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痛

  “有何王牌?”


  夙薇涼挑了挑眉,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森然道:“點寒?”


  辭幼轉頭不解地看著夙薇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先回去。”


  辭幼見夙薇涼已有主張,現在的情況也確實容不得他亂來。隻好微微地咬了咬嘴唇來發泄一下心中的抑鬱。


  “走吧。”


  兩人再次回到凡福殿時,司徒珞塵已經迅速了解了形勢,及時調了禦林軍去各個大門去抵擋大軍。雖然對方是有備而來,但皇宮卻也不是等閑之地。想要攻進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夙薇涼和眾人站在殿內,不一會兒麗旭等人就到了。看著這情況,不由得傻了眼,“這是怎麽?大家在一起開會?”


  他還以為看到的現象會是兩兄弟鬥得頭破血流的模樣,可是現在大家都擠在凡福殿是怎麽回事?


  “主上?”麗旭皺起眉,奇怪地看了一眼殿中央。


  子徐盤坐在地上,手腳已經被包紮了起來,而他身後,夙薇涼正在為他療傷。就連一邊的司徒靖恒,雖然端坐如山,但從表情上不難看出來也是受了傷了的。


  司徒靖恒道:“調集一下越神堂的力量,死守皇宮。”


  麗旭眉頭一跳,對這樣的轉變感動莫名其妙,不由得問道:“主上,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何事?”


  他進來時就已經聽得宮外喊殺聲震天,還以為是司徒靖恒暗中安排的,可沒想到竟然不是?


  “去吧。現在來不及解釋。”司徒靖恒輕聲道。


  “是。”麗旭弓了弓身,將臉的麵罩扯了下來,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南廠的人受命壓著如詩如畫進來了。她倆見到了這一幕也同樣是吃了一驚。


  “子徐哥,你怎麽了?”如畫向司徒靖恒和夙薇涼行了禮,直接無視了司徒珞塵朝子徐問道。


  夙薇涼閉著雙眼在專心療傷,而子徐也並沒有應答。


  “主上,這是?”如詩也忍不住發出了詢問。


  司徒靖恒想著平日裏兩人與子徐的關係都還不錯,便開口問道:“我當初找到你們時,是和子徐在一起的。他到底是何人,你們可清楚?”


  “不就是子徐哥嗎?”如畫莫名其妙地答道。


  如詩想了想道:“應該,是北其人吧?”


  “外麵的兵馬就是他的,應該不止一國軍隊。”司徒靖恒簡單地道,“他一直潛伏在你們當中,為的就是今天攻打北其。”


  如詩如畫皆是一愣,而從外麵剛剛回來的點寒正好聽到了這一句,瞪大了雙眼跑了進來。就連行禮都忘了,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司徒靖恒看了一眼點寒,微微地歎了口氣沒說話。


  夙薇涼這邊收了功,點開了子徐的穴道,沉聲道:“子徐,退兵吧。”


  子徐卻是閉緊了嘴,就連眼睛也沒有睜開。


  “你可以不說,但我有的是辦法使你開口,卻不讓你痛快地死去。”夙薇涼站起身來,繞至子徐對麵,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冷冷地笑容。“你刺了司徒靖恒一刀,不要以為我會放過你。”


  “你……子徐……”點寒驚慌地推開如詩如畫奔過去,眼中滿是不相信,“子徐……你不是北其人?”


  子徐聽到了點寒的聲音,這才開口道:“嗯。”


  點寒半張著嘴,聽到子徐的回答,她隻覺得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了,喃喃道:“這不可能,你……你怎麽能不是北其人呢,你……”


  “我是林靖國的人。”子徐看著點寒,嘴唇動了動,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不忍心地表情,小聲道:“點寒,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點寒搖搖頭,眼淚不經意地滑過了臉龐,哽咽道:“可是你最終還是騙了我……子徐,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


  “點寒,跟我走吧……等這一切結束,我們就回國。跟我走好嗎?你答應過我的。”子徐抓了點寒的手,緊緊握住,懇切道。


  “走?回國?我能跟你走去哪裏?我是北其人,這裏是我的國,我的家。有我的主子……子徐……”點寒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向子徐搖搖頭道,“子徐,你太過份了……”


  點寒站起身來,扭頭便走開了幾步。若不是因為司徒靖恒和夙薇涼都在場,這個地方她真的是一刻鍾也不想呆。


  “點寒……”夙薇涼知道這個時候點寒一定很難受,但情況卻是刻不容緩。“點寒,你去勸一下,讓他退兵吧,皇宮快要守不住了。若讓他們攻破這一道城,北其就完了。”


