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人活著是為了什麽?
對於父母來說。
我的價值又是什麽?
是成績嗎?
擁有讓他們引以為豪的資本,會讓他們覺得開心嗎?
我的數學成績和英語成績都讓他們習以為常,排名高了還是低了隻會聽到他們千篇一律的鼓勵和教訓。
“下次要加油,爭取超過誰誰誰。”
我想超過他們,一直都想,加油是為了父母,還是我自己?
經過了一個學期的學習,我又開始提不起勁來。
為什麽我就不能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情感的延續呢?
他們喜歡彼此,也喜歡我。
母慈子孝的場景想想就美好,可那注定是像夢一樣的東西。
房子買了下來,裝修的事讓老媽頭疼不已,而老爸還是老樣子,房子買到手了,鬆了一口氣,常常問我一些有的沒的。
“房間想要什麽顏色的啊?”
“書桌想要什麽樣的?”
都是廢話,房間弄成什麽樣都由不得我和妹妹。
反正有房間總比現在好,怎麽便宜怎麽來就行了。
“隨便,都行。”老爸喜歡開玩笑,我就喜歡敷衍。
他又問:“爸爸媽媽對你們好不好?”
我又明白了。
“好好好。”我自己把他想聽的都說給他聽,“以後會給你買香煙買酒的。”
老爸心滿意足地摸著我的頭,說:“我們家阿文最好了。”
罵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想的。
他們不就是希望我們兩個長大後,賺了錢,能像他們現在照顧我們一樣,好好照顧他們,給他們養老送終,打了巴掌又要給顆糖哄的手段,拙劣無比。
況且,這根本不算是什麽糖。
既然他這麽擔心我收了糖會不知感恩,那為什麽不去買保險?
不把錢存在銀行裏留著養老用?
難道,這麽做的風險,會比養一個孩子還大嗎?
說到底,還是怕孤獨。
這是我的猜測。
五個兄弟姊妹也會日漸疏遠,能依靠的又有誰?
情感的紐帶就像是蜘蛛吐出的絲,有時脆弱,有時堅韌。
在風中,它會顫顫發抖,但除了風,沒有其他外力的幹擾,蛛絲很難斷掉,一旦斷了,便是整根落下。
家人是可以互相依靠的。
但當本分成為要求,恪守本分也不再是一個褒義詞,而是為了達到要求的最低下限,做到了也是理所當然。
做不到……
便是罪孽深重。
“我養你們幹什麽?”老媽和我們待在家裏,等著過了12點還不回家的老爸,突然又衝我們發火,“叫你們幫我給你們這個死鬼老爸打個電話都不肯?”
我們不是不肯,而是,打了,又有什麽用?
他接起電話後,一定會說:“來了來了,馬上就回來了。”
要麽就是:“已經在路上了,快了快了,快要到家了。”
手機裏麵的動靜細聽能聽出來,老爸是不是在撒謊。
這次,他的回答是第一種,平均回家時間還要半個小時。
麻將聲還在。
老媽逼問道:“還有幾圈麻將?”
老爸又說:“快了快了,最後一圈了,打完就回來了。”
老媽一言不發掛掉電話。
過了一會,老爸又打過來,問我們要不要吃夜宵。
老媽麵無表情地看過來,問我們:“要不要?”
她知道我們聽得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我們看著她,回道:“要。”不敢說得太大聲太激動,生怕被發覺能吃到夜宵的喜悅之情。
“她們要吃。”老媽轉達著我們的話,再次催促,“買了就早點回來。”
“知道了。”老爸是打算借著買麵要等的借口多玩一會麻將。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可今天,他回來的比想象中要快。
上樓的聲音,掛在腰間的鑰匙叮當作響的聲音,開門的聲音,然後,是開燈的聲音,換好拖鞋進來,都沒有人和他打招呼。
我看到後,小聲喊了聲:“阿爸。”
他就把麵放下,進去找媽媽。
一家人又吃了兩碗三鮮幹挑麵,我們在外麵吃,他們在裏麵吃,老媽說不餓,一口也沒吃,老爸匆匆吃完就準備洗澡,這一次的夜宵,沒有以前那樣開心,我們吃的時候沉默不語,甚至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吃完後刷牙洗臉睡覺。
“你們媽媽又怎麽了?”爸爸小聲問著我,他洗澡特別快,洗完出來頭發還是濕的,吹風機吹完就比不吹好了一點,發梢上全是水珠,用手不停摸著頭,好像這樣能幹得快點一樣,殊不知,那些水都濺到我身上了。
一股子洗發水味,他肯定出水也沒出幹淨。
真是受不了。
我刷著不管怎麽刷都刷不幹淨的牙,氣憤地喝了一口水吐掉,攪動著牙刷回老爸:“我怎麽知道?”
