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乞巧·吾妻書
雲中州主城離淵郡內,黃蓮與風思染在街上閑逛著,黃蓮擠在一小攤前,終於買到了兩塊“綿綿糕”,這是用糯米、綿白糖、紅豆沙與薄荷,製成的一種糕點,口感蓬鬆甜而不膩,而且配著薄荷的清涼感,也讓它成為了,盛夏消暑的必備品。
(注:綿綿糕,純屬杜撰,切勿嚐試製作。)
黃蓮執起一塊“綿綿糕”,正要放入口中,忽然記起身旁的風思染,她獻寶似的,將“綿綿糕”端到風思染的麵前。“姑娘,‘綿綿糕’你嚐一嚐。”
“我還不餓。”風思染將“綿綿糕”輕輕推向黃蓮,目光看向前方。
“那我就不客氣了。”黃蓮執起一塊大口嚼著,此時她才發現,風思染的目光,正看著聚集的一群人。
黃蓮將口中的糕點咽下,拉住了一個走過來的路人問道:“前麵發生了何事?”
“明日就是乞巧節了,每年州府都會舉辦鬥巧大會,前麵是海選出的,兩家晉級決賽的織坊,正在為明晚的決賽拉票呢。”
“謝謝!”路人走開了,黃蓮轉身對風思染說道:“娘要過去看看嗎?”
“又是一年乞巧節。”風思染有些感歎說道,並且邁開步子,向聚集的人群走去。
“是呀,又是一年,不搭調的節日”黃蓮自言的說道,她將第二塊“綿綿糕”,塞入口中跟了上去。
“讓一讓!”黃蓮為風思染,擋開了一眾人,兩人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看台上立著一左一右,兩塊用朱漆金字製成的牌子,左邊寫著“天苧坊”,右邊寫著“錦逸坊”。
一中年男子,人走上了看台,站在看台的中間,那人抬手指向左邊的牌子說道:“有請‘天苧坊’老板朱珠。”
台上的人話音剛落,一七彩雲錦披帛,至遠處緩緩飄來,遠遠看去如同祥雲一般,一身著黑衣金線鑲邊,眉心一點朱砂的嬌俏女子,踩著七彩雲錦披帛上,落到了看台上。女子收起披帛,婀娜的一轉身。
“‘天苧坊’朱珠,承蒙各位厚愛,扶持‘天苧坊’進入,鬥巧大會的決賽。再次謝過了。”朱珠對著台下的眾人施了一禮。
台下舉著條幅,揮動著繡著“天苧坊”,幾個字的小旗子的人,高喊著“朱珠”的名字,並且對她報以熱烈的掌聲。
“這個朱珠還蠻受歡迎的。”黃蓮看了看身旁的人,對風思染說道。
“看這個陣仗,定是花了不少銀子打點。”風思染目光看向了另一塊牌子。
台下的人聲鼎沸,未有消散的跡象,這時台上主持事宜的中年男子,示意台下安靜,看來此人的威望極高,是鎮得住場的人,台下立刻安靜了下來。那人抬起右手指向右邊的牌子。
“有請‘錦逸坊’的老板冷嬋娟。”
台上的男子話音剛落,隻見空中懸著九盞素紗燈籠,雖然是白晝依稀可見,點點的燭光透了出來。一深紫色上點綴鑽形琉璃的輕紗,在九盞燈籠隻看穿梭,將燈籠中的燭火,襯得如在黑夜之中。
“這薄紗的透光性還真好。”黃蓮感歎的說道。
此時一位身著杏色衣衫的女子,緩步走上看台,盈盈的對著台下眾人施了一禮。“‘錦逸坊’冷嬋娟,有禮!”
冷嬋娟介紹過自己後,台下的掌聲一度高過了,剛剛的“天苧坊”,同時台下百姓的議論聲四起。
“不愧是老字號的‘錦逸坊’,你看這素紗薄如蟬翼。”台下有人說道。
冷嬋娟帶著一副自信的微笑,看向一旁的朱珠。朱珠向前走了兩步,將手中的披帛扔到空中,手中持著一把金剪,向空中的七彩雲錦剪去,她動作嫻熟,剪裁如行雲流水,幾剪刀下去,原本的七彩雲錦,變成了一塊塊,大小勻稱的手帕,如天女散花般,向台下的觀眾撒去。
“這是‘天苧坊’答謝大家的。”朱珠得意的看著冷嬋娟。
“這可是用七色蠶絲,織成的七彩雲錦,一尺大概要幾十兩銀子,老板娘還真大方。”台下的觀眾,紛紛搶起七色雲錦手帕。
“你看看這剪裁,幹淨利落不拖你帶水毫無線頭,我看今年這冠首,可能要歸‘天苧坊’了。”一位得到繡帕的人,對身旁的人說道。
“不一定,‘錦逸坊’可是有天梭坐鎮,而且又是老店。‘天苧坊’才開一年多,怎麽與天梭抗衡。”一位手裏拿著繡有“錦逸坊”旗子的人,對那人說道。
“姑娘,你覺得誰會贏?”黃蓮看向身旁的風思染,卻發現身旁的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她擠出人群,才看到風思染,已經自行向白廬的方向走去,她急急的追了上去。
“姑娘,你要回家也不等等我。”黃蓮有些委屈的說道。
“我瞧你有興致,可以頂一頓晚飯了,所以就沒有叫你。”此時已經快日近黃昏了。
“台上那兩人鬥的再有趣,也不及一頓晚飯。”黃連笑嘻嘻的對風思染說道。“姑娘,你覺得台上那兩人,誰會奪得鬥巧的冠首?”
“誰奪了冠首,我到不在意,我在意的是……”
風思染的話還未說完,隻見一男子,捧著一批七彩雲錦,向看台跑去,他跑得急完全沒有看路,手中的布匹不小心,刮碰倒了風思染。
“喂,撞人了不知道,說一聲對不起嗎?”黃蓮拉住了疾走的那人。
“對不起啊姑娘,我急著給內子送七彩雲錦,一時著急沒有看路,還請勿怪。”那男子一副老實人的樣子,恭敬的對風思染道歉。
“無妨!”風思染撫了撫衣袖,對那人說道。
“老黑你快些,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呢?大家等著你的雲錦呢。”朱珠在遠處看到了老黑的身影,性子急的她匆匆走下看台,奪過老黑手中的雲錦。
“娘子,今晚想吃什麽,我現在去買食材做給你吃。”老黑一臉認真的等著朱珠的答複。
“明天就比賽了,還想著吃!”朱珠抱著雲錦,向看台走去,老黑站在原地撓了撓頭,臉上帶著傻笑。
“姑娘,這個老黑看著沒什麽本事,對朱珠倒是很好。”黃蓮眼中忽然多了幾分,不知名的羨慕。
“有妻如此不知道,是他的福還禍。”風思染看了看老黑的身影,繼續向白廬走去。
“當然是福了,朱珠那麽能幹,我若是男人,娶回家這樣一位賢惠的內子,我做夢可能都會笑醒。”黃蓮的臉上全是豔羨的表情。
“我倒覺得這也分人,比如林放文那樣的一根弦,再好的女子在他麵前,隻怕也如過客一般。”風思染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身旁的黃蓮。
“姑娘你看我作何?一根弦是他自己作。若是他在作下去,說不定真的變成注孤生的命。”黃蓮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在關心她?”
“他如何與我何幹,我隻是怕他拖累道暮大哥,進而拖累到你。”黃蓮避開風思染探究的目光,快步向前走去,風思染回看了一眼,看台上的兩人,轉身向白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