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後果太嚴重了。
林媽媽站在安意的房間外，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手中拿著鑰匙，徘徊著。
十點左右，安陽回到家中。
“媽，你幹嘛呢？”
看到安陽，林媽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來來來，兒子，兒子，你過來，過來。”還沒給安陽換鞋的機會，媽媽拉著安陽就跑到了陽台。
“咋啦？媽?”
“安陽。”
媽媽思考著什麽。半天不說話。
“媽?”安陽晃了晃手。
媽媽還是一副思考者的樣子。
安陽歎了一口氣，雙手托腮，爬在陽台上，準備欣賞夜景。
“安陽。”
“媽，你究竟怎麽了啊？嚇我一跳。”
“安陽，你有沒有發現你姐今天不太對勁兒啊？”
安陽的眉毛不由自主的向上一躍。
“你姐不對勁了，我怎麽感覺你挺高興的啊？”
“嘿嘿嘿嘿，沒有啊”
安陽傻笑。
“媽媽媽，咋了？是有什麽好事嗎？”
“什麽好事啊。”
安陽捂著頭。
“媽，你幹嘛打我啊？”
“你姐回來的時候，感覺有點傷心，媽問她，她什麽也不說，就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傷心?”
安陽撓著頭，心裏想，不應該啊，我都這麽犧牲了？他們還是不行嗎？
“是啊，說不定啊，你姐都偷偷地哭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那孩子，太要強了，就喜歡自己一個人擔著。這樣下去不行啊。”
林媽媽獨自扮演了一回偵探。在陽台細細分析女兒的情況。
“兒子，媽得出結論了。”
“什麽啊？”
安陽想要快點擺脫媽媽，好去問個明白。
“肯定是那個教練罵你姐了，你姐覺得自己不行，難過了。”
安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哎呀，媽呀，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去問問不就明白了嗎？”
“你姐把門反鎖了呀。”
“您不是拿著鑰匙呢嗎？”
“哦，對對對，你呀，快去問問你姐，你們之間沒有代溝。看看是不是因為駕校的事。”
安陽接過鑰匙。
“我總算是知道，我姐這愛胡思亂想是遺傳了誰了。”
安陽把書包放在沙發上，去門口換了拖鞋，站到了安意房間門口。
咚咚咚……
“姐?
屋裏沒有任何聲音。
安陽使勁貼在門上，還是什麽都聽不到。
“哎呀，你不是拿著鑰匙呢嗎？開門進就好了。”
“媽，你能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嗎？”
“我自己的孩子，還談什麽隱私，你快點的。”
安陽示意媽媽退後。
“媽，你去忙你的吧，我姐交給我就好了。”
安陽再一次敲門。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無奈之下，安陽把鑰匙插進鎖裏。
“姐，我進來了哦。”
同樣回到家中的洋洋，也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
一大推作業放在了桌子上，他也沒有心思去想那些。
盤著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和大耳朵圖圖四目相對。
越想越生氣，他扇了圖圖一巴掌。
“你說你是不是笨蛋？”
“你能承擔起後果嗎？你就亂說？”
把跌倒的圖圖扶了起來，又扇了一巴掌。
“你怎麽能那樣說呢？證明?真是可笑。”
索性把大耳朵圖圖坐在了屁股下麵。
“笨死了。”
之後就進入了無限死循環中……
應該是玩笑吧，她不會是認真的吧？
“姐？”
屋裏漆黑一片，安陽靠著自己的記憶，摸索著打開了台燈。
離得近了。
他才隱隱約約聽到姐姐的抽泣聲。
安陽輕輕拍了拍姐姐。
“姐，你還好嗎？”
安意依然沒有回話。
安陽慢慢掀起被子。
看到姐姐哭成了淚人，不知道是被子悶的，還是自己的淚水。
用落湯雞來形容此刻的姐姐，在合適不過了。
“姐，你怎麽了？”
安陽擔心。
“沒……沒什麽。”
安意想要用被子再一次悶住自己。
卻被安陽阻擋了。
“姐，是不是小樣和你說什麽了？”
看著被子被安陽擋住，安意就用雙手悶住自己的眼睛。
“一定是那個家夥兒，我這就去給你出這口惡氣去。”
看著自己的姐姐被欺負，安陽絕對是不能忍的。
“安陽。”
安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安陽無比心疼姐姐這個樣子。
就返回來，坐在安意身邊。
“姐，究竟怎麽了啊？”
安意抱住安陽，淚水還是止不住。
但她在努力撫平自己的情緒。
“姐，沒事，沒事啊。明天，我就把那笨蛋抓來給你打。”
“不是，不關他的事兒。”
“什麽？”
安陽想不通，還有什麽事能讓自己的姐姐哭成這個樣子。
“那你怎麽了啊”
“我……”
安意拿著安陽給自己的紙，眼神看向另一邊。
“我今天練車，被教練罵了。”
“姐，你不至於吧。”
安陽站起來“被教練罵，不疼不癢的，你能哭成這樣？”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沒皮沒臉的。”
安陽拍著自己的額頭。
“天哪，我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
安陽直接衝著安意的後腦勺拍了一掌。
“瞅瞅你的慫樣。”
姐妹兩很快在一言一語中，趕走了悲傷這個家夥兒。
安陽關上安意的房間門。
剛才還笑著的臉龐，一下子就喪了下來。
“姐，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
安意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睡在旁邊的小美。
摸了摸她的臉。
把她抱在懷裏，自己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悄悄地的流了出來。
“喂?”