  點寒淚如雨下,倔強地看著殿外,也不回應。


  夙薇涼歎了口氣,隻好道:“點寒,既然這樣,那我隻能用我的辦法了。”


  說著她便轉過身,對如詩如畫道:“你們倆個製住他……”


  如詩如畫同時一愣,接著便上前一步,將子徐按住。夙薇涼將頭上金簪取下,大子徐手腳上的人穴連紮了幾下,她挑的都是神經敏感的地方,是人身體中被碰到最痛的地方。


  慘叫聲瞬間便貫徹了夜空,聽得人心驚膽顫。就連平日見慣了酷刑的如詩如畫也不由得緊皺了眉頭,咬緊了唇。


  等他那痛勁過去,夙薇涼便從懷裏掏出了一瓶藥水,捏開了徐的嘴,給他灌了進去。


  如詩問道:“這……這是何物?”


  “這個東西……是放大神經痛覺用的,我給它取名叫倍痛。喝了這個藥,能讓人全身隻要是神經的地方都會感覺到份外的痛,痛不欲生。特別是受過傷的地方,更是百倍的痛。”


  點寒聞言轉過頭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忍不住又走過來,開口勸道:“子徐……你,快退兵吧。”


  子徐全身無力,輕聲道:“我潛伏這麽多年,為了就是這一天,哪怕殉國,我也不會背叛,我……啊——”


  劇烈的疼痛,使他再也不能完整地說出話來。


  慘叫聲不絕於耳,聽得在場所有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夙薇涼一臉同情地看著子徐,但那眉宇中卻是明顯的一片冰霜。


  “主母,主母……算了,主母你殺了他吧!”點寒緊緊地捂住耳朵,但卻不能阻止子徐的聲音傳入耳朵。


  夙薇涼微微地眯了眼,咬緊了牙關,沒有說話。


  “主母……娘娘……小姐……薇涼,夙薇涼……”點寒受不了地鬆開手,雙手握住夙薇涼的手,臉上看不出來是淚還是汗,模樣狼狽不堪。


  夙薇涼心裏明白,子徐雖然痛,但理智卻是萬分清楚。這藥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不可能讓在痛極的狀態下暈過去。要麽直接痛到咽氣,要麽清醒地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果然,子徐在聽到點寒為他哀求後,用了強大的意誌力來控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再慘叫出聲來。


  但是,那痛卻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壓抑著的劇烈呻吟聲,卻更是聽得讓人心驚膽顫。令在場所有人,包括香浮在內,都在慶幸沒有與夙薇涼為敵。


  “她簡直就不是人。”香浮小聲道。


  司徒珞塵臉色有些蒼白,但表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就算在南場,他也沒有見過誰能夠讓人連續痛上這麽長時間而不暈過去。不由得對夙薇涼又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隻是想起她說的:“我隻為他而來。”又讓心口隱隱作痛起來。


  她幫他找回了思念多年的慧妃,卻也給了他最痛的一擊。夙薇涼做這些,隻是為了司徒靖恒而已。她的雙眼,永遠隻向著那一個人。


  子徐在堅忍了一段時間以後,終於又再次嚎了起來。


  “主母……”


  “點寒……”夙薇涼終於輕聲開了口,“你知道當年我用這個藥的情景嗎?”


  點寒一愣,吃驚地看著夙薇涼。


  “我很了解痛到極致是什麽感受,當初我師父試驗這個藥的時候,就是由我來給他當藥奴。為了能達到所有神經的疼痛,他整整十天都在用這個藥來折磨我。那個時候,真的是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點寒的三眼皮輕輕地眨了一下,接著輕輕地閉上眼睛。


  夙薇涼扯了一根自己的頭發,在子徐的臉上滑了一下,引起他的大聲慘叫後,她才解釋道:“就連頭發絲的劃過,也跟有一把刀在割在自己的肉一樣,痛到無可奈何。點寒……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主母……”


  “現在告訴我,你願意帶他痛嗎?”夙薇涼微微地揚了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道,“你代他痛,我可以給解藥。”


  “薇涼……”司徒靖恒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她如此說,也不由得有些吃驚了。


  夙薇涼看了一眼司徒靖恒,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夙薇涼又拿出了一瓶藥水,遞給點寒道:“喝了它,我就給解藥。”


  點寒遲疑地看了一眼那藥水,又將目光落在了夙薇涼的臉上。接著便接過那藥水,一飲而盡。


  夙薇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將一粒藥丸塞進子徐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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