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烏墨子(1)
暮晚楓坐在桌旁品著茶,嘴角噙著笑意看著正在閉目調息的風思染,與其說調息不說她在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此刻風思染最不想理的人便是暮晚楓。
“寥兒!”暮晚楓試探著叫了一聲風思染。
風思染紋絲不動的保持坐姿專心閉目養神,暮晚楓放下手中的茶盞坐到風思染的身旁,他伸出手正要扣住風思染的脈門,風思染不著痕跡的將手收回袖中。
“再生為夫的氣?”暮晚楓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風思染的衣袖。
“暮家先祖是何人?”風思染依舊閉目不看晚楓。
“先祖本是鑄劍師。”
“怎出了一家子的‘伶人’,一個賽一個的出色。”風思染抽走自己的衣袖,暮晚楓嘴角依舊噙著笑意。
“你何時知道我早已醒來了?”
“稀裏糊塗被某人關到這裏,才發現被某人算計了。”
風思染向一旁移了移與暮晚楓拉開了些距離,老族長罰兩人到羑裏去麵壁思過,沒想到半路轉了方向,被帶到了一處四麵被青翠的竹海環繞的木屋中,而且四周被某人設滿了結界。
“我擔心你知道我醒來了,會離開白廬!”暮晚楓的聲音透著擔憂。
風思染在深重輕歎了一口睜開眼,語調淡淡的開口說道:“有桎梏在你不必擔心找不到我。”
“我擔心的不是找不到你,而是怕你躲我。”暮晚楓看著風思染的側顏他無力的說道。
“暮公子,女孩子都是天邊的星辰,不花些力氣攀上最高的山峰,怎可輕易摘到屬於你的星辰。”
“有道理!看來我還不夠資格讓寥兒為我做一顆流星。”暮晚楓的語氣中透失望。
見暮晚楓這副失望的神情,風思染忽然生了一絲不忍。“你人很好!我……”
“我會讓你看到更好的暮晚楓。”暮晚楓對風思染展露出自信的笑容。
風思染躲避著暮晚楓的目光,坐到桌前她發現桌子上擺滿了糕點,她也不謙讓自顧的吃了起來,暮晚楓坐到桌前為風思染斟了一杯茶水,靜靜的陪著風思染進食,留意著風思染的喜惡。
風思染喝下暮晚楓為她準備的熱茶,忽然掩麵笑了起來,暮晚楓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兩人的笑聲打破屋內的平靜。
“寥兒笑什麽?”
“笑你剛剛威脅花孔雀的樣子。”
“我何種樣子?”暮晚楓卻不覺得自己的樣子有多好笑,見到暮雲烺劍指風思染的那一刻他動了殺意,任何人不能傷寥兒半分。
“像極了吃味外子。”風思染取笑暮晚楓道,同時她更加放肆的笑了起來。
“不生氣了?”暮晚楓伸手忽然扣住風思染的脈門,風思染抗拒的縮了縮手,暮晚楓固執的不肯鬆手,風思染拗不過她隻好作罷了。
“你剛剛為何發笑?”風思染一手拄著下顎,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暮晚楓。
“笑你堂堂的靈主,也會有被人用劍指著。”暮晚楓收回手微微蹙著眉頭,風思染的靈源倒是無事,隻是靈脈有些不太尋常。
“你兄長得了不得了的東西!”風思染收回手拿出白瓷酒壺灌了一口。
“何物?”
“太陰幽熒令的殘片。”風思染的神情忽然變嚴肅了起來,她本以為那東西早就毀了。
“太陰幽熒令是何物?”暮晚楓的腦中的確沒有此物的記載。
“可役使凶獸邪靈的一張令牌。”。
“聽上去似乎不怎麽好用。”暮晚楓帶著幾分調侃之意。
“的確不好用!太陰幽熒令與太陽燭照令,本是上一任靈主圖省事,用來馴服一些小靈獸仙靈役使小凶獸邪靈隻用的。”風思染盡量介紹得讓這物件聽上去毫無用處。
“上一任靈主?”暮晚楓的腦中忽然閃出了“辰已逝”這個名字。
“啊……,萬物各有其時靈主也不例外。”風思染見暮晚楓的神色有異,盡量淡化掉一些傷感的東西。
“你……”暮晚楓猶豫改不改將接下來的話問出口。
“算起來我比混沌還小上幾百歲呢。”風思染看出了暮晚楓的猶豫,她笑著說道。
“寥兒,可你的靈脈卻不像是比我小上幾百歲,反倒像是耄耋的老人。”暮晚楓將剛剛號脈時的異樣說出了。
“呆子!我是白羽金烏脈象自然與常人不同。”風思染笑看著暮晚楓。
暮晚楓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風思染講的這般雲淡風輕,但以她的性子暮晚楓知追問下去也是無果。“寥兒,太陽燭照令在何處?”
“與‘棲凰’熔煉一體了。”風思染盡量避開一些該想起的往事說道。
“若是我沒猜錯,這兩張令牌應該相生相克。”
“沒錯!”
“你為何剛剛不召棲凰破術?”暮晚楓定定的看著風思染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想著那東西本就是輔助靈主之用,不必動用‘棲凰’。”
“卻不想是個不認主的東西!”風思染點了點頭,暮晚楓歎一口氣,他自認為風思染不肯召“棲凰”是為了他,想來是他想多了。
“你現在知道,我這個靈主當的有多容易了。”風思染見暮晚楓一副失望的樣子,風思染講題轉移開。
“寥兒,若是覺得累了可以歇一歇。”暮晚楓甩掉失望之色,他看著風思染眼神中滿是憐惜的說道。
“有人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風思染的神色有些凝重,仿佛對那人很是尊敬。不知為何,暮晚楓瞧著卻有些不舒服。
“寥兒聽話歇一歇吧。”暮晚楓的語氣寵溺中帶著商量。
“歇夠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風思染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為夫與你一起麵對。”暮晚楓給了風思染一個支持的眼神。
“歇息不是不可,但這屋子內似乎沒有給我安排獨立的床榻。”風思染想用此
種辦法拒絕暮晚楓的好意,順便看看可不可以出這間木屋。
“好辦!我打地鋪便可。”說著暮晚楓就要去取鋪蓋。
“雖然此處季節與他處不同,但你尚未痊愈孔對傷勢不利。”風思染阻止了暮晚
楓擔心的說道。
“我怎可讓你打地鋪!”暮晚楓不理風思染。
“地上睡不得,不是還有房梁嗎?”風思染指了指木屋的房梁,對暮晚楓說道。
暮晚楓以詢問的目光看著風思染,風思染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一道金光閃
過雀鳥寥兒繞著暮晚楓飛了一圈,在暮晚楓的額頭上啄了兩下,飛落到房梁上安安穩穩的進入了夢鄉。
暮晚楓看著乖巧的雀鳥寥兒,他的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喃喃地說道:“我等到你願意降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