“安陽啊？”
洋洋一聽到手機響，就知道一定是他。
“怎麽回事？”
一像嘻嘻哈哈的安陽在電話那頭突然正經了起來。
洋洋也十分理解，別人碰到了你的心頭肉，你怎麽能坐視不管？
“我可能用錯了方式。”
對於自己說出去的那句話，洋洋早已後悔了。但要不那樣說，恐怕自己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我能知道詳細點嗎？”
果然，還是安陽，喜歡刨根問底。
“我想自己和她說明白。”
洋洋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歎氣聲。
很久之後。
“再過幾天，她就要去報到了。”
“嗯，我知道。”
“行，掛了。”
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說再見，電話就被掛斷。
接下來的幾天裏，洋洋就像丟了魂一樣。心不在焉的。
“喂，你怎麽回事啊？”
淩澤宇拉回了走在大街上的洋洋。
“謝了。”
“小事，你自己看……”
“我媽的事，謝了。”
淩澤宇有點不知所措。
“還有，對不起，之前在醫院裏，我說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看重的人，一說這些煽情的話，即使是大男子漢，也會忍不住要哭的。
“唉，沒有，我覺得你說得挺對的。”
淩澤宇忍著眼淚。
“得了吧。”
安陽捶了他一下。
“以我爸的性格，就算不是你，他也會奮不顧身的。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啊。”
淩澤宇突然停了下來。
“咋了？走啊？”
洋洋回頭。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抱住洋洋。
“對不起，這輩子，是我欠你的。”
洋洋會心一笑。拍了拍他的後背。大力推開。
“那你可得想想該怎麽還。”
“你讓我幹什麽，我都願意。哪怕是以身相許。”
“嘖嘖嘖，你瘋了絕對是瘋了。”
這算不算渙然冰釋?
在他們心中有著各自的答案。
或許，他們之間一開始就不存在這那塊冰吧。
“你今兒怎麽走這邊了？”
“我從開學，一直走這裏的”
洋洋想不明白，這條路，不是回他家的方向啊？
但自己也實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和安意解釋。
“姐夫……”
洋洋聽到特別稚嫩的女孩子聲音。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姐夫”
直到眼前出現成群結隊的小孩子，他才覺得不是假的。
“不是，我說，咱們走錯了吧？”
“姐夫。”
“這兒呢，這兒呢”
淩澤宇笑嗬嗬地朝一個小女孩擺手。
“淩澤宇，啥情況啊？”
洋洋摸不著頭腦，雖然平常這種情況也挺多的。但今天這個實在是不在自己的接受範圍。最可氣的是，這個淩澤宇不搭理自己，一直在和那個看起來最多三年級的小女孩說話。
“不是…”
洋洋每每想說話，怎麽也加不進去。
“淩澤宇，我說。”
“怎麽了？”
養養傻眼
“你就這種態度對我?”
“這個同學。”
這個小女孩繞過淩澤宇，筆直地站在養養麵前。
洋洋四處張望。哪裏有她的同學?
“咳咳咳…請你正視我，我在和你說話。”
“啊？我?同學?”
