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賭氣
安藤攔住了想要反駁的導演，自己直視沈夜那充滿壓迫性的目光，笑了。
“沈大少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怎麽就成了我們欺負時小姐了？”
“相信隻要眼睛沒有瞎就知道這擺明了就是時小姐幹預的太多，難道說，沈大少爺你的眼睛，瞎了？”
安藤的話一出，一片嘩然。
“這女人誰啊？到底什麽來頭，真不怕死去竟然敢這麽跟沈天王說話？”
“安藤啊你不知道？那個常駐熱搜黑榜的女人，前段時間不剛傳出來和戴向奕的緋聞嗎？”
“原來就是她嗎？不過話說回來，長得確實很漂亮啊。”
“光漂亮有什麽用？你沒看時如雪和沈天王那個臉色黑的，這回，她恐怕會吃苦頭咯，搞不好明天就不在娛樂圈了也說不定！”
安藤聽著這些竊竊私語，麵不改色。
她隻是笑吟吟地盯著沈夜，見他麵色陰沉，反倒心情頗好。
“怎麽了沈少，我說錯什麽了嗎？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沈夜的目光也是變化來變化去，最終竟然也衝著安藤勾起了唇。
“你說的當然沒錯。”
這話一出，時如雪差點暴起。
“夜哥哥！”
沈夜沒有理會她，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安藤。
“不過，說起來，我可是聽說過安小姐的演技逼真的很呢，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見識一番？”
這話聽笑了安藤。
聽說她演技逼真？
她怎麽不記得有什麽雜誌稱讚過她的演技的，還能從來不關心她的消息的沈夜看見？
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家雜誌的話，她倒是很想見識見識呢。
安藤嘴角的笑意加深，和沈夜對視的樣子一時間竟然教人插不進去話。
好似兩人在暗自較量著什麽，誰也不讓誰。
“是嗎？能聽見沈少這麽說，可真是我的榮幸呢，畢竟誰不知道，沈天王的演技可是一流的呢。”
沈夜但笑不語，可是和安藤對視的眼裏看不見一絲笑意。
“既然沈天王這麽看得起我，那不如，就請沈天王現場給我指導一下？我之後也好能出去吹一吹？”
“別答應她夜哥哥！”
時如雪強硬地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氛圍。
“夜哥哥你別聽她的！她不配讓你來指導！”
“時小姐這是說的什麽話？”
安藤挑眉看她，頗有點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兒。
“剛才不是你的夜哥哥親自誇讚我演技不錯嗎？我怎麽就不配了呢？不過話說回來，真正不配的人，不應該是……時小姐你嗎？”
“你說誰呢！”時如雪臉色鐵青，齜牙咧嘴，“你知不知道我什麽身份竟然敢這麽對我說話，你信不信！”
“好啊！”
沈夜突然痛快答應的話語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包括安藤。
她剛才那麽說其實也隻不過是嘴硬，不想讓沈夜順心如意地挑釁她而已。
畢竟依照沈夜的身份和脾氣，是絕對不可能答應她的。
隻是會被她挑起火氣然後甩手走人而已。
沈夜一走，時如雪自然而然就會跟著走，他們劇組就又可以正常拍攝了。
安藤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可是沒曾想，沈夜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似乎是被安藤怔愣的樣子給取悅到了，圍繞在沈夜周邊的低氣壓竟然消散了不少。
他心情不錯地挑眉勾唇。
“怎麽？不是要我指導嗎？還愣著做什麽？不開始？”
“啊？啊哦，開始開始！場務準備搭景！”
導演迅速反應過來，暈暈乎乎地招呼劇組人員準備。
“可是導、導演，我們拍攝哪一場啊？”
場務組組長小心翼翼地問，問懵了導演。
他若有所思了半天，囁嚅了半天想了想，剛準備說什麽，卻直接被沈夜打斷。
他勾著唇看著安藤。
“就最後一場吧。”
“什麽？”
導演一懵，安藤也是同樣皺眉。
因為這最後一場戲不是別的，正是安藤飾演的高以沫悲慘收場的那一部分。
高以沫作惡多端，最後被男主找人送入風俗場景，被強迫接客，自殺收場。
而此時，沈夜就是讓安藤表演這一場戲，如果說不是刻意羞辱，安藤實在是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可是看著沈夜那得意的，仿佛在說快點求我放過你的目光，安藤笑了。
“既然沈少想要拍這一場，那就這個吧，說起來這一場戲很難呢，我還真的不一定能演好，就拜托沈少幫我看著點了。”
沈夜勾唇，“好說。”
兩人達成一致，安藤就衝導演點點頭，“那就麻煩導演了。”
導演其實私心裏很不想拍攝這一場的。
一是因為演員才剛開始拍攝，感情還不到位，現在拍這一場戲效果一定不會太好。
二是這一場戲多半是帶著些羞辱的意味兒，是主角溫暖報仇雪恨讓觀眾出氣的場景，現在讓安藤當著這些人的麵拍攝……意味不言而喻。
導演還想做出掙紮，可是安藤堅定笑著看他的模樣讓她打消了心裏的念頭。
“……那好吧。”
導演歎息著妥協。
一個是他不想拒絕的安藤，一個是他不容反駁的沈夜。
導演沒有選擇。
場景搭的逼真，半個小時後，高以沫就一身單薄的超短裙，打扮妖豔的出現在了場景中央。
隻不過臉上帶著滿臉的厭惡和些許恐懼。
她抱著雙臂，眼神惶恐地掃視著周圍圍著的四五個西裝大漢。
