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武道館

  “風間!”


  步入會場,齋藤一也在過道上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台上的風間樹帶著黑帽,聽見聲響後抬起頭,跟身旁的staff說了些話,便匆匆跑來,兩人在台下的座位上坐下,頭頂上的燈孤零零的落下來。


  “準備的怎麽樣?”


  “沒什麽大問題。”


  “那最好,以後比這大上幾倍的地方也得登上去,在這裏就緊張可不行……國立後年要拆除,拆除前可能會增加藝人組數,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要讓你上去。”


  齋藤一也咬緊牙,語氣相當激進,風間樹愣愣的沒反應,接著他一轉話題:“告訴你一聲,因為這幾天武道館正好空閑,所以臨時決定加場次了,晚上應該會發出公告,後天還得再辛苦你一次。”


  “這次沒搞抽選製算是被罵慘了。”他無奈的搖搖頭,道:“一萬四千張票三分鍾賣光,剩下的三十餘萬人罵罵咧咧,說自己想花錢都沒地方花……嘿,你說還真有這種事情,不然我們周邊多印一些賣給他們?”


  “無所謂了。”風間樹搖頭失笑,他環視一圈,接著說:“精心準備的這些東西,就此一次就拆掉也挺可惜的。”


  “你那幾張親友票都送出去了?”


  “嗯。”


  齋藤一也凝視他許久,忽然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說道:


  “加油。”


  齋藤一也走後,風間樹在台下的座椅上休息,目光在可見的範圍內移動,工作人員正在完整舞台上的細節,燈光師音響師調試著設備,為確保萬無一失,調試燈光時除了舞台上方的探照燈其餘的燈光盡數關閉。


  他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年前的畫麵,再睜眼時突然感到迷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那番談話而起。他理不清這迷茫的意味,隻覺得眨的每一次眼睛都在消耗自己的心氣。


  他起身跑上台,緩慢的轉了一圈,燈光隻照到舞台周圍而已,各色光束裏的世界浮起星光似的微塵,此外盡是沉寂的濃鬱的黑暗,無聲無息的正朝這裏襲來,他分不清方位,隻顧自己迷茫的走動。他幻想起震天的歡呼聲,想起萬人合唱,想起一雙雙狂熱的目光——包含她們幾個在內的,那些他想攫取的目光。


  “森山桑!”


  風間樹找到了什麽,麵朝著一個方向站了片刻,突然呼喊似的叫著燈光師的名字。


  “在,有事嗎?”


  “那裏。”他的手指用力的探出,指向二層看台的某一方向,他轉頭再次說道:“現在麻煩照亮一下那裏。”


  “好的。”


  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但一會後,一束燈光倏地轉動過去,投射到他指的方向,那裏自然空空如也,座位被強烈的白熾燈染成月光一樣的白色。他看著那片被光亮填滿,像是撕開了黑夜一樣空蕩蕩的地方,目光逐漸充實起來。

  這是她們的座位。


  他也有要送給她們的東西。


  這完全超出所有人計劃裏的,方才突然冒頭的想法。這是無人得知,隻有他自己為之激動為之悵然的一個念頭。


  ……


  ……


  拍好的兩支MV幾日前便公開了,點擊量攀升的相當駭人,目前均已突破千萬,登上各大板塊的頭條,粉絲們噴湧而出的熱情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綠閃光》講的是兩個受人欺淩的高中生風間樹和橋本奈奈未決定尋找最美的一刻相伴死去的故事。


  全片遍布朦朧陰鬱的光影和快速閃回的他們受欺淩和互相依偎的畫麵,兩人攀登到山坡上,看見綠色的光點時畫麵緩慢變成高飽和度,隱入風平浪靜的海麵的那一刻畫麵繼以灰暗。


  兩人在凜冽的風中牽起手,衣擺作響,仰拍他們執手背影的畫麵開始搖擺不定,像他們此時掙紮的內心,最後以風間樹和橋本奈奈未空洞轉變為堅定的眼神結束。


  是堅定了去死,還是堅定互相作為對方的支柱而活下去,這留給觀眾去想象。盡管這被橋本奈奈未吐槽無數次,可是得到的讚譽卻是她未曾想過的,在一浪接過一浪的網民的讚譽中,她內心不禁有些動搖:也許我還真能去演演電視劇呢?