“對，就是你。”
洋洋實在是萬分無奈，自己被一個小屁孩叫同學?算了算了，自己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再說了，小孩子不懂事。
“請你蹲下來，與我平視。”
“你這要求怎麽這麽多。”
“這是尊重問題。”
“這麽嚴重啊。”
洋洋笑嗬嗬地蹲了下來。
“說吧說吧。”
“你幾年級?”
“看不出來我和他一樣嗎？”
洋洋抖著自己的校服。
“好，既然你是高中生，你怎麽連三年級學的東西都不會。”
“不是，小屁孩，我哪個不會?你說說，我到是想聽聽。”
“我們英語老師今天教我們的。在打斷別人說話時，需要說，excuseme.……”
“好了好了。然然，你就放過這個哥哥吧，好嗎？”淩澤宇寵溺地摸著這個叫然然的小女孩的頭發。
然然看起來逼不得已，停止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要不是我姐夫，我今天一定得給你好好教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
洋洋笑的前仰後合。“你這小孩，我還用的著你教嗎？我一個高中生……”
“她是梓欣的妹妹。”
如雷轟頂啊，大魔頭的妹妹。
“是我認識的那個賀梓欣嗎？”洋洋湊到他的耳邊，咬著牙。
淩澤宇點頭。
果然是大魔頭的妹妹啊，姐妹倆真的是不相上下啊。以自己以往的經驗，魔頭，惹不起，但能躲得起。
“嘿嘿嘿嘿嘿，對對對，是哥哥沒有禮貌，打擾你和他……不對，是你姐夫的談話了，對不起啊，原諒哥哥好嗎？”
“哼，希望你能知錯就改，再說了，我不想有哥哥。”
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然然走在前麵，蹦蹦跳跳的。他倆慢悠悠地跟在後麵。洋洋搓著自己的下巴猶豫不決，不行，並須得問清楚了。
“你為什麽來接這小魔頭啊？然後送她回家?他爸媽認識你了？你倆都見家長了？該不會要訂婚吧？”
“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
“不是，你沒聽到她叫你姐夫嗎？”
“聽到了啊。”
“那……這不就是了嗎？”
“是什麽是啊，我隻是幫梓欣一個忙，給她接到鋼琴班去，她練完琴之後帶她回家。”
“哦，我說呢，嚇我一跳。”
“都不知道你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東西？”
洋洋聳了聳肩“你自己那麽明顯，怪我嘍。”
到了下一個路口，洋洋和小魔頭再見。
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安意的駕校。
貼在牆上，像一個偵探似的。朝裏麵望去裏尋找安意的身影。
“怎麽沒有看見呢？是沒來嗎？一定是我沒有看清，她不可能不來。”
洋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天靈靈，地靈靈，顯示我的神童本領吧。”
剛把頭探出去。視線就被黑色死死的堵住了。
“誰啊？”
洋洋後退一步，站了起來。
“吳教練？”
“那你以為是誰啊?”
洋洋十分尷尬的撓著自己的後腦勺。
服了，為什麽，總是這麽巧啊。
“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我路過。”
“行吧，那你路過吧。”
吳教練拿著鑰匙就要走。
“不不不……教練。”
教練看著緊緊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他的眼神特別像武俠小說裏的大俠，用眼神殺死人的感覺。
自己立馬識趣地放開。
“那個，我……我來看看安意。”
“安什麽？”
洋洋心裏特別沒有底氣，那個意字不緊湊到耳邊，根本聽不清。
“安意。”
“男子漢大丈夫，你能不能大點聲，說什麽呢？”
完了，吳教練和自己扛上了。要不是我和安意吵架了，能讓你在這兒這麽調戲我良家公子呢？
“不說，不說我走了啊，還得練車呢。”
“安意。”
算了，豁出去了。
這兩個字，像是軍訓報數一樣，喊得極其響亮。傳遍整個駕校。
“來來來，快來練車吧，等你很長時間了。”
吳教練對剛剛出現在駕校門口的安意招手。
愣著的安意回過神來。
趕忙跑了過來。
一個人的臉是真的紅的和猴子屁股一模一樣的。
雖然背對著安意，也能清楚感覺到她正在向這裏跑來。
洋洋咬緊嘴唇，緊閉眼睛。
老天，你怎麽這麽喜歡整我啊？能不能不要讓我這麽尷尬啊？
吳教練壞笑著看著他。
“走啊？練車去啊？”
洋洋隻能勉強微笑。
安意從自己身邊走過去，什麽話都沒有說，頭也不轉的徑直走到了十五號車。
“唉”
洋洋低頭。
“這回真的生氣了。”
“自作孽不可活。”
這件事思來想去，不能讓別人幫忙，隻能靠自己去解決。洋洋獨自坐在小區樓下，把玩著隨手撿起的小石頭。
“於小洋，你在這兒幹嘛呢？”
趙喜琪抱著一推書，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你這是幹嘛？”
洋洋幫著接了下來。
啪。
“我這不為了你嗎？”
“嘖……你能不能不要拍我的額頭，真的很疼啊。”
“你欠揍啊，沒辦法。”
“行了，長話短說，這些書和筆記是我整理過的，你好好看看。高考沒問題的。”
洋洋翻閱著這些筆記。
“這麽認真啊？怪不得我那會兒考不過你。”
“對了對了，這些是我在補課班出的卷子，你拿著吧，答案解析什麽的，我回家發給你電子版的。”
“同桌，這也太多了吧？”
啪。
“你自己想想，來過補課班幾次?”
