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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手機壞了

  妹妹幹完這個月就不幹了。


  她要去存錢,婆家給了她一點錢讓她生孩子的時候用。


  老媽說她來開車,又說起我不會開車的事來,妹妹要去市裏麵的醫院生孩子,我不會開車,都不能帶著她去。


  她去了,也要住在那,我想去,會坐公交車去。


  根本沒有什麽關係。


  她還是在意這輛車的,畢竟這算是家產,沒什麽錢的時候就會重視起用錢換來的東西了。


  車子的名字也在離婚那天轉成了老媽的名字,是以買賣的形式,要交稅,定價也不能太低,雖說價格低,稅交得少,可以後要是再想賣車,看的價格就是這次的。


  我們這算是特殊情況,解釋給人聽,別人也能明白,這車便宜不是因為進過水,隻是因為跟錯了主人。


  但為了以後少生事端,還是聽了工作人員的話。


  老媽本想把車子名字改成我的,我死活不要,她一氣之下,隻能自己要了。


  有了名字,便是真正屬於她的東西。


  她重視也是情理之中。


  以後開出去玩,裝etc去市裏可以免高速費,去別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扣費,不用磨磨蹭蹭排隊走人工通道了,這個必須裝。


  隻需要一點小錢就可以帶來的便利,是該好好享受一番了。


  以前的卷簾門都是鑰匙開的,老爸店門外的卷簾門就是這樣,平常蹲下開關倒還算省事,可一旦下雨,手上又有東西,事情就變得麻煩起來。


  可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覺得人生不值得。


  車庫門裝了自動升降裝置,當時那麽沒錢,還是堅持裝了這個。


  如今看來,確實很有必要,即便不開汽車,開電動車進出車庫,有了這個自動門,按一下按鈕就可以了。


  唯一要注意的點就是,可能會有小動物趁開關門的瞬間跑進來。


  那是在疫情期間的事了。


  現在,我隻在乎有價值的死物,我有一個小寶箱,月餅鐵盒,糖紙盒子那種,放著小手鏈,我還記得很清楚,隻是不記得放進哪個盒子裏了。


  那是不值錢的玩意,現在也不想打開來去看看到底放了哪些寶貝,隻是在當時珍貴罷了,現在一文不值。


  值錢的,可能就是我小時候戴的銀手鐲這些,當時沒賣掉,也是因為銀的,也根本不值錢。


  和媽媽那些放在一塊。


  屬於妹妹的,已經讓她拿走了,屬於爸爸的,連同衣服,也都打包好了,就等著房子裝修好,讓他全部帶走,現在,他在外麵有地方住,但放不下這麽多衣服,離完婚就帶了一些出去住了。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奶奶倒是提起過,在哪裏租了一套房子,房租不便宜,但環境很差。


  兒子多大,娘都會牽掛,有奶奶牽掛已經夠了。


  我已經不關心這些了。


  我也長大了,妹妹也結婚了,離婚了,就是兩個大人分開生活了,兩個孩子也可以找尋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什麽撫養費,探視權,跟爸爸還是跟媽媽,都是孩子沒長大才需要煩惱的事,我們家沒有這個煩惱。


  車子剩下的貸款還是老爸在還,他自己說要繼續還完的,反正欠了一屁股債,再從各個還完錢的軟件裏把錢貸出來,那些軟件的背後公司其實也不虧,利息早就賺夠了。


  隻是,老爸清醒前,還是糊塗了一段時間,還想著老媽能幫忙還第二次債,甚至想過要拿戶口本去抵押借錢。


  寶叔帶著老爸上門,就在房子的事情處理好沒多久,眼看房子是爺爺奶奶的名字,給他的錢也隻能救急一時,他便又打起了別的主意。


  也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誰給他出的。

  那些軟件上的債,到以後都是非法的,即便不還也不上征信,不上征信還用怕什麽,聰明的,會讓借款人將債務轉到銀行手裏,那就不得不還了。


  我的猜想就是這樣。


  還是要等,再等一等,等整頓這些借款軟件的時刻到來,一切都可以恢複平靜了。


  可老爸等不及了,他的手機每天都是催債電話,催得他心煩,可良心又告訴他,這借的錢不能不還,他就從來沒有動腦好好想過,還的,早就超出借的多少倍了。


  有理還要吃虧,甚至要拉上我們全家一起背債。


  幸好老媽讀過書,懂些道理,知道底線在哪裏,要戶口本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她提早讓我放好,放在了哪裏,她也不知道,我隻是隨手放在了書櫃裏。


