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接新娘子腳不能沾地
我們一行人下了車,站了密密麻麻一片,新娘住的地方也是小區,看上去沒有大姑家的好,外牆陳舊,樓道擁擠。
新郎走流程去按門鈴。
樓道裏站滿了人,我們站在樓梯口等著,老爸上去看熱鬧,奶奶陪著我們,讓我們要看就去看。
我們不去,問奶奶接下來的事情。
奶奶和我們講起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情:“新娘子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出來見人,以前都是蓋紅蓋頭的,現在是躲在房裏,新郎要給紅包,新娘的小朋友們才會開門,開了門,新郎要去找藏起來的鞋子,給新娘穿好後才能把新娘抱出來。”
我們專注聽著,然後開始發問:“要一直抱到什麽時候?”
奶奶往外看去,盯著那些婚車道:“抱上車之前要一直抱著。”
“為什麽?”我們都是好奇寶寶。
奶奶看回來,小聲說:“新娘腳沾地了,不吉利。”
什麽,不吉利,還有這種說法,又是迷信,難不成怕新娘子在大婚的日子跑了不成?
真想跑,有得是機會,不過結婚之後,多數女人留在家裏的理由隻有一個,孩子。
為了孩子,不能離婚。
孩子,是她們的救命稻草,是希望。
可在我看來,不幸福的婚姻沒有維持下去的必要,離婚了怕對孩子不好,可不離婚,真的就是好了嗎?
別以為孩子都是傻的,看不出父母之間早就名存實亡了。
這種情況。
還不如早點離了。
隻是,孩子不能這麽勸父母,隻能默默忍受裝作視而不見,慢慢去習慣父母的人前恩愛。
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的噩夢。
那夢,很真實。
從一進門的廚房間到我們睡覺的客廳,白色的大門開著靠在牆上,我站著,爸爸蹲在我麵前,和往常一樣開玩笑逗我,逗完還拿胡子紮我的臉。
如果有一天,爸爸媽媽分開了,你會跟誰?
跟誰?
誰都不想跟!
嗬。
他們分開了,關我什麽事?
我隻要不和妹妹分開就行了。
所以我的回答是:“章軒音跟誰,我就跟誰。”
爸爸假裝生氣道:“你們隻能一人跟一個呢?妹妹跟媽媽,你跟爸爸好不好?”
“不好。”我馬上喊道。
這個到底是不是夢,我記不清了,可哪怕這是玩笑話,為了試探我到底是更喜歡爸爸多一點,還是更喜歡媽媽多一點,還是讓我耿耿於懷,讓我在不經意間去留意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明明結婚的那一天,他們笑得都是那麽開心,真的開心是裝不出來的,好像在那一刻,沒有婚車,沒有婚房,也沒有關係。
因為,他們會有我們。
他們是夫妻,我們是姐妹,不能分開。
由於沒有事先說好,接新娘很趕時間,畢竟我們是人,不知道等會天公作不作美,會不會突然下起雨來。
還有,快到午飯的點了。
到底好了沒有?
我能聽到樓上傳來的歡笑聲,很清脆,不像銀鈴,像杠鈴,時不時就有一陣,是伴娘在有意為難新郎和伴郎。
這樣真的很有意思嗎?
我感覺不到,隻能摸著肚子想吃的來解餓。
肯德基常常會發優惠券,可晚了就沒有,一大張紙,上麵分好一小片一小片的長方形優惠券,要自己撕下來。
奶奶找人替我們要了兩張。
我們一直視若珍寶,有事沒事就翻出來看看,討論著吃什麽,可真正拿著優惠券去買肯德基吃,印象中也沒有幾次。
如果沒有記錯,那時候最想用的優惠券是兩對烤翅,一杯聖誕,16塊錢。
是烤翅,不是辣翅,這兩種是不一樣的,雖然烤翅單買比辣翅貴了5毛,可比辣翅好吃多了。
我吃雞腿,妹妹吃雞翅。
如果一人一對烤翅,那麽……我就能……嚐嚐……吃兩個雞腿的滋味了,一定很痛快,妹妹也能吃兩個雞翅了,皆大歡喜。
優惠券得好好留著,以後買。
可優惠券有時間限製,很快過期了。
我等得實在無聊,不自覺摸著耳垂試了一下手感,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妹妹看著我,指責道:“老文,你又摸耳朵。”
“嗯。”我喜歡摸耳朵。
妹妹沒辦法將小棉襖貼身攜帶,隻能羨慕地看著我,補了一句:“我也想摸我的小棉襖了。”
“那就回家摸。”我繼續摸著我的耳朵,一臉滿足感。
妹妹生氣,要來摸我的耳朵,嘴上不甘心地說著:“我也要摸。”
不給。
我兩手護住耳朵躲開。
被她摸了之後,我還怎麽摸我的耳朵,變紅發燙之後,耳朵就沒有冰冰涼涼的感覺了,就不好摸了。
妹妹還要來和我吵。
奶奶拉住我們,抬頭往上看,說:“別吵了,你們看,新郎抱著新娘出來了。”
我站定往上看去。
妹妹急著來到我身邊,捏了一下我的耳朵才往上看去。
新郎新娘是黑白配,一個穿西裝,一個穿白色的婚紗,美不勝收。
太好了。
能開飯了。
加油,加油,快點把新娘運下來。
敖殷哥哥不愧是去當過兵的,抱新娘子下來完全不費勁,很快就送入婚車上了,我們也都坐回到車上,開往酒店去吃飯。
一路上,天都是灰蒙蒙的。
可好在沒有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