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釋嶽飛
雖然杜嘉隻是一句笑談，但是嶽飛卻沉默了半響才道：“多謝足下好意，嶽某心領了，你的情報我很清楚，雖然你們梁山已經占據了青州半壁，據說連慕容州牧都被你壓製的不敢作聲了，可你卻沒有像田虎王慶方臘那般稱王，我當時就在想這是為何？依我看來原因不外有二，一，你所謀甚大，誌在天下；二，你尚有忠義之心，隻是迫於生活作亂而已，還想留下一些回旋餘地。”
杜嘉讚賞道：“分析的不錯，有條有理的，那你現在能夠確定下來了麽？”
嶽飛苦笑道：“若是看到你們出現在洞庭湖我還不能確定未免也太過愚鈍了，你的觸角都已經升到荊州了，可見勢力發展的已經是非同小可，我甚至懷疑你在青州以外都已經埋下了伏筆，徐州，兗州甚至豫州恐怕都有你的人，實在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可惜朝廷上下還被蒙在鼓裏。”
杜嘉點點頭：“果然厲害，竟然能從這麽一點蛛絲馬跡之中就能想到這麽多，可見你不僅是一員猛將，同時還有天生的大局觀，實乃一代名帥之才是也，這朝廷隻用你做個騎都尉真是埋沒人才，這樣的朝廷難道還值得你去效力麽？”
嶽飛正色道：“我心自有忠義所在，不管上麵如何待我，我也唯求精忠報國而已，爾等是不會明白的，不過我看你還並非是那些喪心病狂之輩，情報裏麵也說你們梁山做事還算公道，為何不報效朝廷呢？亡羊補牢未為晚也，嶽某雖然位卑言輕，但也願意替你擔保，你我都是軍人，為國效力上能報君，下能名垂青史，如此豈不好過做賊汙了祖上清白？”
杜嘉暗道厲害，這家夥的口才看來不在自己之下啊，難怪說服了那麽多江湖豪傑來助他呢，嶽家軍除了嶽飛嶽雲父子以外，還有牛皋，吉青，高寵，楊再興，關玲，嚴成方，何元慶等一群猛將，這些都是被嶽飛打敗後收服的，在和金兵的戰鬥之中發展了重要作用，現在自己在說服他，沒想到他倒反客為主的來說服自己了，這要換個別人弄不好還真的被動搖了呢。
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盡數驅逐出腦海後，杜嘉才徐徐道：“我知道你忠君愛國的心思已經刻在骨子裏了，令堂大人據說還在你背上刺了‘精忠報國’四個字吧？不過報國倒沒問題，忠君就算了，宋徽宗這種隻懂棋琴書畫風月花石的昏君根本沒有資格讓我效命，他也隻配給我做個畫師罷了。”
嶽飛本來還很平靜，聞言頓時是大怒，不顧身上戴著枷鎖想要強行站起，拉得那鐵鏈都是嘩啦啦作響，旁邊幾個親兵嚇了一跳，急忙又把他強行按得坐了下去。
嶽飛猶然怒道：“杜嘉，你好歹也曾考取過功名，如何能夠說出這等無法無天的大逆不道之話出來，皇上乃是天命所歸，不管他做什麽，你我臣子豈能妄加評論！”
杜嘉不屑道：“天命所歸？嗬嗬，那真要如你所說我們現在豈不是還應該效忠於軒轅黃帝才對啊，哪裏來的後麵這麽多的改朝換代呢，若是明君我自然敬他，若是昏君為何不能評論？別說評論了，我將來還要推翻這宋朝改朝換代呢，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話嶽將軍你莫非沒聽說過麽？”
嶽飛頓時被問得作聲不得，這正是他的信仰，是從小就被母親用針一下一下的刺到背上的，痛徹心扉的同時也都牢記在了骨子裏，可以說是支撐他一路走來的最高行為準則，但是他畢竟也是讀過不少書的，理智又告訴他民心的重要性，當民心盡失的時候往往也就是改朝換代的時候了，這從幾千年前的夏朝就開始了，從未有過例外。
之前身在官府還沒什麽人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就罷了，可現在杜嘉就當著他的麵說的清清楚楚，讓嶽飛有一種想要拚盡全力暴起和他拚命的衝動，但同時內心深處又傳來一個聲音，說這些話並沒有錯，這兩種根本對立的念頭同時在他心中產生，使得他矛盾至極。
杜嘉看了一眼嶽飛痛苦的表情也就大約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知道麵前這個論‘愚忠’不僅在宋朝，就算在整個華夏史都排的上號的人絕不是一次談話就能說服的，再刺激下去弄不好適得其反，因此他收住話頭又換了個話題道：“嶽將軍，看來你是不願歸順我的了，那我若是放你回去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整旗鼓，但要是再敗給我的話你會不會服氣呢？”
嶽飛聞言吃了一驚，重新坐直看著杜嘉眼睛道：“這，此話可當真？”
旁邊的幾個親兵看到嶽飛一聽有機會得活就如此興奮不由得露出鄙夷之色，剛才還說了一堆大話呢，原來還是個怕死鬼啊，實在是沒用。
但是杜嘉卻明白嶽飛絕不是怕死，而是他壯誌未酬實在不甘心這麽早就死的不明不白，若是換成自己恐怕也會這麽想吧，胡虜未滅，自己又豈能先走？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道：“我杜嘉在大事上從不開玩笑，既然說了放你就一定會放你，但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嶽飛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道：“好，雖然你我立場相對，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奢遮人物，若你真的放了我的話，下次若你落在我手上我也饒你一回，若我再被你擒拿的話那就是天意了，到時候任憑你處置就是。”
杜嘉從容一笑：“看來你還是不服氣，這對我來說很是吃虧啊，就算再捉你一次還是不肯降我，不過算了，耐心我還有的是，幫他把鎖鏈解開，兵器甲胄什麽的也都還他，再給他一艘小船放他回去吧。”
親兵們一聽不敢遲疑，雖然心中都很不解甚至有些不滿但還是過來把嶽飛的鎖鏈全部打開，倒是嶽飛反而呆住了，他看了看自己手腳後疑惑的問道：“這，你真的就這麽放我走了？”
這裏要和朋友說一聲抱歉了，由於種種原因（其實就是窮.……），俺不得不找個其餘搬磚的工作來維持生計了，因此下個月開始每日隻能保證兩更了，希望大家多多諒解，再次鞠躬感謝，尤其是一直堅持在支持俺的那幾位兄弟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