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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乞巧·鬥巧(3)

  暮晚楓步上看台,從白瓷碗中,撈起了朱珠“驗巧”的那根針,檢查了一番,又用手輕輕敲了敲白瓷碗壁,轉身對朱珠說道:“朱老板可以什麽隱情?”


  “沒有!”朱珠閃躲著暮晚楓的目光。


  “果真沒有?”暮晚楓的目光,淩厲的看著朱珠。朱珠搖了搖頭並未應聲,而目光卻看向人群中,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你若是沒有隱情,我可要判‘錦逸坊’,為鬥巧大會的冠首了,至於這彩頭的損失,要‘天苧坊’一力承擔。”


  “‘天竺’坊願意承擔這後果。”朱珠咬了咬牙,似是下定決心版說道。


  “冷老板,雖然朱老板答應,一力承擔責任,但為了服眾,還請你單獨進行織金表演。”暮晚楓對冷嬋娟說道。


  “去取天梭來!”冷嬋娟對身後,穿著“錦逸坊”衣服的織娘說道。織娘向看台後方走去。“二公子稍等。”


  “朱老板,你的目光一直看向台下,可是有什麽人威脅於你?”暮晚楓探究的看向台下。


  “我記得昨日,你與你外子如膠似漆,怎麽今日不見他蹤影?”此話黃蓮是對著台上的暮晚楓所說。


  “我外子昨日不小心中暑了,現在織坊內休息。”朱珠急急忙忙解釋道。


  “昨日,他撞到我家夫人時,並無半點病容。”黃蓮回憶昨日的情景說道。


  “這位姑娘,你昨日見的,並非我外子吧,可能認錯了人。”朱珠的話中遮遮掩掩。


  “不好了!”侍女急急忙忙的,從看台後側跑了出來,慌慌張張的跑到冷嬋娟身旁。“天梭,剛剛被一白衣女子搶走了。”


  “什麽!”冷嬋娟正要向後台跑去一探究竟,一襲白衣手拿著天梭,邁著清逸的步子,走上了看台。


  “就是她搶走了天梭,你看天梭就在她的手上。”侍女指著風思染說道。


  “天梭是我拿走的,但並非搶走。”風思染糾正那名侍女說道。


  “冷老板,這是在下內子。”暮晚楓對冷嬋娟說道,可他話音剛落,台下的觀眾辨發出了一陣感歎。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母夜叉呀?”


  “這樣貌生的絕色,可脾氣怎卻如此剽悍。”


  風思染微微蹙眉,看著暮晚楓,暮晚楓清了清嗓子,目光偏向一旁不去看風思染。


  “還請,夫人將天梭還與我。”冷嬋娟客氣對風思染說道。


  “冷老板,這天梭恐怕現在不能還你。”風思染的目光看向朱珠說道:“不過朱老板,我有一樣東西倒是要還你。”


  “娘子!”老黑從看台後走了出來,朱珠看到老黑,眼中的擔憂瞬間化成了淚水,她急急的奔到了台下,眼含淚水的將老黑,仔細檢查了一遍,卻定他毫發無損,在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


  “吵架歸吵架,你離家出走做什麽!”


  “娘子你別哭,我沒生你的氣,昨夜見你想吃‘荷花酥’,我便出門去買了,可是半路遇到了歹人,我被打暈了,剛剛醒來才知道,被這位姑娘所救。”

  “寥兒,昨夜未歸,原來是行俠仗義去了。”暮晚楓的話聽上去,有些酸酸的味道。


  “冷老板,你瞧瞧因為你,我被外子誤會了。”風思染一臉可憐的模樣,對冷嬋娟說道。


  “公子與夫人的家務事,怎怪到我的頭上了。”冷嬋娟的嘴角,掛著一絲尷尬的笑容。


  “你們的家務事,能不能等下解決,這鬥巧大會還繼續嗎?大家等等著分彩頭呢。”台下的觀眾有人不耐煩的說道。


  “老黑,你先回織坊等我。”朱珠對老黑說道。


  “娘子,荷花酥已經買好了,你不與我一起回去嗎?”老黑期待的說道。


  “鬥巧大會還未完畢,賽巧還未開始,我怎能提前離開。”朱珠看著台上的冷嬋娟。


  “娘子,我早些回來。”朱珠對老黑點了點頭,步上了看台。


  “各位請看!”朱珠將一枚繡花針,放入白瓷碗中,碗中的針影如水蛇狀。


  “得巧!”韓頌禦這暮晚楓說道。


  “冷嬋娟,你為了贏得冠首,不惜綁架老黑,威脅我退出比賽,我無奈之下,才會故意呈現‘失巧’之像。”


  朱珠的話一說出口,台下的觀眾,轟然沸騰了起來,有人說開始用言語,數落起冷嬋娟,有人這是向著冷嬋娟說話。


  “冷姑娘,你作何解釋?”暮晚楓向冷嬋娟發問。


  “二公子,可借一步說話。”冷嬋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暮晚楓看向風思染,風思染對他點了點頭,暮晚楓與冷嬋娟來到看台後。


  “冷姑娘有何事想說與我聽?”


