人的骨氣才是。
“二公子，你當真要跟我比武嗎？”甘寧斜著腦袋，看了一眼孫權，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道。
“嗯，非比不可。”孫權早就已經有所覺悟了，故而毅然決然道。
“那麽，你應該出手了不是嗎？”甘寧冷笑一聲，道，“你我都清楚，我一旦要是出手的話，那也就意味著這場比武要結束了。”
孫權沒有反駁，也無法反駁，甚至都沒有資格生氣，他不過區區一個廢脈，哪怕甘寧原地不動，僅僅隻是釋放出靈壓，便能輕而易舉將他轟出擂台，他隻好抱了抱拳，咬緊牙關，也不再多說什麽，大喝一聲，猛衝上前，一拳打向了甘寧麵門。
他雖是廢脈，但這一拳以普通人的視角來說也堪稱迅猛，可見他私底下必然有過一番苦練，隻可惜實力上的絕對懸殊，絕非單憑勇氣與決心便能夠彌補，他的拳頭的對普通人來說不弱，對甘寧來說，連撓癢都還欠缺幾分力道。
甘寧打了個哈欠，不閃不避，右拳揚起，緩緩擊出，他這一拳看似隨意，但速度卻是快的不可思議，以至於後發先至，早在孫權拳頭打到之前便已擊中其胸口。
孫權慘叫一聲，整個身子飛出去七八米開外，隻覺得肋下劇痛難當，怕是已有數根肋骨斷了。
小喬霍然起身，忍不住衝擂台上怒道：“簡直可惡，你明知他是廢脈還下這麽重的手？”
甘寧看了一眼小喬，佯裝沒有聽清，冷冷一笑，道：“你剛才說他是廢什麽來著？廢物？既然是廢物，又何必來參加鬥靈演武，擂台如戰場，戰爭可絕不會同情廢物。”
小喬氣的臉都白了，險些便要衝上去跟甘寧一較高下，好在一旁的步練師及時將她攔住。
甘寧的目光已移回到孫權身上，冷冷道：“你究竟還要躺到什麽時候？你要是想睡覺的話，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回你的城主府去睡，擂台是用來比武，用來決生死的，不是用來睡大覺的。”
孫權一聽見“城主府”這幾個字眼，立馬意識到自己身上所背負的一切，於是單手撐地，瞬間站了起來，他瞪著甘寧，目光中透著一份凶狠。
“你來之前沒吃飯嗎？根本就不痛不癢嘛！”他獰笑一聲，揮舞著右臂，再度向甘寧衝了過去。
甘寧又是隨隨便便一拳，這一次打在了孫權右側肩頭，隻聽喀喇一響，肩胛骨當即折斷，孫權一條右臂軟綿綿地垂下，已然是被廢了。
孫權疼的出了一身冷汗，卻並未因此退縮，左拳便欲趁機揮出，誰知又是喀喇一響，左側肩胛骨竟已折斷，一條左臂也在眨眼間被甘寧廢了。
“你的一雙手似乎都已經不能動了。”甘寧輕笑道。
“我還有一雙腿。”孫權咬牙死撐，昂然道。
“是嗎？”甘寧環抱雙臂，道，“本來我也可以廢了你的這雙腿，不過我又想，要是那樣的話，你就沒辦法給我下跪了。”
“士可殺，不可辱！”孫權凜然怒道，“何況我乃孫堅之子，孫策之弟，堂堂孫氏正統，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懼？想讓我下跪乞饒，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他的這番話不卑不亢，極具威嚴，在場人人聽得清楚，不由得都是表情為之一變，對於這位昔日的廢物已然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他依舊是廢脈不假，但卻已不再是廢物，而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甘寧微微怔了一下，但一瞬間便已恢複，道：“二公子，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孫權擰著眉頭道：“你說。”
甘寧笑了笑，道：“隻要你肯下跪乞饒，我便當眾宣布棄權。”
孫權一怔，卻是說什麽都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麽一出，而觀眾席中也是爆發出一片驚呼，無數道目光瞬間匯聚在孫權臉上，都在好奇他將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孫權沒有多少猶豫，忽然冷哼一聲，斬釘截鐵道：“你休想，大丈夫頂天立地，死則死爾。”
孫尚香本來替孫權緊緊捏了一把汗，方在此刻鬆了一口氣，並且由衷感到欣慰。
甘寧無異於是想讓孫權在昂首挺胸的失敗，跟忍辱偷生的獲勝之間做出選擇，作為堂堂孫氏正統，他必須選擇前者，因為崇尚武道，尊崇強者的江東，絕不會認一個軟蛋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