  老爸來的時候還是和我商量,沒有一來就翻箱倒櫃要死要活。


  他打感情牌:“文文,戶口本放在哪裏了,拿出來給我用一下。”


  “你要去銀行借錢。”我說。


  他沒有否認:“借了我會還進去的,馬上就能把戶口本拿出來了,你和我一起去另外一個銀行再借一點,那邊是簽個字就行了。”


  “不去。”我不明白借來借去的意義在哪裏。


  換來的隻是一時安寧,債務卻隻會越積越多。


  明明一開始都已經答應他還錢了,他到底是沒敢說清楚,隱瞞了真正的債務,還是添的新債,我也不在乎了。


  他拿不到戶口本,隻能走出家門想別的辦法。


  寶叔又在勸老媽了:“月妹,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這次比較急,就這筆錢還上了就沒事的。”


  “那你借錢給阿五了沒有?”老媽直接給他戴高帽子,“你是阿五最好的兄弟了,他一直這麽和我說的。”


  “我麽,就是跑跑腿的,大忙是幫不上的。”寶叔推脫道,“你也知道,我家裏有個還在讀書的兒子。”


  “哼。”老媽不多說了。


  “走走,我們走。”老爸抹著眼淚去門口穿鞋。


  走後,老媽扔掉了他的拖鞋,並叮囑我不要把戶口本身份證這些東西拿出來給他,更不要隨隨便便去簽什麽字,還有,和爺爺奶奶也說一聲。


  我明白。


  反正,真的沒有一點希望的時候,他要麽想明白了,要麽,就想開了。


  我自然是不希望他想得太開,可我又能幫什麽忙,親情,我已經看開了。


  我的煩惱還是當初那些。


  屬於我的首飾盒,真的能有的話,或許我就會想要努力掙錢多添幾件首飾進去了。


  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


  當擁有一樣東西的時候,就會想要再得到一樣與之相配的東西。


  要是有人送了我一個鳥籠,不養鳥放著也是礙眼,要麽接著送掉,不舍得送就要開始學著養鳥了。


  我不想要有這樣的煩惱。


  我還是隻想專心做好一件事,以至於,連我自己也意識到,我已經變得,和從前,大為不同了。


  我確實是有潔癖了。


  不管我願不願意承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從哪一天開始的,不記得了。


  可能很早就有了,隻是現在才發作出來而已。


  老爸和寶叔來過以後,房子裏一股煙酒的臭味。


  老媽開始打掃。


  我一直就看不慣她太愛幹淨的毛病,但這回,我也開始動手打掃起我的小房間,並把戶口本拿出來重新裝了一個袋子,放進我的舊書包裏。


  後來,老爸就沒再來過了。


  直到天氣冷了,他沒有錢買新的過冬衣服,不得已打電話過來,說要拿幾件衣服,看在他想通以後繼續還車貸的份上,老媽答應了讓他再進這個家門。

  來的時候,老媽已經把衣服打包好放在門口了。


  他鞋子都不用換,直接拿起就可以走人。


  “那我,走了。”他說。


  老媽在拖地,隨意地開口說道:“把鑰匙留下吧。”


  “哦。”老爸沒有多說什麽。


  他走後,老媽把拖把一扔,喊我過去幫忙拖一下地。


  我去了。


  我知道她心裏不好受,可該絕情的時候就該果斷一點,哪怕這個時候老爸又表現得特別後悔,特別內疚。


  男人長情,但也曾無情,女人絕情,但也曾癡情。


  有些感情確實存在,但該放下的時候就該放下。


  老媽還是放不下。


  她沒有說,她隻是每天都罵著他:“現在知道誰對他好了,晚了,當初說什麽不幫他就要死了,真死了也一了百了了,現在還和那個女人勾搭在一塊,怎麽不讓那個女人給他買衣服?”


  她在打掃,用得力氣太大,難免會有磕磕碰碰,一磕一碰,脾氣就上來了。


  她不累,我看著就累。


  她每天都要拖地,肯定是累的,可她下雨天也忍不住,她還要繼續拖地,隻是為了讓我心疼,讓我接過她手裏的拖把。


  她的眼裏,女孩子就是要做這些的,要麽就成為女強人一樣厲害的人,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就這兩種。


  當爸的沒出息也就算了,當女兒的絕對不能步他的後塵。


  偏偏我又待業在家,整天和她作妖,這大概是她最痛苦的時候,也就是算命先生說的,中年命途多舛,她以前一直不信,如今倒也信了,不信的是,這房子的風水沒有先前說得那樣好,自從搬來這裏,這日子走了一段上坡路,竟都是下坡路了。