“嘿嘿嘿嘿，好像是挺少的。”
“唉，你收收心，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
“之前你告訴安意讓我去補課班，我沒去，是因為我有事耽擱了。”
“我知道，什麽事都比不過她重要。”
“沒有。”
“行了。”
趙喜琪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
儼然一副老大爺的樣子。
“同桌啊，我可真的勸勸你，現在應該以學習為主，其他的你應該暫時放放。你總不能再來一次高考吧？那樣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我知道。”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搬上去吧，記得好好看啊。”
“OK”
走了幾步的趙喜琪還是不放心。
“你真的好好掂量掂量啊。”
洋洋笑著做出OK的手勢。
趙喜琪也笑著說了再見。
等到自己轉過身的時候，總忍不住想要哭。或許，那個傻瓜同桌還不知道自己要離開這座城市吧。告訴他，一定會很麻煩的。還是瀟灑的離開比較像自己的風格。
遇到你這麽好的同桌，我很知足。也不在奢求什麽。洋洋，謝謝你之前給過我的溫暖。
看著手裏厚厚的卷子，和麵前一大堆的課本和筆記。
“不愧是假小子啊。”
洋洋突然想到了什麽，等到自己看向她剛才離開的地方。早已沒有了人影。
“她也應該要去大學了吧。”
洋洋癱坐了下來。
“是啊，真的已經沒有時間來讓自己浪費了。”
洋洋想到了安意。
這個始終牽動著自己的人。
你能回來，我是多麽的高興。
那天的話，傷害到你，你可知道，我是多麽的後悔嗎？可是，如果不是那樣，我又怎麽會有勇氣說出來這個事實呢。
安意，對不起，可是，我不後悔。
雖然這個後果，我可能是沒有辦法承受的。
距離大學開學隻有三天了，而距離自己出發隻剩一天了。
安意最後檢查著自己的行李。為明天晚上的出發坐著準備。
“寶寶啊，這個外套你不拿嗎？”
“媽媽，我剛去學校，還得軍訓呢，這個外套不會需要的。”
“不用媽媽陪你去嗎？”
“哎呀，媽媽，爸爸不是在那工作呢嗎？您放心好了，再說了，你和我走了，安陽那家夥兒怎麽辦啊？”
媽媽摸摸自己女兒的額頭。
“寶寶真懂事。”
安意仔細聞了聞。
“媽，你是不是在做飯啊？”
“呀，壞了，媽媽做的可樂雞翅。”
媽媽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完了，今晚的晚飯，估計又要遭殃了。”
安意舒服地躺在了床上。憧憬了很久的大學，後天就可以看到了，莫名得很開心。
想著想著，就漸漸得進入了夢鄉。
今天的安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沒有特別大的心事，能到頭就睡。
“姐。”
安陽的破門而入，打破了自己的美夢。
安意翻了一個身，不小心把自己抱著的小美打到了地上。
“哎呀，姐，你快起來，吃飯了。”
“我想再睡一會兒。”
安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衝進安意的房間，大喊大鬧叫自己。
因為在房間的門口，還有另一個人。
“還睡呢？”
“服了。咱們先吃吧，不要管她了。”
“你還是再叫一下吧。”
安陽再一次推開門，衝了進來。
“林安意，現在才幾點啊，你就睡得跟死豬一樣。”
在門口的洋洋看到了那個被遺忘在床底邊緣的小美，心情一下子跌了下來。
終於在安陽大哭大鬧的折磨下，安意成功離開了床邊。
揉著自己的眼睛：“媽今天做的可樂雞翅肯定不會成功的。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安陽在推著安意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小美踩了一腳。然而，兩人誰都沒有發現。
可洋洋的目光始終在那個淒慘的小美身上。
“洋洋？”
安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自從上次駕校之後，這幾天，她就沒有見到這個人。
