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想你
深淵般無盡的黑暗被明亮的光線刺破，漫長的一夜充滿掙紮與煎熬，還好，黎明的光輝終於普照下來。
程依依緩緩睜開腫脹的雙眼。
頭痛欲裂，眼眶酸痛。
腹部撕裂的痛苦還在，但是她此刻的腦海卻是無比的清醒。
甚至在夢裏，程依依都是有意識的。
這種感覺刺激著她，忘記了所有，甚至忘記了自己。
整夜，程依依隻有一個念頭。
孩子，平安出生了嗎？
她的手指微動，想抓住什麽，卻沒有多餘的力氣，隻能輕顫幾下。
窗外的絲縷陽光透過玻璃暈染了程依依半張側臉，柔和的五官朦朧白皙，而又透著深深的疲憊。
然後，細長的手指被溫熱的掌心覆蓋住，熟悉的觸覺不可思議的喚醒了她所有的感官。
“醒了？”季霆楓無不溫柔的說。
沙啞又磁性的嗓音溫暖又帶著絕對的安全感。
她緩緩側過眼眸，果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他……終於回來了嗎？
“我來晚了，對不起。”
季霆楓現在這幅樣子卻不似往日，下巴上有了青色的胡茬，頭發長了，還沒打理過，他伏在程依依耳邊低聲的說出抱歉。
程依依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吐出的隻有微弱的氣息。
“放心，孩子很好。”季霆楓緩摸著程依依的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人，目光中帶著滿滿的心疼與想念。
季霆楓處理完國外的事情，連夜趕到江市的時候，孩子已經出生了。
季宅的火勢被撲滅，聽聞季父季母安全之後，季霆楓便和季北拿了鑰匙，直接親自開車趕到了醫院。
他忙了整整兩天，坐飛機又一夜沒睡，眼裏的紅絲透漏著憔悴與勞累。
但是他還是不想讓程依依多等一秒，他要馬上見到她！
路上一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讓他壓縮到了半個多小時。
他也是沒有想到孩子能早產。
明明說好，要陪在她身邊的……
季霆楓來到產房後，就一直未闔眸，盯著黑暗中昏睡過去的人，不敢休息懈怠，怕她醒了之後找不到人。
他又不敢開燈，怕強光影響了程依依。
誰能想到平日裏雷厲風行的季總，現在這麽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嗬護著自己的人。
怕這怕那，自責又內疚。
程依依懸著的心落了地，的喉嚨再吐出幾個字都困難，但還是費力說出幾個字。
“孩子……”
她擔心孩子，怕小寶貝有什麽意外。
“還不信我？孩子沒事。”後有補充一句，“是個女孩，你很勇敢。”季霆楓半抱著她，親吻了一下程依依的額頭。
程依依此刻皺緊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放下了心。
隨後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你怎麽回來了？”
“想你。”
季霆楓的確是在回國後才被通知程依依已經進了醫院的，他現在能站在這裏，完全是因為太想程依依了，留她在家他舍不得。
程依依眼睛裏清澈微亮，輕輕說出幾個字，聲音太小，氣息又不穩，季霆楓沒聽清。
他把一側耳朵放在程依依的嘴巴上，細致的捕捉著她要表達的話。
“嗯？說什麽？”
這次他聽清楚了，程依依問的是想好給小孩子起什麽名字了嗎？
“聽你的。”季霆楓想都沒多想，直接就把決定權交給了程依依。
程依依眨了一下眼睛，輕笑著說：“你說吧。”
陽光照在程依依的發絲上，金色般好看。
季霆楓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溫和柔亮。
“叫‘昱’吧，我第一眼和她見麵的時候，恰好天亮了。”
黎明季霆楓火急火燎快步趕到產房來，擔心程依依的要瘋，卻還忘了看自己的孩子。
還是醫護人員把他悄悄叫出去，他才看到保溫箱裏的小寶貝。
孩子那麽小，因為早產了兩個月，全身皮膚還是黑紅的狀態。
全身蜷縮著微微動彈，那一刻季霆楓才體會到遲來多少年的身為父親的喜悅。
嗯……程依依思慮了片刻，輕微吐出幾個字來：“季昱。”
“嗯。”
……
季宅的火災來曆不明，季霆楓必須要徹查。
火勢造成的損傷很大，一家人隻得暫時搬離了季宅。
事後，季霆楓讓季北仔細查看了現場，最終在牆角的角落，發現了未被火勢蔓延到的液體，是汽油！
季北整理了那天所有在場人的資料，除了季家人就是工作的傭人。
裏麵包括常年在季家想白姨一樣資曆的老人，她們按道理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所以季霆楓根本沒去找她們的事，有些年紀大了，也經不起折騰，季霆楓雖然表麵上不說，但是心裏到底對她們是有感情的。
汽油出現在內宅，必然就是有人故意撒的。
那個人，是可以隨意出入季宅的人。
季霆楓針對的是這兩年才到的新人。
有些不乏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和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心不穩。
一旦有人威逼利誘，必回動了歪心思。
季北調查了當晚在季宅的所有人，最終的結果卻是，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據。
季家內宅是有監控的，那個人能避開這些設備放汽油就說明他很了解季家的構造。
不是季家人……
那必然就是存在於傭人中。
那麽……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你確定全部調查完了嗎？"季霆楓斜眸問季北。
季北眉心皺成一個川字，那日火勢這麽大，現場情況那麽混亂，已經盡最大能力盤問了。
“當日差不多所有人都休息了，監控中都有記錄每個下人回房間的視頻。”
“所有人？”
“對啊。”
突然，季北抬起了一隻手又放下，像是想到了什麽。
“倒是還有一個人，那天晚上恰好請假回老家了，她不在，我就沒有多注意她……”
說起來也蹊蹺，那人是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叫王芝芳。
就在當日下午臨時請了假，說家裏有點事，著急離開。
季霆楓打斷他：“查。”
戒毒所。
季仲淵聽到沈琪歡回來的消息還是強行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我不要！我不要在這裏！”沈琪歡一看到鐵築的門就瘋狂掙紮起來，怎麽也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