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用她的血
司徒靖恒不明白他為何轉移了話題,隻好跟著道:“是的,很美。”
“我見她喜歡,有一天我便采了一些回來,送到她麵前。誰知道她說:鮮花本就是長於泥土當中,你把它摘了下來,它可怎麽活呢?”席止君說到這裏,轉頭看著司徒靖恒道,“我想問,如果是你,會把花兒摘下來送給她嗎?”
司徒靖恒挑了挑眉,他不明白為何席止君會問他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沉默了半晌,他才答道:“會。鮮花贈美人。”
“不過,如果是你送,那情況又會不一樣吧。”席止君微微垂了眼皮,接著又很快抬起來道,“如果你想要救她,就要有新鮮的血液。”
司徒靖恒心裏一動,這意思就是叫他去殺人了。
“所謂新鮮的血液,不是讓你取了血帶來。而是……你要帶個活人來。”席止君強調道。
“帶活人?”司徒靖恒吃了一驚。
“最好是年輕點的,若是老年人,那就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了。”席止君進一步解釋道。
司徒靖恒想了想,稍微有些顫抖地問道:“需要……需要多少?”
“一個就夠了。”席止君道。目光落在不遠處與那小貂對望的白蓮身上,問道,“那是何人?怎麽跟著你們一起到這裏來了?”
“她是白蓮。是我們途中救下的一個女孩。從林靖的興化縣帶來的。怎麽?”
“你跟她很熟?”席止君問。
“不。”說到和白蓮的關係,司徒靖恒並不認為有多熟悉。雖然她陪著自己走了一路,但他們倆人並沒有交情可言。
“對你很重要?”席止君又問。
“不。”司徒靖恒古怪地看了一眼席止君,熟都不熟了,還能夠重要?
“那麽,對夙薇涼很重要?”
司徒靖恒不解地問:“你問這個做什麽?這個少女隻跟著我們一路同行了這麽久,完全稱不上有交情。”
“那很好。年輕,健康。就她可以了。”席止君話音剛落,身形就已經動了。一轉眼之間已經到了白蓮身邊,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唔……”白蓮被忽如其來的攻擊嚇得蒼白了臉色,脖子被掐在席止君手裏沒有辦法呼吸,一張白皙的臉頓時憋得通紅。
“席止君!”司徒靖恒大驚失色,迅速趕了過去,“不行,她不行。”
“怎麽不行?”
“她與我雖然不熟悉,但好歹是夙薇涼救下的。再怎麽說,她是無辜的。你放了她,如果一定要犧牲一個人才能救她……那麽……你用我吧。用我的就好。”司徒靖恒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也年輕健康。”
席止君冷哼了一聲:“你?我倒是想用,但若用了你的血來換涼兒的命,你認為救了她又有何意義呢?她會同意活下來嗎?”
“不管她願意不願意……你殺了白蓮,她不是同樣不願意嗎?”司徒靖恒見席止君說不通,便將手中的劍抽了出來,“快放了她。”
豈想那劍還未動,就被趕來的傾色紅線給繞住了。
“靖恒。”就連夙薇涼也從床上爬了下來。“你們在幹嘛?”
她就睡了一覺而且還沒有睡著,怎麽情況就這樣了?就知道不能讓那兩個人同在一個天空下,遲早要弄出亂子來。
“師父!”見席止君竟然掐著白蓮的脖子,夙薇涼更急,“那丫頭什麽都不懂,你不要傷害她!”
席止君這才鬆開了手,看著白蓮攤倒在地狂咳嗽一通,憋得臉都成了紫色。
夙薇涼咬著牙走過來,將白蓮扶起來,火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師父,你為何要殺她?”
席止君輕輕地偏過頭,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夙薇涼又將目光落在了司徒靖恒身上,司徒靖恒手下一轉,那纏在劍上的紅線便斷成了一截一截的。他收了劍,輕聲道:“沒事,是個誤會。”
“白蓮,是怎麽回事?”見倆人都不肯解釋,夙薇涼隻好又問向了白蓮。
白蓮無辜地搖了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席先生。”
夙薇涼惱怒地看了一兩人一眼道:“你們怎麽回事?現在咱們同在一個屋簷下,你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都多大歲數了,動不動就拔刀動搶的有意思嗎?師父,你是長輩,你就不能讓著點兒?”
席止君聽夙薇涼一通罵,冷哼了一聲,甩袖便進了屋。
司徒靖恒見夙薇涼還在生氣,忙討好般地道:“你身體感覺怎麽樣?還生著病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吧,再去歇歇?飯菜傾色已經準備好了,要送到你房裏去,還是跟大家一起吃?”
