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放文的心思(1)
“這方子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尉遲青婭將藥方遞到老者手中,接著囑咐的說道:“您這病多是積勞成疾,要多多注意休息。”
老者歎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紅布包裹之物,他顫抖著手正要打開紅布,尉遲青婭伸手按在紅布上。
“老人家,這些積蓄你拿回去,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好好補補。”尉遲青婭收回手,輕紗掩蓋下的嘴角上浮眼中帶著笑意說道。隨即她對身後的學徒囑咐道:“杜仲日後這位老先生的診金免收。”
“尉遲大夫你是也開門做生意,若長此以往醫館恐怕也會艱難度日,若是這醫館卡不下去,我們這些窮苦之人又到何處看病。”老者擔心的說道。
“老人家這藥您先吃著,如若不見效我在給你換藥方,您也不必為我擔心,醫館既然敞開門做生意,定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老人家,我師父會劫富濟貧,您不要擔心。”杜仲替尉遲青婭不上一嘴。
“劫富濟貧?當你師父我是梁上君子!”尉遲青婭用手中藥方向杜仲的頭敲去。
“師父是天仙下凡。”杜仲一閃奪過尉遲青婭的不痛不癢的一擊。
“別在這裏貧嘴,帶著老先生去抓藥。”
“老先生請!”杜仲對老者調皮的笑了笑,走上前扶起老人那好藥方到到夥計那裏去抓藥。
耳邊清淨下來,尉遲青婭得空整理自己的藥箱,忽覺眼前有人坐下,她隨口說道:“您是看診?還是開藥?”
“尉遲姑娘。”
“林公子怎麽是你?”尉遲青婭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有些拘謹的林放文。
“我……”林放文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也是來拜師的?”
杜仲將老人送出醫館外折回來,看到尉遲青婭麵前坐著的人,這人剛剛在醫館外,口中念念叨叨徘徊近一炷香,好似在給自己積攢信心。
“我是……”
“要做尉遲杏林的徒弟,可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經過重重的考驗。”杜仲斷定林放文是來拜師,他儼然拿出大師兄的架勢。
“杜仲去看看後院晾藥材。”尉遲青婭對杜仲厲聲說道。
“啊?師父收徒一定要擦亮眼睛。”
“三個數之內,你若是還杵在這裏,自行回房抄醫書。”
“師父、師弟慢慢聊,我去後院看看晾的藥材。”杜仲一溜煙向醫館後院跑去。
“你徒弟真有趣!”林放文終於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杜仲是個話癆你不要見怪。”尉遲青婭笑道。
“他與我一個朋友有些像。”林放文的腦中浮現出黃蓮的臉。
“敢問林公子的朋友是男是女?”尉遲青婭眼中帶著好奇對林放文說道。
“是一名女子!”
“可有婚配?”
林放文一愣隨即照實回答道:“應該尚未婚配!”
“哦,我想替杜仲保個媒。”
“啊?”林放文的心中鬆了一口氣。
“杜仲若是有伴,我的耳根子就清淨了。”
“哈哈!”
隨即一陣笑聲從兩人口中傳出,原本拘謹的林放文也不再端著,整個人輕鬆了下來。
“林公子現在可以告知我,你來醫館何事了嗎?”
“暮家家廟時多謝你相助!”林放文一張臉憋的通紅,終於講話說出口,他低著頭不敢看尉遲青婭。
“爹爹就這家吧!”
尉遲青婭啟口卻被門外傳來的孩童聲打斷,暮晚楓牽著芽芽走進了築妍醫館,林放文頓時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好巧不巧的暮晚楓怎麽來這裏。
“放文,你怎在這裏?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怎不讓寥兒幫你看看?”
“一點小毛病,就不勞你家那位了。你們這是遭劫了嗎?”
林放文此時騎虎難下,一麵他不想讓暮晚楓知曉自己是來道謝,另一麵他更加害怕尉遲青婭將實情脫口而出,他盡快岔開了話題。
“林叔叔,爹爹帶著芽芽去挖天龍守宮。”
“這數九寒天的哪有什麽天龍守宮,還有要天龍守宮做什麽?多大的人了還帶著芽芽一起胡鬧。”林放文隻想讓暮晚楓快些離開,他的言語自然多了幾分戾氣。
“林叔叔你錯過爹爹了,是娘親讓爹爹捉天龍守宮。”芽芽見不得旁人數落暮晚楓,他的爹爹處娘親外不能讓任何欺負。
“晚楓你又如何招惹那妖婦?看看你們父子兩人活像街角要飯的乞丐。”林放文看著眼前狼狽的兩父子。
“是爹爹先惹娘親不開心。”芽芽用他的童言無忌回懟林放文,暮晚楓揉了揉芽芽的頭以資鼓勵。
“你們找天龍守宮到醫館來做什麽?”
“不知道!”芽芽睜著疑問的大眼睛看著身旁的暮晚楓。
“不知尉遲姑娘這裏是否有天龍守宮尾可賣?”暮晚楓雖然一身狼狽但身上的儒雅之氣不減。
“二少夫人要天龍守宮尾,可是接骨之用?”尉遲青婭的眼中燃著繼續興奮的光芒。
“正是!尉遲姑娘不愧聖手,寥兒此等偏方你竟然一猜即中是何用處。”暮晚楓讚許的說道。
“尉遲姑娘杏林清流,比你家那位泥石流不知強出幾何。”
林放文不自覺的為尉遲青婭鳴不平,剛剛在築妍醫館外徘徊,他聽著進進出出的窮苦百姓說此處看診不收診金,甚至有人還誇尉遲青婭是天仙下凡,解救人間疾苦。
林放文覺得尉遲青婭擔得起此名,這個女子與他見到的女子大為不同,林家的幾位姊妹世俗物,風思染是傲物不可接近,黃蓮是俗不可耐太過於普通,而尉遲青婭則是一種茶香可細細品味。
“爹爹,泥石流不應比清流迅猛嗎?”
芽芽睜好奇的眼睛看著暮晚楓,而此時林放文的臉上卻是青一陣紫一陣,一根弦的他不善於誇人似乎弄巧成拙了,無奈下隻能向暮晚楓投去求助的目光。
“芽芽,爹爹告訴誇女孩子斷不用什麽清流、洪流這類詞語,太沒有新意。”
“那要用什麽?”芽芽偏頭問道。
“小孩子問那麽多做什麽!”林放文出聲欲打斷兩父子的對話。
“如清流觸動心弦,如洪流激蕩心房。”暮晚楓不理林放文對芽芽說道。
“晚楓,哪有你這樣教孩子的,芽芽都被你帶壞了。”林放文將芽芽撤到自己這邊,這小家夥是人精,若還再讓暮晚楓循循善誘,這是第二個潘安。
“二公子稍等我去給你取天龍守宮尾。”尉遲青婭起身向後院走去。
林放文望著尉遲青婭消失的地方,內心中極為不安,他不知尉遲青婭是否因他的話而不悅。
“芽芽,以後若是遇到心儀的女子呢,斷不可拖拉猶豫。”暮晚楓將芽芽拉到自己的身旁,用手帕擦拭著芽芽臉上的土灰,目光看向微囧的林放文。
“看我做什麽?芽芽我告訴你女人都是麻煩,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知怎得林放文一股無名火直竄天靈蓋,厥詞毫無遮攔的就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