老爸自己回來這麽晚,還要衝我發脾氣:“你這是什麽態度?”
他又算是什麽爸爸?
我懶得理他,盡力不去想著牙齒的事,躺在床上做白日夢。
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好吃的東西了。
要先前沒有吃過的。
吃一口就能讓人驚豔的那種。
過年時,三姑姑從外麵帶回來了一種新產品,幹吃湯圓,香芋味的,一整箱都被我和妹妹分完了。
爺爺奶奶嚐了幾個,奶奶不喜歡吃,爺爺覺得還行,但又覺得沒有外麵賣的新鮮湯圓好吃,有肉有芝麻,拚成一碗。
當著三姑姑的麵,奶奶會說這東西好吃,問三姑姑貴不貴。
三姑姑當然會說:“不貴。”
貴的是她手裏抱著的寵物狗,小小的一隻,和以前不是同一隻了,但還是和以前的一樣凶。
我們家裏已經沒有狗了,貓也沒有,要是有,又要和它吵起來。
奶奶問起這狗:“這是什麽狗?一看就不是土狗,看上去挺可愛的。”
“這當然不是土狗,這是狐狸狗。”三姑姑看上去很喜歡這次的這隻。
“上回的那隻也是狐狸狗?”奶奶記不得了。
“上回的是貴賓,上上回的才是。”三姑姑笑著說,“我們媽真是的,連條狗都不認識,你要是喜歡,我把它放在這裏讓你養幾天,讓你好好認識一下。”
奶奶連連搖頭:“我怕養不好,吃壞東西拉肚子生病就不好了。”
三姑姑不在意道:“養條狗而已,狗糧我都帶過來了,給它吃這個就可以了,不會拉肚子的。”
奶奶還是不同意。
我也不想這條狗留在這裏,它一點也沒有我們家以前養的狗可愛,隻會狗仗人勢,三姑姑在就瘋狂朝我們叫。
三姑姑出去了,爺爺又說,這狗還是挺乖的,喂它吃狗糧也會吃,還會搖尾巴,不會大喊大叫。
但我還是不喜歡這條狗。
喜歡吃的湯圓不舍得一下子吃完,給自己定了目標,一天吃一個,最多吃兩個,這樣,至少有一個月都會是開心的。
很快就剩下了最後幾個。
就算再怎麽省著吃,也還是會有吃完的那一天。
最後一顆,我留在家裏,想等哪一天有開心的事,可以拿出來錦上添花。
可惜的是,我沒有忘記這顆湯圓,但當我想再拿出來想看一看的時候,它已經變硬了,還過了保質期,最後隻能扔掉。
如今的市麵上,似乎沒有這種幹吃湯圓。
超市裏有的,我都買來嚐了,都好難吃啊,一點也沒有當初吃的那麽好吃。
真想不明白,那麽好吃的湯圓為什麽超市裏沒有賣?
還是說,隻有在外地才能買到呢?
我心心念念想要去大城市見識一下世麵,可我卻連去醫院打疫苗的勇氣都沒有了。
學校通知我們去打一個流感疫苗,是免費的,先前打過的就可以不用打了,最近有過感冒的也不用打。
我去了那裏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逃避打疫苗的方法。
但錯過這次,下次想打,就要自己過來,就要出錢了。
打。
還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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