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味苦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得輕快如燕子，寒香雪雖然和劉耿雲尚處於精神戀愛狀態，但他們之間洋溢著一股粉嘟嘟的氛圍，a大最登對的情侶榜，他們倆排第二。
至於第一，對不起，沒有。
為何沒有第一？
因為無論把哪一對情侶排在第一位，總是會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後來，索性大家就把第一的位置空出來，美其名曰‘留白’。
傳說，a大的情侶榜上曾經出現過第一名，a大公認的才子才女，男帥女靚，天生一對。縱然你拿著‘雞蛋裏挑骨頭’的標準，在他們兩個身上都找不到一絲瑕疵。
然而，完美是不存在的；即使逆天存在，也是要遭‘天譴’的；據說，那對神仙情侶最終也沒逃過‘分手季’的魔咒。
唉！
一天寒香雪正趴在床上，甜蜜地和劉耿雲發微信。
吳黎明收到一條微信，打開一看，突然尖叫著從床上跳起來，“小寒寒，快穿鞋，咱們去校門口！”
寒香雪不解，“去校門口幹嘛？”
吳黎明喊道，“莫姐姐出事了！”
莫姐姐出事了？
天！莫姐姐是誰啊？那可是她們心中的女戰神！女戰神出事了，那可了不得！
兩人火速趕到校門口。
校門口已經圍了好幾層人，莫姐姐挺直了脊梁麵無表情地站在正中間，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婦人正盤腿坐在地上，拉扯著莫姐姐的褲子，哭天搶地，悲痛欲絕；而老婦人身邊站了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女孩子，正一臉憤恨地盯著莫姐姐，嘴裏還說著不幹不淨的話。
寒香雪與吳黎明互看一眼，實在想不明白，眼前是怎麽回事。可不管怎麽樣，兩人都想擠進去，站在莫姐姐身邊，哪怕什麽都做不了，好歹也能無聲支援一下莫姐姐。
等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進去，就聽見莫婷說，“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立刻離開這裏，我依舊會定期給你打贍養費；二、你們繼續在這裏鬧，我一分錢也不會再給……”
那個女孩子長得還算清秀，穿的也還不錯，可不知為什麽，寒香雪一看到她的臉，就覺得很不舒服。
等那女孩子一開口，寒香雪便明白了，心性影響氣質，那女孩子長得再好看，可她骨子裏印著的尖酸刻薄，讓她的模樣也走了形。
那女孩子眉眼一挑，尖酸地說道，“大姐呀，你看你這說的是啥話，咱都是一家人，你自己的親弟弟手頭緊需要用錢。你這個做姐姐，幫個忙，咋的了？”
莫婷語調絲毫未變，依舊平靜無波，一絲目光也未賞給那女孩。
莫婷看著那個老婦人，說道，“四年前，你把我上學的學費搜刮幹淨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會再給莫大寶一分錢；如果你在這裏繼續鬧，我會立刻到法院起訴莫大寶，我有轉賬記錄、莫大寶親筆簽名的借據和他房子的他項權利證書，勝訴是絕對沒有問題。勝訴之後，我會直接向法院申請執行他的房子……”
老婦人一聽，瞪大了渾濁的老眼，騰地一下站起來，像瘋了一般，拚命地廝打著莫婷，嘴裏還不住地咒罵道，“你這小賤蹄子，你還敢告你弟，你還想動你弟的房子？隻要老娘有一口氣兒，你就休想！你這個小賤蹄子，賠錢貨，早知道你這麽沒有良心，你一生下來，我就該把你掐死！……”
那老婦人滿是老繭的黑手，力氣很大；啪啪地打在莫婷身上，周圍人看著都覺得疼。可是，莫婷依舊穩穩地站著，暗地裏不急不緩地化解了老婦人的蠻力，不過在旁觀者看來，莫婷似乎一動未動，就那麽挨著。
莫名被製住的老婦人，心中怒火更盛，嘴裏的髒言惡語不重樣地接連蹦出來，著實長了a大學子們的‘見識’。
莫婷冷冷地掃了一眼那個臉色有些發白的女孩子，繼續對發瘋的老婦人說，“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們找一家律師事務所問一下便知道了。”
老婦人聽不懂這些，但是那女孩子卻是聽得很明白。但是她千裏迢迢，陪著這個死老太婆來這兒，要是一分錢都要不到，她可不甘心。
她就不信，打著老太婆的旗號，莫婷還敢不出錢。
那女孩子假笑著，上前勸道，“大姐也莫要生氣，媽說得不過是氣話兒。難不成你這親姑娘還真能和自己親媽動氣？不過呀，大姐你讀書比俺多，文化自然比俺高，肯定懂得啥叫百善孝為先。媽要錢也不是給大寶花，著實是媽自己身體不舒服，需要錢看病。”