  而《高嶺的花子小姐》就顯得輕快些,一個市井中的美麗的漂亮姑娘白石麻衣在父母開設的水果店裏做幫工,傻小子風間樹偶然間看見了她之後,在街上同他的自行車一起變成石膏像——是石膏像沒錯。魔幻現實主義的溫情幽默短片。


  她明媚的笑容在風間樹內心掀起滔天巨浪,此後的無數個日子裏,他便騎著車繞一大圈專門買點水果,卻始終未敢與她說一句話,途中偶爾穿插著風間樹本人掛著電吉他聲嘶力竭唱歌的畫麵。相當卑微的歌詞和這些片段相得益彰。


  在難以遏製的心情下,他滑稽的認真裝扮一番,前去邀請她約會,那時候音樂暫停好長一段時間,也正是她裝作深思熟慮的時間,最後她明朗的笑起,尾奏應畫麵響起,以一個慢放的溫柔的擁抱作為結尾。


  兩種風格的短片各有其受眾,但毫無疑問的是帶給白橋二人短時間內迅速攀升的話題量,兩人猝不及防的發覺自己已經有了在偶像圈外的一定人氣,盡管還算微小,可格外令人驚喜。


  乃木阪46內部也在討論這件事,無他,一是風間樹在十代二十代的年輕人裏的影響力堪比家庭主婦心中的福山雅治,二是,MV的女主是此時內部最為矚目的兩個成員。


  練習室內的休息時間,成員們就談論起此事,白橋二人對這種好奇的目光如坐針氈,盡管先前已經推脫掉無數關於此事的疑問,但是隊友們的好奇心不但沒減少,反而愈發濃厚起來。

  她們不勝其煩的此刻,西野七瀨正偷偷看著她們,卻開不了口約她們單獨出去,隻好伺機而動,一上午了也沒有什麽機會。


  這時,橋本奈奈未和白石麻衣一前一後站起身,西野七瀨眼睛一亮,正要趕過去的時候手突然被拉住,她沒轉頭,便聽見有人說:

  “娜娜賽,要去上廁所嗎,我正好也想去呢。”


  “不不,不了…你先等會!不要走哦!我待會再過來和你一起去!”


  她當即驚慌起來,偷偷甩掉那人的手,然後結結巴巴留下一句,便小跑離去。


  “……啊?待會兒?”


  門外,西野七瀨跑動中,兜裏的票差點在空中散落,她捂著口袋,心中有些小委屈,然後到了她們身後幾步,喘著氣輕輕叫了句:


  “娜娜敏,麻衣樣。”


  “誒……娜娜賽有事嗎?”


  “呃,不……是風間有事。”


  西野七瀨不知為何忽然覺得周身不適起來,她瞟了眼兩人的眼睛,聽見風間這個詞的時候好像頓時幽深不少。她心裏發慌,卻強迫自己看去,可沒一會兒又敗下陣,她拿出票,朝前抵去。


  “他讓我把這幾張票給你們……然後這張是飛鳥的,她今天不在,就你們給她好了,謝謝。”


  她微微躬身,把想說的話順利說出來之後,轉身就想跑。


  “……”


  她們接過票未說一句話,隻是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看了一會兒西野七瀨的背影,白石麻衣無力歎氣,橋本奈奈未鼓起了嘴,隨後暗自咬起牙,將它放入口袋便轉過身。


  “風間這家夥……”


  白石麻衣難免抱怨的說了一句。這顯然是很簡單的就能理解的事情。風間樹和西野七瀨暗搓搓的變得親昵了不少。


  橋本奈奈未則是有些擔心的看著手中多出來的,寫著齋藤飛鳥名字的票,漸漸沉思起來,半晌後,她開口道:


  “明天剛好是周末呢。”


  她開玩笑道:

  “後天的錄製聽說是要宣布四單選拔了,麻衣樣緊張嗎?”


  “結果不是相當顯而易見嗎。”白石麻衣完全沒有任何實感,輕輕搖頭,“無非是考慮下選拔組和ug之間會有誰升降而已。”


  “唔……”橋本奈奈未不置可否,點點頭,便不再說話,隻是她的注意力一直被手中的票所吸引,她忽然說道:“不過,我還真的有點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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