夙薇涼狠瞪了一眼司徒靖恒,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殺白蓮是不是為了救我?”
司徒靖恒點點頭道:“什麽都瞞不過你。薇涼,你師父也是為了救你。”
“你們要殺了別人救我,我是不會同意的。雖然我夙薇涼這輩子手上確定沾過不是鮮-血,也殺過無辜的人。但是,在能不傷害別人的情況下,我絕不會那麽做。浮雲國的涼兒公主,是我對不起她。等哪天我下了地獄,我親自向賠罪去。我那時候被仇恨迷了眼,做了不應該的事。把自己的仇恨加在了無辜之人身上……”夙薇涼說起這件事情,內心很痛,“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想再犯這種錯誤。靖恒,我希望你也是。”
說著,並沒有等司徒靖恒的回答,便拉著白蓮進了屋。席止君早已經和傾色圍著桌子坐了下來。夙薇涼剛落座就聽見席止君道:“房子太小,住不下這麽多人。我聽說你們還有一個神醫和一個孩子,如果想要多住幾天,自大在外麵搭幾間屋子。這裏很少刮風十雨,也少見陽光,所以不用擔心被風吹倒。”
夙薇涼聽了放下筷子道:“他們最多能呆半個月,有必要還建房子嗎?”
“那也不能住到院子裏吧。”席止君道,又看了看地麵,問道,“或者,就在這裏打地鋪?”
說到打地鋪,夙薇涼倒是很讚同,“打地鋪怎麽了?也就這兩天。”
司徒靖恒道:“我倒是沒有問題。不過……”為了給夙薇涼找血源,他究竟在這裏呆多久,那還不是席止君一句話的事?
眾人就打地鋪的事討論了一番,便沉默著吃完了飯。席止君麵若冰霜,傾色更是滿是殺氣。他們倆個隻要不開口說話,就有一種凝重的氣憤在空氣中流動。
等到終於把這頓飯吃完,司徒靖恒才好不容易鬆了口氣。
“傾色,把這些收拾一下,然後找幾床被子出來,給他們用。既然他們自己不怕冷,我也沒有什麽話可說的。”席止君站起身來,轉身走出了門。
屋外的天色已經暗下去。一天又快要過去了。
白蓮幫著傾色收拾了碗筷,又將那桌子搬出去,這才空了一大塊地,移了些枯草鋪在地上,再將那上麵鋪上棉絮。
雖然住在這山穀,但生活用品倒還是準備了不少。
夙薇涼看著傾色和白蓮共同忙活,她倆配合得十發默契。令夙薇涼有一種兩人關係還挺好的錯覺。
沒錯,這就是錯覺。傾色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關係不錯的朋友?
再說,白蓮隻有個平名小少女,怎麽可能會認識傾色呢?
看著他們鋪了兩個床,夙薇涼道:“這裏要睡兩個人?”
傾色沒有回答,倒是白蓮道:“姐姐有病在身,肯定是要睡床的。而且姐姐的床小,也睡不了兩個人。我和恩公就在這客廳裏,有什麽事兒需要幫忙你們就叫一聲。”
席止君這房子除了這廳,就剩下五間房:一間廚房,三間臥房,一間茅房。席止君和傾色一人一間,他們不可能會跟人同住。剩下就隻有夙薇涼的房間可以住人,但夙薇涼的床小,不可能和白蓮同住。也不可能當著席止君的麵兒和司徒靖恒睡一張床。
這樣一來,就隻能是白蓮的席止君在客廳裏睡地鋪,正好旁邊就是夙薇涼的房間,夜裏也好有個顧應。
雖然這樣一想倒也通透,但夙薇涼卻還是忍不住心裏有點兒吃味。怎麽說都是司徒靖恒跟另外的女人睡一個屋子,這多少讓她有些鬱悶。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司徒靖恒,見對方臉上並沒有類似尷尬的表情,非常之坦然。他一定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是再正常不過了。
反倒顯得夙薇涼有些小家子氣。
人家白蓮還是個清白的小姑娘,她都不介意,自己要介意什麽?
“那就這樣安排吧,雖然我病著,但你們也不用太在意了。一時半會死不了,安心睡吧。”夙薇涼應道,接著就開始感覺到有些困了。
傾色從廚房回來,冷淡地道:“我已經在備熱水,諸位洗洗就早點睡吧。”
夙薇涼點點頭,她今天吃完飯就感覺到好累。瞌睡一波接著一波,折磨得她兩個眼皮子直打架。
“我好困。”夙薇涼努力地睜了睜眼睛,可眼皮就像是粘了萬能膠,扯都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