“……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麽？”高以沫顫抖著聲音做最後的掙紮：“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能動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會放過我們？”其中一個嗤笑出聲，“看來你還沒有認清楚情況啊高以沫高大小姐！你現在，已經不是高大總裁了！”
“你跟她廢話什麽！趕緊的，別浪費時間！上頭還等著呢！”
“行，行，知道了。”那人說著就伸手去是扯高以沫的衣服。“來吧高小姐，走吧！”
“別碰我！”
高以沫啪地一下打開他的手，緊緊護著自己的衣服。
那人像是被激怒了，看著同班那哄笑的目光，紅著臉咬著牙去扯高以沫的衣服。
“你這臭娘們，都到這裏了還裝什麽呢？趕緊給老子起來！”
“別碰我！”
兩人拉扯著，高以沫最終還是不敵幾個大漢的力氣，隻聽刺啦一聲，高以沫的短裙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她驚慌失措地去捂腿，又氣又羞的麵對幾人那猥瑣的目光。
“不準看！都把眼睛給我閉上！不然我挖了你們的眼睛！”
“喲，事到臨頭還敢嘴硬，你這難道不是故意給我們看的？欲擒故縱？”
“你們閉嘴！再敢說我……”
“停！”
時如雪突然的插話打斷了幾人的表演。
安藤野獸一瞬間從剛才驚懼的目光之下恢複過來。
她鬆開捂著雙腿的手，隻見那破碎的短裙下麵還有一條純色的短褲。
安藤麵色平靜地問她，“怎麽了時小姐？莫非這沈少還沒看出來什麽，你倒是先看出來了？”
這話帶著一絲絲的諷刺意味。
時如雪自然是聽出來了，臉色有些不好看。
可是一想到自己喊停的目的，又無視了安藤的挑釁。
她依偎到沈夜身邊，小鳥依人般。
“夜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剛才撕扯衣服的角度不對？應該換個角度才對，都擋到機位了都！”
“還有啊。”她低頭掃了一眼安藤衣裙下的短褲，“這個短褲啊，是不是有些太過失真了？怎麽能這麽弄呢？應該不要才對啊。”
沈夜還沒說話呢，倒是導演率先開口反駁。
“時小姐，我們會盡量保持真實性質的，這個是安全措施，不能拿掉的。”
“怎麽不能了？”時如雪一臉不滿，“為藝術獻身的覺悟都應該有啊，想當初我們夜哥哥不是比這個更加嚴重嗎？”
導演無法反駁了。
沈夜正出名那會兒，確實是為了藝術獻身。
當初沈夜為了一個鏡頭的完美，竟然不惜動用真實刀具，弄得差點毀容！
幸好沈天王天生修複能力強，才不至於落下瘢痕。
要不然，恐怕當時整個劇組會被沈天王的粉絲給罵死。
時如雪舉出的這個例子太過有說服力，讓導演還有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
沈天王一個頂流，這麽多粉絲的人都能為了藝術獻身，你一個小糊星算什麽？
導演的沉默讓時如雪感覺自己多了幾分籌碼。
時如雪軟聲軟語的看著沈夜，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和認可。
“夜哥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沈夜沒有立馬回答，反而是看向若有所思皺眉糾結的安藤。
看著安藤這幅模樣，他的眼裏竟然有著幾分痛快。
“對，你說的不錯，作為一個優秀的演員，就應該做好時刻為藝術獻身的準備。”
沈夜這番話說完，安藤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管之前時如雪如何，隻要現場沈夜不發話，就一切還有商量的餘地。
可是現在聽聽沈夜說了什麽。
嗬，看來沈夜今天這是要和她鬥到底了是嗎？
那就來吧。
安藤抬頭直視沈夜，笑了。
“好啊，沈少既然這麽說了，我不給麵子豈不是不好？而且我也覺得沈少說的特別的有道理呢，導演，就按照沈少說的來吧？”
“什麽？可是！”
導演麵露驚恐。
先不說這一場戲對安藤一個女孩子來說本來就是有些犧牲的意味兒了。
他當初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剪裁呢？
就說安藤本身就有這方麵的黑料。
現在要是真得這麽演了，後果會是如何？
效果不錯，他們劇組或或許會得到好評，可是安藤或許就拜托不了那些低俗的話語了……
“不行！”導演堅持拒絕，“不能撤掉！”
“沒事的導演。”安藤心裏有些感動。
或許在這裏，真正照顧她感受的人，隻有導演一個人了吧？
安藤自嘲的一笑，倔強地和沈夜對視。
“既然沈少要的，我們一定要讓他滿意才行啊。”
“那我真是要感謝安小姐的獻身了。”
“客氣了。”
兩人明明嘴角都帶著笑，可是眼裏誰也不見笑，反而還有些積怨，沒有溫度，隻是空空帶著麵具而已。
導演看著兩人堅持的態度，最終也是無法再反駁什麽，最終隻是疲憊的擺擺手招呼著造型師給安藤重新整理一下。
算了，既然要來，那就來個猛得吧！
雖然他不懂沈夜和安藤之間有什麽恩怨，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情緒。
沈天王……是在賭氣！
導演看著已經忙碌起來是場務，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同樣一言不發地盯著場務人員的沈夜身上。
隻希望，眼前這個沈天王不要後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