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配了人家
顧風眠奇怪地眨了眨眼,肯定道:“你們兩個肯定有問題,說說吧,到底是怎麽了?吵架了?還是麗旭哥你欺負她了?”
麗旭微微歎了口氣,跨下的馬兒長嘶一聲便跑開了。如畫一個人停在後麵,想了想,便也跟了上去。
而在宮內,夙薇涼很是抑鬱。
先不說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皇上為何要救她。單就每日裏關在房間裏,就顯些要悶死了。
她很想念師父。
夙薇涼趴在窗戶邊,萬分悲苦地道:“師父,你怎麽還不來救我……”
“你師父已經到了,隻不過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救你的可是朕,怎麽隻想著你那師父!”一聲清亮的聲音傳來,夙薇涼就見廊前走過來一個黃色長袍,笑容明媚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明亮的黃袍,身材高挑,體格稍微有點偏瘦。膚色是男人裏麵少見的白,大眼劍眉,薄嘴唇,此時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和虎牙。
可愛……雖然知道這個詞語形容一個這麽高大的男人不太合適,可司徒珞塵給夙薇涼的感覺就是這樣。她從沒有想過北其的皇帝竟然這麽年輕,一時間有點傻了眼。
見夙薇涼表情呆呆的,司徒珞塵走上前來,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問:“涼兒,你還記得朕嗎?”
夙薇涼見他和席止君一樣稱自己為“涼兒”,心中斷定他與師父是好友,便忙提了裙子,從房中跑了出來,在司徒珞塵前麵行禮道:“民女夙薇涼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徒珞塵雙手環了胸,看著眼前這個麵帶淺笑的女子。從前她身上的戾氣已然全數不見,眉目中也不再藏著冰霜。就像是從來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與困難的閨中少女一般。心中像是被什麽東西觸了一下,司徒珞塵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走上前來扶了她起身,“你以後見到朕,就不用行這麽大禮,準作主給你勉了。宮中的規矩,你就不用行了。”
夙薇涼聽了笑道:“果然皇上是個極英明的。我自醒來就一直在想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剛才您問我,記不記得你……我生了一次病,以前的事就不記得了。你是師父的好友吧?”
好友?好仇人還差不多……
“怎麽,你師父沒有跟你講?”
“他是講過,你曾經下令滅了他一家門。我還在心裏吃驚呢,既然你那麽對他了,又為何要救我,還對我這般好。想必你們……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誤會。我看皇上也不像是個心狠的人。”夙薇涼認真地說。
司徒珞塵微微彎了彎嘴角看著她,他又何嚐不想早點來看她?隻是苦於皇後娘娘的事沒有處理完,一直也抽不開身。
“你最近身體如何?可都恢複了?”
夙薇涼見他換了話題,心知剛才說的話可能有些唐突了。但見司徒珞塵並沒有惱怒的模樣,便放下了心,道:“當然沒有全部恢複,之前傷得太重,總要過些時日。手腳還不能用力,但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謝皇上關心。”
司徒珞塵正要進屋,又頓住了腳步,笑眯眯地道:“你在屋裏呆煩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
夙薇涼欣喜地看了司徒珞塵一眼,歡愉地應道:“皇上真是體恤,我雖然身體還沒恢複好,但也憋得夠久了。正想出去走走呢。”
司徒珞塵點點頭,身後的香浮為他將外麵的披風解了去。小丫頭又送上了茶水。兩人用過了茶後,才一起出去逛了起來。
夙薇涼好不容易出房一回,心情很好。此時又是早春,園裏的新芽也發了,桃李甚至已經長出了花骨朵兒。夙薇涼手腳不能用力,否則真的是想要跳起來了。
“冬天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這春天,萬物複蘇的景狗象,可真是令人舒心。”夙薇涼湊上那桃樹枝聞了一聞,又圍著轉了個圈,笑道,“皇上平日裏政務繁忙,一定沒有時間逛園子,今日看看,風景還不錯吧?”
皇宮裏每日有人打掃剪樹,那風景自然是與別處不同。司徒珞塵看著夙薇涼滿臉的笑容,不由得輕聲道:“前些年,合悅也是這般,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喜歡得不得了。有一次為了討她歡喜,好不容易弄了幾束桃花,卻不小心把她送的衣裳給劃破了,挨了一頓罵。”
夙薇涼不記得“合悅”是誰,便也不好答話,但見司徒珞塵臉上有了些許哀思,便收斂了些歡快。想了想,問道:“皇上,是在說皇後娘娘嗎?”