  “二公子,長公子吩咐我,想辦法讓‘天苧坊’輸掉比賽。”冷嬋娟有些慚愧的開口說道。


  “我大哥為了拜我這一道,真是煞費苦心,不惜將‘天苧’坊捧上決賽,讓天苧坊成為,奪得冠首之像,然後親手摔在地上,那些買了‘天苧’坊彩頭的人,必定將矛頭隻向我。”暮晚楓簡單的分析著。


  “二公子知道?”世人傳暮晚楓不學無術,可今日一見,卻是如此聰慧練達之人。


  暮晚楓笑了笑。“冷老板因何事,受之於我大哥?”


  “公子這也猜到了?”


  “‘錦逸坊’有天梭在手,又是幾代人傳承的產業,怎可能懼怕一個‘天苧坊’,我想必是受製於人了。”


  “前幾年,進貢給鶩西州的貢品,出了些叉子,是大公子壓了下來,因此……”


  “我明了了。”


  看台上,風思染把玩著手中的天梭,朱珠走到風思染的身旁,對風思染施了一禮。


  “謝夫人救下我外子。”


  “我剛好路過而已。你不必謝我。”風思染的聲音淡淡的道。


  “若不是夫人,我恐怕見不到外子了。”朱珠略帶著哭音說道。


  “昨日,見你對她百般嫌棄,為何又肯舍棄全部家當救他?”風思染不解的問道。

  “夫人是修行之人,看不出朱珠是何物嗎?”朱珠提醒風思染道。


  “修煉五百年,動了凡心的喜子。”風思染麵帶笑容的,對朱珠說道。


  “我被富貴人家的小姐捉住,豢養在了盒中,後那小姐嫁人,將我丟棄,幸得老黑相救,才得以活命,救命之人畢報之。”朱珠一臉感激的說道。


  “你與老黑的壽命不同,終有一日他會有所發覺,若那時他與你背向,你該如何?”風思染眼中帶著質問,看著眼前的朱珠。


  “我自認倒黴便是。”朱珠堅毅的答道。


  “又是一個多情之人。”


  “能與他多相守一天,朱珠便多一分感激,不敢奢求長相廝守。”朱珠一副知足的神情。


  風思染不在多言,目光看向看台的後方,暮晚楓與冷嬋娟走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步上了看台,暮晚楓走到風思染的身旁。


  “寥兒,天梭太過於危險,不適合做家法,交給為夫來給你找一個,更家趁手的家夥做家法如何?”暮晚楓此話一出,引得在場的觀眾大笑不止,暮晚楓懼內之名,算是被他自己坐實了。


  風思染抬手將天梭,放到了暮晚楓的手中,背過身去不去看暮晚楓。暮晚楓笑了笑,將天梭交給了冷嬋娟,對著台下的觀眾說道:

  “今日之事,乃是我兄長暮雲烺,越覺得曆屆鬥巧大會太乏味,為大家編排的開場大戲,大家瞧著樂嗬便是,下麵歸入正題。”暮晚楓看向一旁,正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韓頌禦。“韓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勞煩你主持了。”


  說罷暮晚楓拉了起風思染,向看台下走去,風思染一時未反應過來,任暮晚楓拉著她,一路沿著小巷,跑到了一座小橋下,那裏停著一艘小船,船體用素馨花、茉莉花裝點,微風徐來散發著陣陣香氣。


  暮晚楓拉著風思染上了船,轉身解開了纜繩,小船翩然的向下遊漂去,河麵上泛著點點的燭光,荷花樣式的河燈,靜靜的漂浮在河麵上,風思染伸手撥動著,清澈的河水。


  “寥兒,我不該寫那封‘遺書’,惹你生氣,對不起。”暮晚楓誠懇的向風思染道歉。


  “休,昨日你問我,若你我為牛郎織女,該如何選擇,我想再一個你答案。”風思染隨手撈起一盞河燈,站起身目光認真的看著暮晚楓。


  “你說!”暮晚楓寵溺的說道。


  “不回頭,來日,且行且看。”


  風思染從袖中拿出,暮晚楓預備好的那封“遺書”,她對著暮晚楓微微一笑,借著河燈的燭火,燃著了那封“遺書”,紙上瞬間化成灰燼隨風而逝。暮晚楓的嘴角,浮起一絲幸福的微笑,他靜靜的看著風思染的身影,且願意這樣一直靜靜的,陪著這孤獨入骨的身影。


  風思染轉身一揮衣袖,數百盞荷花燈,如螢火蟲一般,向空中飄去,風思染微微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輕啟朱唇:“乞我靜好順遂,與君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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