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助

  見到顧珩用力的在保姆懷裏不停掙紮,哭喊聲就在她的耳邊,宋蕭兒胸口一脹,又疼又緊。 她還未進到嬰兒室,便伸出手就想去把顧珩接在懷裏。 可是顧易沉的一句話,又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你腦子燒壞了嗎?一身病毒,傳染給我兒子,你付得起責任嗎!” 宋蕭兒停下腳步,無處安放的雙手縮回了身體兩側,隻能木訥的看著保姆將顧珩帶到離她很遠的地方。 “回你的房間,高燒不退不準下樓!接觸顧珩!”厲聲向她吼道。 果真如顧易沉所說的,自從那日起,宋蕭兒就再也沒出自己的房間。 隻有傭人進進出出,給她送來精致的三餐,家庭醫生也會按時來,檢查她的病情和身體狀況。 她就像一隻小鳥,關在籠子裏。 無處可逃。 宋蕭兒看著窗外綠油油的青草地和茂密的樹枝,嘴角的苦笑,一點點溢出。 她突然低彎著腰,跪坐在床邊,雙肘撐在腿上,手掌抱住頭,大口吐著粗氣,想起顧易沉那天步出自己房間說的一句話。 “想不出來有過多少野男人,就別再想見你女兒!” 這個問題顧易沉已經逼問過她太多次了! 就像一塊煩人的狗皮膏藥,黏在她心口,想撕掉,卻怎麽也撕不幹淨。 她回憶裏的男人,除了顧星橋和顧易沉,再無第三人。 她閉上眼,模糊的記憶,布滿濃濃的黑霧,她有太多的東西看不清,像是忘記了好多事。 卻又有很多事斷斷續續,拚接混亂的在她腦中閃回。 暮暮剛出生時,是顧星橋抱著暮暮,放在她懷裏,問她想給孩子起什麽名。 她脫口而出的念出她最喜歡的詩句,“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溪暮!” 顧溪暮,便是暮暮的大名。 那是她為女兒起的名字,可她居然現在才想起。 “顧溪暮……”宋蕭兒的眼角越來越濕潤,淚水吧嗒吧嗒落在床單上。 她痛苦的將整個身子蜷縮起來,蹭進杯子裏,低聲抽泣。 還有…… 還有在那陰雨連天的風城,她像隻可憐的小狗,蹲在酒店門口盯著顧易沉,他伸出手,帶她回家,帶到落城。 還有他日日夜夜在她身上發泄著,她一直不懂的恨意。 她的記憶裏,和她發生過關係的男人隻有顧易沉,僅有他。 宋蕭兒彷佛在記憶中迷失,她的身體被粗獷的顧易沉撕碎,她想喊救命,可喉嚨裏像是堵了棉絮,喊不出口,靈魂被困在記憶裏無法脫身。 記憶越來越混亂,頭越來越疼,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顧易沉、顧星橋,像是變臉換裝似的,在她的記憶裏穿梭。 隱約間,她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覺。 那幻覺,看似真實卻又變得縹緲虛無,她想伸手去抓。 卻怎麽也抓不住…… *** 另一邊坐在辦公室的顧易沉,雙手合十抵著下巴,視若無睹辦公桌上堆滿的文件,而是對著電腦皺著眉。 屏幕裏正是暮暮病房裏監控攝像。 暮暮剛打完針吃完藥,哭的滿臉通紅,眼神空洞,充滿了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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