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有喜酒可以喝
老媽來了又走了,家裏幹淨一點,我的小豬罐子已經徹底幹淨了。
還有2塊錢,都帶在了身上,這樣,能更放心一點。
奶奶會從家裏過來看我們,順便帶點吃的,讓我們在家裏吃好午飯,又或是帶我們兩個一起出去吃,也有可能事情太忙,還沒過來,我們餓得不行就自己出門,路上碰到了奶奶。
“你們怎麽自己出來了?”奶奶駝著背,看著我們兩個把放在背後的雙手拿到前麵,“餓了吧,要吃點什麽,我帶你們去吃,吃完了還要趕緊回去晾衣服,棋牌室裏的人不看著,煙頭又要亂扔。”
“好。”我們拐住奶奶往橋下走去。
那裏的小攤都擺了出來。
有好多好吃的。
不像家裏,冰箱從來沒有能吃得飽的東西,不燒飯,想吃剩飯也不行。
冬天不開,就夏天開很短的一段時日。
平常用來放雜物。
老爸老媽去超市陪著去一點意思都沒有,隻會買油,買洗發露,沐浴露這些東西,最多是買一樣便宜的零食給我們吃,還問我們去超市開不開心?
開心個鬼,隻是去超市玩總比待在家裏好。
初中那年,老媽已經不開棋牌室了,改開女裝店,就在緊挨著老爸店的旁邊,讓我們幫忙照顧一天,她要去進貨。
我們當然不答應,看店很無聊,可聽到她會給我們買好吃的二話不說就應下了。
回來的時候沒有帶吃的。
我們很失落,沒有去多問,拿著幾大包衣服是不好帶吃的,第二天會給我們吧。
可到了第二天,所謂的好吃的,不過是水,還一瓶。
是她昨晚進貨回來後和朋友一起去超市放鬆,看到了順便買回來的,新品打折,橘子味的果汁,還有一粒一粒的像是橘子的顆粒。
除此之外,沒有買別的。
“家裏不缺什麽,我還用買什麽?你們幫我看店連一個生意都沒做。”老媽嘲笑起來,從來不留情麵,“給你們喝瓶果汁已經很好了。”
所以,她去超市根本沒想著給我們買點吃的,哪怕明明知道我們愛吃的是百奇,平常去超市還會指著百奇對我們說:“那是你們喜歡吃的吧?”
“嗯。”
我們滿心歡喜地應下。
他們走過不買,那還提什麽?
奶奶說要給我們買吃的就是真的隨我們,去小飯館裏吃飯都會隨我們,不像他們,難得和他們一起下趟館子,路上說點我們喜歡的,真當我們點了和奶奶經常吃的那些菜,他們又不肯。
筍幹肉絲,茭白肉絲,包菜肉絲,紅燒茄子,還有一個番茄蛋花湯,經常是裏麵的兩到三樣,好吃的東西怎麽吃也吃不厭。
真當我們說了。
他們又出爾反爾,說要換換口味。
可每次點的總有油豆腐塞肉,配上絲粉,青菜,燒成一大鍋湯,冬天別的菜不叫,光叫這個吃,多加幾個油豆腐塞肉而已。
我們討厭吃油豆腐,喜歡的是油麵筋,可麵筋塞肉也不好吃,是那肉一點都不好吃。
偏偏他們喜歡,那玩意也不便宜。
我們生氣不肯陪他們出去吃,去了在店裏鬧別扭讓別人看笑話,他們才會真的讓我們點上一個我們愛吃的。
挑貴的點,醬鴨,又或是筍幹扣肉。
可陪他們一起吃飯,遠沒有和奶奶一起吃飯那麽自在。
想吃什麽吃什麽。
吃貴的,還是吃便宜的,選擇權在我們手裏,當然,太貴的我們不會讓奶奶買給我們吃,吃了上頓沒下頓也是不行的。
奶奶的錢就是我們的錢。
非要這麽說的話,也沒有錯。
我們就近買了兩個蘿卜絲餅吃,妹妹多要了一個沒吃過的油炸糍米糕,邊吃邊去老爸店裏,奶奶還是照常叮囑我們路上小心。
街上人不多,還是遇上了金盆。
他等在廁所外麵,看到我們走來,下意識把頭一縮,然後問:“你們的狗呢,今天怎麽不把狗帶出來玩?”