“我去，演技派呀！剛才還是弟弟需要用錢，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老娘需要用錢啦？”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瞬間勾起大家的議論。
“我的天，這不是電視劇裏的情節？我竟然親眼見到了！”
“這倆人，靠，擺明就是吸血鬼呀！”
“這姐們，夠悲催的，弄不好就成了‘扶弟魔’！”
……
莫婷依舊未搭那女孩子的茬，任那女孩子說出一朵花兒來，莫婷隻當做耳旁風。
莫婷靜靜地注視著老婦人，說道，“你如果認為我做的不對，大可以去法院告我，我隨時恭候！”
老婦人不管莫婷說什麽，隻管繼續打滾撒潑，生動地演示了什麽叫一哭二鬧三上吊。
最後，那老婦人見鬧了半天，莫婷也啥反應，作勢就要抱著莫婷，向校門口的石獅子上撞，頗有一股同歸於盡的氣勢。
可有意思的是，那老婦人看起來似乎把吃奶得勁兒都使出來，竟然沒能撼動莫婷一絲一毫。
校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校門口的保安，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隻好匯報給上級。
不一會兒，校長匆匆趕來。
校長五十多歲，帶著黑框眼鏡，看了一眼挺拔如鬆的莫婷，再看了眼衣衫襤褸撒潑打滾的老婦人，長歎一口氣兒。
眼前這一幕他太熟悉了，四年前，同樣是在校門口，同樣的兩人，同樣的情景，同樣是為了錢。
那一次，他對莫婷的家庭不是很了解，為了消除影響，他選擇沉默。因為他的沉默，a大痛失了一位優秀的學子。
等他了解所有的事情，他隻恨時光不能倒流。
也許是老天聽到了他的心聲，真的給了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校長笑嗬嗬地上前，對老婦人說道，“老大姐，您還認識我不？”
老婦人被校長身上的氣場鎮住，止住哭嚎，盯著校長看了老半天，“你是誰啊？你認識俺？”
校長說道，“四年前，還是在這兒，咱們見過一次！”
四年前？
老婦人搖搖頭，這幾年，隨著頭發變白，她的記性也越發不好了，常常昨天的事兒，今兒就不記得了。
“俺想不起來了！”
校長笑道，“記不起來不要緊，但是老大姐，您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老婦人點點頭，“這是大學。”
“對了！”校長點頭道，“這是大學，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是公共場合。老大姐您在這兒，又哭又鬧，是違法的，警察是要抓人的！”
莫婷感激地看向校長。
校長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繼續注視著老婦人。
校長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久居高位者的威視，震懾一個鄉下老太太還是沒問題的。
老婦人聽著有些怕，一時心裏沒了主意，扭頭去看那女孩子。
那女孩子也有些怯，她娘家的一個堂哥就是因為在公共場合鬧事被拘留過。天？這大學也算共同場合。
那男的，看著挺正派的，估計不會說謊。
女孩子趕快上前拉起老婦人，向校長賠笑道，“大叔，我們是鄉下人，不懂規矩。您別報警，我們這就走！”
女孩子又頤指氣使地對莫婷說，“大姐，媽哭了老半天，累得夠嗆，你好歹給安排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莫婷終於掃了一眼那女孩子，隻一眼，那女孩子就打了一個哆嗦，瞬間低下頭，咄咄逼人的氣勢收斂了許多。
莫婷語氣依舊平靜，對老婦人說道，“贍養費我會按時打到你的那張卡上……”
說完，在老婦人和那女孩子反應過來之前，莫婷大步流星地往校園裏走去。
寒香雪和吳黎明迅速跟上去。
等那女孩反應過來，抬腿去追莫婷，在校門口就被保安攔下。
保安隻一句話，“非本校人員不得入內！”
那女孩子柔柔弱弱地看向校長，“大叔……”
校長看都沒看她，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讚道，“小夥子，安保工作做的很好，繼續保持。”
保安受到了鼓舞，挺起胸膛，像門神一樣，將一切妖魔鬼怪攔在大門之外。
是非之地，校長也不願久留。很快，校長也回了校園。
一看主角都走了，圍著的學生們也都迅速地散去。但是在校園裏，關於莫婷的八卦之風，卻才剛剛開始。
苦有百味，各不相同；甲之苦，乙之苦，同為苦，互換嚐之，卻發現各有不同。
——
寒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