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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一家人的酒席

  我們去的時候,位子不多了,爸爸已經在了,和三姑姑一家人說著話,大佬和他的兒子在位子上喝茶。


  四姑姑應該是一起陪坐的那個,偶爾和大佬說上幾句話。


  她的長相沒什麽特色。


  對我來說,四姑姑很陌生,見過了也還是很快忘記,平常沒有一點交集。


  她帶的也是兒子。


  爺爺的這五個子女裏,除了我們家,生的都是兒子。


  這放古代,兒子是要繼承家業的。


  我們家的家業是什麽,大概是刻章的這門手藝了,別的也沒什麽,除了爺爺奶奶現在住的這套老房子。


  現在提,為時尚早。


  兒子也不能是隨隨便便的兒子,得是嫡長子才行,大佬會刻章,還在教兒子刻章,這樣,以後也能開個刻章店養活自己。


  我和妹妹的身上沒有什麽繼承家業的重擔,渾身輕鬆。


  我們過去後,四姑姑和我們打個招呼就去別的桌去坐著了。


  晚飯還是人不齊。


  明天的正酒可能也會少人。


  一桌不是十個人,而是八九個就好了,有些一人一份的東西,我和妹妹身為桌上僅有的兩個小孩當然可以放心大膽伸手去拿。


  包子糕點什麽的,酒席上的比外麵買的要好吃多了。


  至於海鮮。


  不過敏,也不是很喜歡吃。


  妹妹吃蝦,我更喜歡吃肉,豬肉,雞腿肉,鴨肉,羊肉,都喜歡吃。


  桌上有一道北京烤鴨,用那種包春卷的皮包著來吃的。


  我以前吃過這菜,還單吃過烤鴨皮和冬天才會見到的春卷皮。


  燙的好吃。


  老爸店旁邊的街上,賣春卷皮的人會擺在菜市場的對麵,坐在小板凳上,麵前放著烙春卷皮的鏊子,從早忙到晚。


  買的人多,所以手腳一定要快。


  做春卷皮的人手裏都抓著和好的大白團子,手腕一翻,一收,在鐵板上留下一層薄薄的麵糊,很快,邊緣部分開始有些幹了,熟練的大爺大媽能直接揭起來,放到一邊繼續烙第二張。


  我們常買其中一家。


  春卷皮較另一家偏小,但是要軟糯,價格也偏貴一點。


  他們家是大爺和大媽一塊出來的,一個負責烙春卷皮,一個負責賣,(後來在地下超市附近賣梅花烙)累了就輪換一下,兩個人都認識我和妹妹。


  因為我們是雙胞胎。


  大姑媽的兒子過來敬酒,我正拿手包著烤鴨,看別人都舉杯,我卻還在往裏放著配料,一時之間坐立難安。


  他和在座的人都打了一遍招呼,大姑媽和曹姑父都陪在旁邊。


  今天雖然不是正酒,但也很熱鬧。


  新娘子不在這裏,看來要等到明天去接了新娘子才能看到了。


  我放下吃的,趕緊拿起我的酒杯。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曹姑父開始發話,俯下身問爺爺:“爸,你中午怎麽不來,都是家常菜,你肯定愛吃的,媽說你撿垃圾去了。”拍拍爺爺的肩膀道,“看看這麽幹淨的衣服也不像是剛撿垃圾回來的。”


  大姑媽插話:“我爸平時就喜歡去撿垃圾,敖殷,你小時候還和你爺爺一起去撿過,和我們生氣的時候還說以後要跟爺爺一起撿垃圾呢。”


  這種玩笑話不適合在現在說。


  曹姑父瞪了大姑媽一眼。


  大姑媽還在笑。


  敖殷看著父母的樣子,對著爺爺說:“小時候撿垃圾是挺有趣的。”

  我也這麽覺得。


  老爸坐在妹妹旁邊,和妹妹竊竊私語的時候,我也去看。


  “你們兩個是不是也經常跟著阿爹一起去撿垃圾阿。”


  “沒有。”妹妹趁著大家的心思都不在飯桌上,轉動圓盤來夾想吃的大蝦,又名彎仔,因為我們睡覺都喜歡彎著腿蜷縮睡,所以老媽說我們兩個是彎仔精。


  “彎仔精就彎仔精。”妹妹從不在意這個稱呼。


  我覺得這樣睡更舒服。


  敖殷還在和爺爺說話:“外公,菜怎麽樣,好吃嗎?”


  爺爺笑著說:“好,都好。”


  敖殷說:“那多吃點。”喊奶奶一聲,“外婆,你也多吃點。”


  奶奶聽到也是喜笑顏開,馬上應道:“好,好,吃著呢,你去別的桌上敬酒好了。”


  大姑媽又多話:“我們敖殷關心關心你們,這麽快趕他走幹嘛?”


  敖殷都有些生氣了,沉下臉喊了句:“媽。”


  大姑媽不認錯。


  曹姑父推搡著他們兩個去別桌,臨走再客套一句:“大家吃好喝好啊,千萬不要客氣。”


  “好,好。”爺爺傻乎乎地應著。


  奶奶嚼動嘴巴,反複嚼著,望著他們一家三口離開,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敖殷都這麽大了。”


  我給奶奶夾菜,她才回過神來,看著我說了一句:“再過幾年,阿大阿二也要結婚了。”


  說得好像有多快。


  法定結婚年齡要二十歲,還是周歲。


  還很早呢。


  奶奶說完自己也笑了。


  老爸又去問妹妹:“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到時候別忘了孝敬老爸,買兩條中華香煙,再買點酒來,最好是茅台,哈哈,別的都不用了,隨你們買什麽。”


  妹妹冷靜道:“茅台都是假酒。”


  老爸不承認道:“有真的。”


  妹妹不信:“一瓶要多少錢?”聲音逐漸誇張起來,“幾十,幾百,幾千,幾萬?”


  “幾萬沒有。”爸爸搖頭,“好點的幾千夠了,一般的幾百塊。”


  “喝什麽茅台酒。”妹妹給老爸一個白眼,“有那麽好喝嗎?喝錢嗎?這麽貴就算了,要是買到假的,全打水漂了。”


  “不會有假的。”老爸就想聽妹妹承諾一句會買茅台酒給他喝,哪怕是假的,哄他的,也會開心得像個兩百五十斤的大胖子。


  “怎麽不會?”妹妹搬出事實依據道,“你沒看到有人專門收茅台酒瓶的,肯定不是收去賣舊貨,不然,收別的瓶子也一樣,他們拿舊瓶子就是去重新裝酒再賣的。”


  老爸看妹妹懂這麽多,還算欣慰:“你是從哪知道的?”


  “電視上看的。”


  妹妹不想多說,嫌棄老爸沒人陪著喝酒就變得這麽囉嗦。


  我們一家是五個人。


  老爸,妹妹,奶奶,我還有爺爺。


  同桌的還有大佬和他兒子文榮,晚結婚,生兒子沒多久鬧矛盾離婚了,一直是父子兩個一起過,他們都不喝酒。


  文榮應該算是我們堂兄,個子隨他爸,比我們大一點,看著還沒我們高,話很少,到了外麵都是一樣的。


  另外是三姑姑還有大塊頭,他們的兒子長得也隨他爸,體形偏胖,開汽車來的,所以大塊頭也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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