我盯著他說:“狗死了。”
“死了?”他訝異一會,笑著出聲:“你開什麽玩笑?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如果真死了,那就不能嚇我了,死得好。”
我生氣地朝廁所那邊看了眼,料他肯定是在等他的爸爸,或是媽媽,還沒有出來,那我就能放心大膽地去打他。
“你幹嘛,還想打我啊。”金盆叫囂著。
這麽熱的天,他的聲音比蟬鳴還要聒噪,至於他的那張臉,比切開的火龍果還要難看。
“就是想打你。”我抓住他道,“你胡說什麽,來發沒有死。”一直都在我的心裏,不能讓別人這樣詆毀。
死得好?
居然說來發該死,沒有誰是該死的。
如果覺得一個人該死,那是因為心中有著強大的恨意,可被憎恨的人還是好好的吃喝拉撒,比如那些偷狗的,毒狗的,我的恨根本是無濟於事。
我不該去恨別人,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王道。
道理是這麽一個道理。
可一想到來發可能會被抓走做成肉串,我恨不得那些偷狗毒狗的人全部死掉。
那些人我見不到,爺爺見過一次。
他們騎著摩托車,手上拿著麻袋,棒子,還有鉤子,抓了狗就跑,根本不管抓的狗有沒有主人。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
他們實在是猖狂。
爺爺每天清晨都要放狗出去方便,本來是很放心讓小白一個人出去的,自從看到形似偷狗賊的人從家門前經過,每次放小白出去,都要站在家門口看著。
來發沒了,小白不能再出事。
所以,那些偷狗的人最好都死了。
偏偏有一句俗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來發咬了人,算是禍害了吧。
也好。
可我不覺得來發是禍害。
我遷怒於麵前的人,狠狠打了他一下,聽到他的反駁聲沒有再去打第二下。
“你自己說它死了的。”金盆委屈地喊道。
是啊,我自己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對於能夠再見到來發已經不抱希望了,不是被抓走,來發為什麽不來見我?
“老文,走了。”妹妹在旁邊喊我,等我跟著走把糍米糕遞過來,“你嚐一口,很好吃。”
隻要吃東西,就會忘了煩惱。
可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吃東西,一邊吃一邊哭太難看了,還會嗆到。
“你吃吧。”我抹著不由自主流下的眼淚,心裏很平靜。
來發,來發,你到底在哪裏啊?
為什麽我吃的油炸裏脊肉串上,都有股來發身上的臭味?
很淡,可是我聞到了。
還嚐到了。
酸的,吃了一口吐在垃圾桶裏,剩下的半串都扔了。
妹妹問:“你怎麽不吃?”
我說:“有味道。”
妹妹奇怪道:“沒有啊,很好吃。”
我聞了聞妹妹的,是沒有,可我自己的那串剛才明明聞到了異味,嚇得我不敢吃,現在隻能撒謊道:“可能是我那串餿了,不好吃。”
“嗯。”
老爸插話道:“過幾天你們就能吃大餐了,你們大姑媽的兒子要結婚了,我剛才接到你們大姑媽打來的電話,她說今天晚上會去看你們爺爺奶奶,你們也過去看看,問問爺爺奶奶準備包多少,我們也不能包少了。”
“知道了。”
我想讓老爸少出點錢,可畢竟是姐姐的兒子結婚,少出,麵子上過不去。
但是,有一天我和妹妹結婚,他們還是要還回來的,多出多還,少出少還,不好嗎?
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大姑媽家是一個兒子,而我和妹妹是兩個人,所以別人會怎麽還呢?
如果我和妹妹相隔幾年結婚,物價不一樣,還給我和妹妹的金額要不要一樣?
外人一定認為我們兩個加起來拿的錢,肯定會比現在給出去的多,所以,我們賺了。
難怪,他們總說,等我們長大了,就是苦出山了,有好日子過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很多事都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