洋洋從小美身上收回目光，笑著點頭。
“我來找安陽問數學。”
不是來找自己的。
失望。
“哦。”
安意從洋洋身邊走過。
“媽，可樂雞翅是不是糊了啊？”走向廚房。
“你不是來找我姐的嗎？”
洋洋苦笑。
“剛好有幾道題問你。”
“哎呀，安陽，快和洋洋一起來吃飯啊，傻站著幹什麽呢？”
“行了，先吃飯吧。”
安陽拍了拍洋洋的肩膀，順手拉上安意房間的門。
“怎麽了？”
看著一直往裏看的洋洋，安陽還以為裏麵落下他什麽東西了。
“沒，沒事。”
在整個飯桌上，林阿姨一直交待著安意一些大學裏要注意的事情，安陽也時不時插兩句話。
全程隻有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
自己每次鼓足勇氣，去偷看一下安意。發現她根本就不看自己。
索性就盯著看了。
“你說是吧？洋洋？”
林阿姨突然提到自己，洋洋慌忙地收回目光，吃了一口飯來掩飾自己，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
就隻能傻嗬嗬地笑著說，嗯嗯嗯，是是是。
自己說完之後，惹得林阿姨哈哈大笑。
為什麽啊？剛剛說啥了？
安陽怎麽也無奈地搖頭呢？
“哎呀，媽媽，現在是什麽時代了，誰還管那些娃娃親啊。您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這是我們一起定的啊。我可是覺得洋洋這個孩子不錯。”
“於小洋和安陽一樣，是我弟弟好嗎？是吧？洋洋。”
安意把問題拋給洋洋，其實也是自己有點小期待這個問題的答案。
原來，我在你心裏麵，一直是這樣的。
怪不得，送給你的禮物，你會隨意對待；
怪不得，那年不打招呼，就突然離開；
怪不得，你總是自稱是我的姐姐；
怪不得，那天你會生氣，會拒絕。
洋洋得到了心中的答案。
把自己的傷心難過連同米飯一起咽了下去。
可是，真的好難咽下去啊。
“喂，小子，你沒事吧？”
挨著自己的安陽，及時給咽著的自己送來了一杯水。
喝下水後，洋洋笑著說：“林阿姨，您做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看看你個沒出息的孩子，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啊。”
奇怪，明明是笑著的，為什麽眼睛裏會有淚水呢？
為了不讓眼淚這個家夥兒跑出來，洋洋匆忙放下米飯。
“那個，阿姨，你們先吃吧，我突然想起來，家裏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你能有什麽是啊？吃完了再走啊。”
安陽站起來挽留他。
洋洋的眼睛不受自己的控製，看了一眼安意。
安意低頭吃飯，並沒有看向自己。
“不是，我真的有事，我就先走了啊。”
“洋洋，你等會兒，安意給你媽媽裝好了飯，你一會兒帶回去。”
林媽媽急急忙忙跑向廚房。
看著安意，洋洋心情十分複雜。
“安意，你在大學要好好照顧自己。”
洋洋說完這句話，就拿起書包，轉身就大步離開。
真是搞不懂，人們為什麽會在麵對自己特別重要的人的麵前，
總是會假裝強大，假裝沒有事情，假裝自己很好。
可是一轉身那一刻，淚水就總會大把大把的落下來。
“姐，你幹嘛呢？”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安意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抬起了頭，看著剛剛關上的門。
“哎，洋洋呢？”
林媽媽拿著飯盒，走了出來。
“走了？”
林媽媽把飯盒放到安陽手裏。
“快快快，安陽，你快去追一下，應該沒有走遠。這個小迷糊。”
“讓我姐去吧。”
安陽拉起了安意。
使眼色，姐，你快去啊。
安意拿著飯盒，猶豫不決。
“你們兩，快點的，一會兒就追不上了。”
“去啊，姐。”
安陽十分著急。
終於，安意緊緊的抱著飯盒，大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