司徒珞塵點點頭,問道:“你記得她?”
夙薇涼仔細想了想,最後卻搖搖頭道:“我不記得。”
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了,她以前是什麽人?竟然連皇上皇後都認得?這也太神了吧?
“不記得也罷了。少了些許不快。”司徒珞塵微微歎了口氣,又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笑道,“咱們不談這個,你喜歡這個,折下來給你可好?養在瓶子裏,保管過幾日就會開花。”
夙薇涼卻是搖搖頭,笑道:“開了花它也還是要死,可是長在這樹上,他就可以活下來。然後開了滿樹的花,結了果子,這樣多好?”
司徒珞塵聞言挑了挑眉,輕聲道:“你與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夙薇涼忍不住問,“我以前,跟皇上關係很好嗎?真是難以想像。”
司徒珞塵笑笑,也沒有多說。兩個人圍著園子裏逛了一圈,見夙薇涼連個披風也沒有帶,便把浮水手中的給她披了。夙薇涼推脫不掉,隻好批上了。
在那湖邊的道影裏一照,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英姿颯爽,一派風流的樣兒。不由得笑起來:“皇上這披風果然與眾不同,我這個打扮,倒像個俊俏的小公子了。”
“隻你那額頭上的一顆朱砂,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不過,你可知道你多大年紀了?”司徒珞塵笑了笑,伸出二個手指,“二十幾了吧?”
夙薇涼一愣,她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是哪一年出生的,今年多大,她自醒來就不曾想過。如今搖搖頭,黯然道:“我可是都不記得了。二十幾了?二十幾歲,應該早配了人家才是。”
想著,癟了癟嘴。
司徒珞塵心道:你還沒有嫁過人,你可是嫁了兩回。但嘴上卻不說破,隻抿著嘴兒笑了一會兒。
又逛了一會兒,司徒珞塵想著夙薇涼差不多也累了,便道:“這逛了有一會兒了,你不是該吃藥了?”
“回皇上,正是這個理呢,奴婢看皇上逛得高興沒敢提,夙姑娘確實到了喝藥時間了。”夙薇涼身邊跟著的小丫頭忙應道。
司徒珞塵笑道:“是的,該吃藥了。”
夙薇涼聞言癟了癟嘴,小聲兒道:“我隻是養著的問題,橫豎過些日子就要好的,何必再去喝那苦死人的藥?”
“不喝藥可不行,良藥苦口,我們回去吧。”司徒珞塵招了招手,命夙薇涼跟他一起走。
夙薇涼雖然心裏不樂意,但因為皇上的身份不同,才磨磨蹭蹭地跟著後麵小碎步去了。回到房後,聞著那苦味的味兒,夙薇涼皺了皺鼻子,麵色不太好看。
司徒珞塵不由得笑了笑,用勺子舀了一勺,往自己嘴裏送,接著笑道:“這也不是太苦,怎麽不想喝了?”
“皇上,還不苦?”夙薇涼誇張地叫了叫,臉色更不好看了,“你隻喝一口自然是覺得不苦的,若天天兒這麽喝,看你還喜歡不喜歡。”
“喝藥自然是沒有人喜歡的,但是你病了就要喝藥。還想叫朕給你都喝了?你倒是聰明。你當朕沒有喝過藥?朕小時候喝的藥可比你多多了!”司徒珞塵放下碗,指了指自己對麵的橙子,示意夙薇涼坐下。
夙薇涼依言在對麵坐下,看著司徒珞塵。
“朕小時候常生病,母後老逼著喝藥。朕也是想辦法以各種理由不喝,給它倒掉。但是,後來才發現,就算是不喝藥,也沒有多好受。那身體總也不見好。”司徒靖恒再度將碗拿起來,舀了一勺,親自往夙薇涼嘴邊送,“禦醫開了藥,那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你師父也是做大夫的,若開的藥病人不吃,他是什麽心情?咱們得尊重人的勞動成果吧?”
夙薇涼被他這話逗笑了,奪了那碗,自豪道:“我師父才不治這樣的小病小災,他是救死扶傷的!像皇上這樣一口一口地喝,還不如短痛一口幹了呢。”
說著,夙薇涼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臉皺成了一團。
“真的很難喝。”夙薇涼苦笑著道,想把舌頭伸出來透下氣,卻又覺得太失形象,隻好苦撐著。想了想又道,“皇上,你剛才說你小時候喝過很多次藥,身體不好。但一定沒有我受的罪多。我聽師父說,我就是快要死了救回來,所以才不記得以前的事。所以在這之前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好在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