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畫中仙(3)
女子越發的大膽起來，她繞過書案，直接坐到了，暮晚楓的衣擺上。雙手搭靠在暮晚楓的肩膀上。頭貼近暮晚楓的耳邊，朱唇輕啟如蘭吐息，在暮晚楓的耳邊道：“公子！”
這一聲“公子”，叫的及其酥媚，任誰聽了去心都會化了。“閣內有檀香驅蟲，怎會有蚊子。”說著暮晚楓將手的中書卷，向女子的麵部砸去，砸了一下覺得不夠，又補了兩下。
女子起身躲開了暮晚楓，她揉著被暮晚楓，用書砸紅的鼻子道：“還真是書癡。”對暮晚楓的無視，女子有些微怒，她一跺腳伸手，拿過了暮晚楓手中的書。“我不信，這書比我好看。”
女子翻了翻那本書，這書中凡是有空隙的地方，都被暮晚楓做了批注，但女子並未看出，這書有何特別之處。想到自己平白挨了頓打，女子泄憤般，將書撕個粉碎。
“姑娘，你這就過分了，打翻硯台戲弄在下，我不與你計較。”暮晚楓拾起地上散落的碎片，“現又毀了我的書，到底姑娘要作何？”
“原來你看得見我！”女子大驚的說道。
“日日掛在牆上，姑娘的姿容，看都看膩了。”暮晚楓指著牆上一副，侍女年拈花圖說道。
“所以，你剛剛在戲弄我？”女子不曾想，自己是反被戲弄的一方。
“在下無意對姑娘無禮，隻是想讓姑娘失了興致，早些離開不要打擾我看書。”暮晚楓將書的碎片，放置在案上，指尖泛起了藍色光芒，劃過那一攤碎紙，被撕碎的書恢複如初。
“你是修行之人。”女子歪著頭看著暮晚楓。
“讀書算不算修行？”暮晚楓反問女子道。
“算當然算。”女子眼眸精明的轉著。
“那就請姑娘，不要打擾在下修行。”暮晚楓埋頭繼續讀自己的書。
“帶著書香味道！”女子看著暮晚楓，輕添了一下嘴唇，眼中的瞳孔忽放大，白色的部分，被黑色的瞳仁占滿，她拔下頭上束發的玉簪，秀發如瀑般垂下，發絲如春草般瘋狂生長。“吃起來是不是更美味？”
女子頭發如巨蟒般，逶迤的向暮晚楓爬去。暮晚楓隻顧著讀聖賢書，當發覺不對之時，已經被發絲纏住了雙腿，暮晚楓試著掙紮，去發現雙腳，已經被發絲勒發麻，根本使不出力氣。
“你這是作何？”暮晚楓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修行，你說吸了你的靈源，我的靈源品級，會不會提高呢？”女子掩麵笑道。
“沒想到此處書香繁盛，卻生出如此汙穢之物。”暮晚楓微微皺著眉頭說道。
“暮家這種烏煙瘴氣之地，你難道還指望，生出朵青蓮不成？”女子打量一下暮晚楓。“你該不會覺得，自己是暮家的那朵青蓮吧？”
“暮家的青蓮，還輪不到我來當。”暮晚楓的語氣中帶著不屑。
“也對，你隻配當暮家青蓮，腳下的泥巴。”女子諷刺的笑道。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若沒有我這泥巴，他那朵青蓮，怎開的如此燦爛。”
“沒想到世人口中的書癡，竟是韜光養晦之人，這樣活的小心翼翼，公子不累嗎？”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瞧著公子活的好辛苦，不如來幫你解脫好了。”發絲如藤蔓般向上攀爬，先是纏住暮晚楓的雙手，後纏上暮晚楓的脖子。“隻要我稍稍一用力，你就解脫了，再也不用聽到，外麵那些閑言碎語。”女子似孩童擺弄玩具般戲笑著。
暮晚楓盯著女子，無眼白的瞳眸，漆黑如深淵，似乎可以吞噬萬物，“解脫”二字在他的耳邊不斷循環，勾起了埋藏心底的絕望。
“解脫！”暮晚楓空中重複著兩個字，他的眼眸漸漸失了靈氣，一副呆滯神情，如癡傻一般。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書癡’。”
見暮晚楓如此神態，女子鬆開了，纏住暮晚楓的發絲，女子走到暮晚楓的身旁，她手中的玉簪，忽變成一把匕首，一鬆手匕首紮進了書案裏。“我比較喜歡食物，自己送上到嘴邊。”
暮晚楓動作呆滯的，拿起插在書案上的匕首，向自己的心髒插去，女子的嘴角掛著，收獲獵物後的微笑。
“我的臉！”匕首劃過女子姣好臉龐，臉頰上的滲出的血，襯得她更加白皙，女子捂著自己的臉，眼神吃驚的望著，神誌已經恢複的暮晚楓。“你沒有中淵墮咒？”
“解脫？”暮晚楓起身一揮衣袖，書案上泛起藍光，一床古琴端正的擺在書案上。“暮某雖然不受世人待見，可也要對自己負責，還輪不到姑娘，替我安排去路。”
“今日，我非安排不可。”盤踞在女子腳邊的長發，乍然豎立起來，長發如羽箭般向暮晚楓射去，暮晚楓卻絲毫未有躲避之意，他的嘴角噙著優雅的笑容。
幾道藍色光芒閃過，幾聲琴音入耳，女子的一頭長發散落一地，而女子如花朵枯萎般逐漸變小，直到一男童出現在暮晚楓的麵前。
“原來這就是你的真身。”暮晚楓用手按住琴弦琴音停止。“兩百年的小付喪神。”
“別以為你卸了我的偽裝，就可抓住我，我芽芽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逃。”
說著芽芽的身形消失，暮晚楓走上前，發現剛剛因為打鬥，那本《瀚海尋針》被掃落到書案下，暮晚楓拾起那本書，那一頁上的注解寫道：“生不逢時。”暮晚楓苦笑了一下，在那處折了一個書腳，向後又翻了幾頁，又折了一個書腳。
暮晚楓將書攤在書案上，不過多時隻聽“咚”的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撞到，牆上的聲音，一道白光從書中飛出，芽芽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額頭。“讀書折書腳不是好習慣，書簽是擺設嗎？”
“以後逃跑選本薄一點的書，這本《瀚海尋針》太寬廣，你一時半刻逃不出去。”
“既然被你抓到了，任你處置。”芽芽認命般不做反抗。
“我且問你，你可食過生人？”暮晚楓蹲下了身子，與芽芽的視線平齊。
“隻食過一隻兔子，暮家院子裏養的東西，我都打不過，平時隻能變成蝴蝶，出去吸花蜜填肚子。”芽芽有些委屈的說道。
“今日為什麽，想要食了我的靈源。”
“你天天在這裏讀書，外麵的都說你是書癡，我以為你好欺負，所以……”
“沒想到自討苦吃了！”暮晚楓向芽芽的頭伸出手去，芽芽下意識的躲開了。
“你要做什麽？”芽芽有些害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