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鬥劍
酒樓掌櫃是本地人士，哪聽說過盛唐王朝那邊的什麽劍聖劍神，旁人怕他，自己可不怕，立馬就怒氣衝衝奔了過來，沒好氣的衝裴旻道：“我這裏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你弄得這裏滿地狼藉不說，還嚇跑了我好幾桌客人，說，你要怎麽賠我？”
不少人都是替這無異於作死的掌櫃捏了一把汗，裴旻何等身手，一劍削下他的人頭豈非易如反掌？
“不好意思。”裴旻卻並未動怒，反而躬身賠起禮來，然後從懷裏摸出一錠金子，遞給了掌櫃。
掌櫃一見到金子，臉上的氣色這才好了許多，就此罷手道：“這還差不多。”
而後得意洋洋地離去，並叫來兩名手腳麻利的店小二，不一會兒就將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
酒樓內一切恢複如初，藥材販子跟小喬兩人已經先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裴旻也已經老老實實站在了恩師身旁。
此刻小喬是頗有幾分如坐針氈的感覺，並且還暗暗覺得慶幸，好在剛才有那幾個家夥突然冒出來打岔，不然這會兒倒黴的多半該是自己了吧？
裴旻氣息完全內斂，又由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真章，她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深淺，不過她卻可以肯定，這人的實力一定在自己之上，並且是遠在自己之上。
徒弟已經如此，做師父的又能差到哪裏去？
但小喬天生性子倔強，更絕不會輕易低頭，隻能咬牙死撐，硬著頭皮道：“喂，老頭兒，你究竟要不要幫我們？”
藥材販子嘿嘿一笑，道：“小丫頭，那你究竟要不要向老頭子賠禮道歉？”
小喬板著臉道：“絕無可能。”
藥材販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那老頭子的回答也是一樣。”
“你……你就是個臭老頭兒。”小喬便要動怒，奈何又明知動起手來討不了好，明擺著隻有吃虧的份，便也隻能咽了那口氣。
藥材販子不屑道：“你還不是個臭丫頭。”
“臭老頭兒！”
“臭丫頭！”
“臭老頭兒！”
“臭丫頭！”
“……”
一個已經是花甲之年的老者，一個又是堂堂魔月軍團軍士長，居然一言不合，跟兩個孩子似的拌起了嘴，弄得一旁的孫尚香實在是頭皮發麻，哭笑不得。
裴旻忽然向小喬一拜，道：“軍士長大人，家師姓孫，名為思邈，道號妙應真人，他老人家怎麽說也是長者，您可以稱他前輩，真人，或者孫老伯，隨便哪個都行，還請莫要再用老頭兒……”
孫思邈怪眼一翻，道：“我本就是個老頭子，她叫我老頭兒又有什麽錯了？難不成你是嫌棄我這個老頭兒不成？”
這人明明還跟小喬拌著嘴，卻不知怎麽，又突然幫小喬說起了話，性情著實是古怪無比，旁人見了無不替裴旻覺得不平，明明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偏偏卻攤上這麽個蠻不講理的師父，也實在有夠倒黴的。
裴旻當即解釋道：“徒兒不敢，隻是……”
小喬看不過眼，罷手說道：“行了，行了，看在你一片孝心，我不叫他老頭兒便是。”
裴旻大喜，道：“多謝。”
他這個“謝”字還沒說完，小喬美眸靈動，卻已接著說道：“他既然姓孫，就叫他孫老頭兒吧！”
裴旻：“……”
孫思邈哼了一聲，全然不在乎，仿佛不管人家是叫他老頭兒，還是叫他老龜蛋，他都覺得無所謂。
“孫老頭兒，我問你，你是不是見過畫像裏的那種果實？”小喬頓了頓，忽然正色道。
孫思邈輕笑道：“豈止是見過。”
“我再問你，你能想辦法弄到那種果實嗎？”小喬又問。
孫思邈略一沉吟，道：“雖然會比較棘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小喬看了一眼孫尚香，似已做出某種決定，道：“好，最後一個問題，是不是我肯道歉，你就肯幫我們？”
孫思邈聽出她分明有鬆口的意思，立馬嘚瑟起來，道：“這可不一定，還得看你能表現出多少誠意。”
“一定會讓你滿意，隻不過在此之後，倘若你無法兌現你所說過的話，我必定割了你的舌頭。”小喬神情凜然，起身來到孫思邈麵前，竟欲行下跪之禮。
孫尚香知她素來心高氣傲，讓她低頭下跪，便是要讓她舍棄自尊，無異於奇恥大辱，斷然不可讓她為了自己而受那麽大委屈，當即起身阻止道：“小喬姐姐，你坐回去。”
小喬擰著秀眉，低聲道：“現在除了這麽做，已經別無他法，不過就是道歉而已，我沒什麽的。”
孫尚香輕笑一聲，道：“放心，交給我來處理。”
小喬不禁看了一眼孫尚香，見她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怎麽，竟莫名覺得這個妹妹此刻十分可靠，便隻好乖乖聽話，坐了回去。
孫思邈眼見就要得償所願，卻被孫尚香給攪黃了，自是覺得掃興，當即喝了一口悶酒，衝孫尚香不滿地道：“哼，不好玩，不好玩，你這丫頭壞了老頭子大事。”
孫尚香微微一笑，道：“孫老先生既然這麽喜歡玩，不知道敢不敢跟我玩一把大的？”
孫思邈眼珠子一轉，瞬間來了興趣，道：“說吧！你有什麽好提議？”
孫尚香看了一眼裴旻，似笑非笑道：“我想跟您徒弟鬥劍。”
孫思邈仿佛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險些沒把喝進嘴裏的酒水給噴出來，道：“老頭子該不會是聽錯了吧？你？想跟老頭子的徒兒鬥劍？”
孫尚香點頭默認。
一直在注意這邊有什麽狀況的食客們頓時爆發出“啊”的一聲質疑，無不麵麵相覷，變了臉色，大都覺得孫尚香簡直就是瘋了。
小喬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將孫尚香拉近了些，低聲勸說道：“小妹，這萬萬不可，那個呆子號稱劍聖，絕對不是浪得虛名，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你？”
她隻道孫尚香年紀太小，經驗尚淺，看不出裴旻乃是高手中高手，自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意氣用事，到頭來卻白白受辱。
孫尚香拍拍小喬白皙的玉手，神神秘秘一笑，安撫道：“小喬姐姐，相信我。”
小喬見她仍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裏猜想小妹定是想到了什麽妙計，孫思邈跟裴旻都是深不可測的人物，力敵行不通，也就隻能靠智取，想到這裏，總算才稍稍寬心。
孫尚香見孫思邈猶疑不定，便故意使個激將法，道：“孫老先生，怎麽，害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