  她還是信風水,隻是不信我們家的風水是好的。


  這個家,她不想待了。


  她想到了去鄉下爭取一個出嫁女兒的名額,別人都有,就她沒有,她吃虧在戶口不在鄉下,但別人都有,事到如今,什麽麵子裏子的,也不在乎了,就要去鬧,鬧到幾萬塊錢也是好的。


  她把拖把一扔,抬起頭恢複了神采。


  說是這麽說,但她冷靜下來以後,第一個想的,還是如何把戶口遷回鄉下。


  為此,她去了一趟外婆家,把這件事說給他們聽,順便也說了離婚的事情,關於遷戶口,他們都表示同意,但離婚這件事,外婆還是頗有微詞。


  老媽也不想聽,隻是當著他們的麵質問起娘舅:“你沒有和阿五一起去賭吧。”


  “沒有,他們賭得很大的。”娘舅連忙否認。


  “好。”老媽明白了,“我的親弟弟也瞞著我,你跟他一起去賭過的看來,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你呢,不要最後弄得和阿五一樣就行了。我出事了,你們最多就是吐吐口水,也沒有人能真的幫我,現在我想遷戶口,你們放心,我拿到錢了,也會拿點出來給你們的。”


  說是你們,但最主要的,還是舅媽的意見。


  舅媽開口說:“阿姐,你要遷戶口就遷過來,能拿錢肯定是好事,隻是這個戶口能遷回來嗎?”


  一語成讖,老媽跑了幾趟,問了很多人也沒能找到一個遷回戶口的辦法,她當時遷出來了,就是遷不回去。


  也有人出來了遷回去的。


  老媽想知道她和那些人的區別在哪裏,得到的回複是,當初她的戶口是因為出來讀書才跟著一塊遷出來的,和那些因為結婚遷出來的不一樣,那些人能回去,但老媽這個是因為先讀書遷出去了戶口,結婚的時候又遷了一遍,所以不行。


  遷回去,也是遷到讀書時的那個戶口。

  再遷一遍呢?


  不行。


  那隻能算了。


  老媽苦笑不已。


  她認命了。


  她說我懶不愛打掃衛生才是有病,我不甘心就開始挑刺,我覺得她打掃得還是不夠好。


  各司其職,每塊抹布都有每塊抹布的用途,可她卻混著來,不管是擦衛生間的玻璃門還是地上的水跡,又或是洗手台和洗手台前的玻璃,都是一塊抹布,雖然擦完一個地方會清洗一遍,可她連擦馬桶蓋子都是用這塊,真的衛生嗎?


  每天都這樣幹淨,折磨的是自己,我想走的路,是實現自己的夢想,我有規劃,習慣這種東西,習慣了就習慣了,就形成肌肉記憶了,一個禮拜拖一次地又怎麽了?

  我不是沒有幫她拖過地,可她嫌棄我拖得不幹淨。


  我每天拖地,每天被嫌棄,那我還會喜歡每天拖地嗎?

  別人家的孩子做了這些,不管做得怎麽樣,都會被誇的吧。


  她喜歡比較,我也喜歡比較。


  比到最後,就成這樣了。


  早上。


  一個普普通通的早上。


  我醒了,在畫畫。


  她在衛生間洗漱,等她好了,我再進去慢慢刷牙。


  她可以放著我來,反正我刷牙還會弄濕台麵的,可她等不及,拿起地上的抹布就開始擦洗手台,擦鏡子,還有上麵的架子,這個是真的好久不擦了。


  我怕灰塵進牙刷,聽到有東西掉落,懷疑是牙刷,趕緊起身,站在小房間的門邊遠遠偷看,知道是刷毛桶的那個,可還是忍不住擔心,要去確認,猶豫過後還是選擇開口問她:“剛才牙刷沒掉吧。”


  她看著,久久沒有說話,隻是在緩過來後歎了一聲氣。


  “沒掉,你放心吧。”她可能也看出我的異樣,可她還是覺得我不該這樣,“我出去了,等會有人裝etc,你手機開著,人來了,我打電話給你,你下去把車庫門開了,可能還要你簽字交錢,說是說免費的,但誰知道呢,交了錢交了多少和我說。”


  “哦。”我點點頭,繼續回房間,打開手機,手機自己就突然關機了,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果然,它是病了。


  不到一年,就這樣壞了,好在我有另外一個手機,在學校裏上網買的那個,趕緊再上網查詢一下原因,然後發現,出現這種情況的不隻是我一個人,忽然就不緊張了。


  錯的,不是我。


  但損失還是由我自己來承擔了。


  後來去手機店,手機店老板也說這個批次的手機很多都出現了問題,是其中一個線路板的問題,可以幫忙免費修理,但這個手機已經怎麽開機都開不成功了,畢竟它自己重啟了很多遍,然後,徹底沉寂了。


  手機店老板沒有辦法,得送到市裏的維修部去修,要個幾天時間。


  我怕手機裏的資料泄露,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資料,但存了不少我畫的東西,我不希望有人在我還沒有上傳到網上的時候就先看到了這些東西。


  我還有錢,索性買個新的,換了另外一個牌子的手機。


  原來那個牌子,我以後都不會再買,明知手機有問題,也不做相應的補償,就隻是免費幫忙修理而已。


  大家都能接受這點,我接受不了,寧願不要這項好心的免費服務。


  一年不到,當初花了大價錢的手機就這樣壞掉了,一般也不會有重要的資料隻存在手機裏,一定會有備份的,可那些不是那麽重要的東西,就不重要了嗎?


  修好了,資料也是找不回來的。


  那修來幹什麽?

  怎麽不走運的事都那麽巧,能讓我給碰上。

  不是好事,但我明白一個道理,除了我自己,誰都不可信。


  這是個小店,沒有以舊換新的服務,或許大店裏,這個舊手機能抵掉一點錢,可以再加錢換一個全新的,但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果然,最重要的,還是錢。


  我不該想其他的,隻應該想著賺錢這件事,可我還是會聯想很多,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在喜歡的事上了。


  晚上有人來裝etc,車庫門開了,電動車被老媽開走了,車子還停著,不裝etc,車子也停著,畢竟開出去了也沒地方停,除非下大雨,開出去以後停附近小區,再走一段路去上班。


  老媽又去老板娘的衣服店賣衣服了。


  米廠那邊去了,缺人,不過是缺一個會計,剛好我學的就是會計,但他們要的是工作經驗豐富的會計,畢竟,要拿補貼是有要求的,老媽也就不指望我去了,比原來上班的公司還要遠,來回兩小時,我不會開車,她已經很久沒有開車每天接送我了,不想再繼續每天開兩小時車來接送我上下班,讓我一個人來,她也有些不放心,畢竟,是在荒郊野嶺的地方,外賣都叫不著的那種,去了敘敘舊,買上幾袋大米裝車上也就回來了。


  因此,又知道一件事。


  大袋裝的大米,還有精裝的小袋裝的大米,其實都是同一種米,買大的好,實惠。


  窗上有蜘蛛,一開始以為是髒東西,後來它動了,我一直留意著,可車門一開一關,它不見了。


  我想要找到它,不然心裏就不安。


  身上不會有,還是怕它已經到了我身上,其實根本沒事,如果在我身上,我肯定會有感覺,它出現我就弄死它,可我還是怕。


  因為,我連自己都信不過了。


  怕路上有人吐痰吐到我,光是聽到聲音都要懷疑一整天,第二天早上還是頭疼地想著這事,別的什麽也做不了。


  明明身上沒有。


  我想要什麽都不去煩惱,然後可以一直開心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僅此而已。


  或許,這就是源頭。


  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總要經曆挫折。


  可我的身邊為什麽有那麽多隨地吐痰的人,隻是出門走了一趟,去爺爺奶奶的舊房子問一下整理東西的進度,來回兩個小時,就能遇上好幾個不講衛生的人。


  我明白,有些人是迫不得已,可我能理解這種行為還是接受不了這種行為反複出現在我眼前,也許,這就是嘴上一套心裏一套吧。


  我什麽也做不了,好不容易不去想一些髒東西弄在身上,告訴自己沒關係的,又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崩潰大哭。


  以前沒有強迫症的時候不也過得好好的,可現在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擔心那個,明天會更好,這個希望不存在。


  洗頭發,水濺到額頭,懷疑菜葉粘在上麵,發現沒有還是放不下心。


  早上吐出黃色顆粒,擦在紙上,還要去打開確認一遍在不在,又怕打開的時候濺到我臉上。


  昨天晚上吃的雞蛋吧。


  當我走出時,一切都是那麽可笑,可當時的惶恐不安仍曆曆在目,我看到新聞,說別的地方,有醫生手術完,紗布忘記在了肚子裏,好在及時取了出來。


  代入一下,瞬間不想活了。


  可別人還是堅強地活下去了,不然,又能怎麽辦呢?


  因為這一件意外的事就想不開了,大家都會覺得很奇怪吧。


  可誰會知道,想不開的人先前已經經曆過了什麽。


  我怕死,我想好好活著。


  可我還是害怕那些突如其來的意外,我總覺得,還有事要發生。


  。您提供大神赤子練的我出生在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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