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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疼嗎

  纏住夙薇涼的有三人,兩名使刀,一名使長矛。那名使長矛的人因為馬被夙薇涼砍斷馬腿,非常恨她,一柄長矛又粗又長,當空刺來,力量巨大無比。


  夙薇涼閃躲不及,隻得奮力使出雙劍往上一架,隻覺兩臂酸軟,饒是她練過內功,一時也覺得氣血翻湧,差點就要吐出一口鮮血。


  她咽下咽喉處的血,運氣在丹田,舌尖綻出,“呔”地一聲,雙劍又是往上一割,居然硬生生隔斷了對方的長矛。


  對方大駭,他的長矛是用最堅硬而有彈性的鐵樹木製成,硬度堪比鐵器,對方一個女人居然能在自己占了優勢的情況下還能砍斷自己的長矛,實在不能小覷。他的心裏不由起了幾分惺惺相惜之心,於是調笑道:“女人,你要是這時候束手就縛,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隻要你伺候我舒舒服服就行。”


  另外兩人這時也趁機兩柄大刀砍向夙薇涼的麵門,嘴裏調笑那人道:“你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這女人這麽厲害,你消受得起嗎?”


  另一人則罵道:“這女人就是隻母老虎,你們也敢要?不怕丟了性命?”


  在他們眼裏,擒拿夙薇涼已經是就在眼前的功勞,他們也不想逼得太緊,這女人實在紮手,萬一起了和自己拚命的心思,那就便宜了自己另外兩個同伴了!


  夙薇涼隻聽到周圍己方的士兵慘叫聲不斷響起,偏偏自己又被這三個人纏住,無法搶救。心裏焦急得不得了。


  兩柄長刀左右夾擊她,她一個鐵板橋下腰,身體彎曲成一座拱橋的形狀,躲閃過了長刀的夾擊。一隻劍拄地,另一支長劍刺向左邊那人的手腕,劍尖輕點,對方的筋脈被挑破,當即長劍墜地。


  夙薇涼劍尖立即向右刺,刺到那人的手腕,如法炮製,對方的長劍也同樣落地,兩人都抱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腕,目光狠狠地看向夙薇涼,嘴裏大罵道:“這女人太厲害,絕不能留,弓箭手預備!”


  偷襲的敵軍本來是沒有弓箭手的,但是有會擅箭的立即搭弓挽箭,“嗖”地一下,箭矢如雨一般向夙薇涼身上飛射而來。


  夙薇涼急忙揮動長劍躲避,卻還是有一支流箭正中左肩,一時間左臂都抬不起來!

  這時,那使長矛的人又提了一把刀飛奔過來,一柄刀立即砍向夙薇涼,夙薇涼肩上插著箭矢,不閃不避,右手使劍照著對方胸口劈下,居然存了與對方兩敗俱傷的念頭。


  那人卻不願與她拚命,側身躲過,欺負她左肩受傷,居然搶到她左邊,一刀照著她左臂砍了下去。


  夙薇涼來不及閃避,眼看自己的左臂就要被對方硬生生砍斷,隻聽一聲大喝:“狂徒,休得傷我主母!”一個人影攜著勁風而至,擋在了她的麵前。


  嬌小玲瓏的人影好像輕盈的燕子一般,圍繞著對方上下攻擊,她手中的銀絲好像流星一樣飛舞,立時纏上對方的脖子,她雙手一帶,銀絲立刻好像刀切豆腐一般,對方的脖頸處立刻現出一道血痕,然後就是頭顱斷裂。整具身體轟然倒地,發出沉重的聲音。


  那是誰?夙薇涼起眼睛,看著那個輕盈的聲音,見她手中的銀絲,不由得心中一動:是司徒靖恒的人?

  想到司徒靖恒的關心,夙薇涼的心裏生出無數暖流,好像憑空添了許多力量。


  這來人正是越神堂的如畫,她還帶來了一批能幹的屬下,他們個個都是武功高強、經過特別訓練的人手,比起夙薇涼手下的士兵,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一到,立即投入戰場。戰場的形式瞬時有了巨大的改變。


  被驚嚇的士兵看到自己無處可跑,且己方又添了援手,也都生出了要和偷襲敵軍奮力一搏的念頭。


  霎時間,喊聲如雷,整個戰場上都是一片兵器交加的聲音。


  敵軍雖然個個是悍勇不怕死的精兵,但是抵不過對手的人多,再加上如畫的手下又是武功高強之輩,一下子潰不成軍,有了戰敗的頹勢。


  越神堂的人個個都是執行暗殺任務的好手,懂得殺敵殺王,專挑了敵軍中看似頭目的人下手,那些小卒子就直接讓夙薇涼手下的士兵來圍攻。


  半個時辰之後,敵軍人手銳減,看見勢頭不對,立即鳴起號角收兵。


  挾著勝勢,越神堂的眾人一起追殺上去,將敵軍殺的是全軍盡墨。


  如畫看到敵軍已經敗退,回到夙薇涼的身邊,蹲下身,仔細查看她的傷勢情形,她皺緊眉頭問道:“你怎麽樣?”


  夙薇涼咬了一下牙齒,冷冷的說道:“我沒事,還行,多謝你相助。”


  如畫挑了下細眉,說道:“謝我幹什麽?要謝就謝我們主上。”


  夙薇涼上下打量了一眼如畫,不由得微微地笑了笑,“我沒事。”


  如畫哼了一聲,拍了拍兩手,又看了一眼夙薇涼的狼狽樣,不屑道:“王爺時常誇你厲害,我看你也就這般了,假以時日,我定然比你更厲害。你還能走嗎?”


  夙薇涼被楚合浩一掌轟到,手臂也因為他的蠻力而震得發酸,肩上的箭傷更是血流不止。但好在,腳上沒有什麽傷。便撐著站了起來,蒼白著臉色看了一下營地的慘狀,後悔自己的疏忽。


  “既然你沒什麽事,我就走了,你小心點,別死了。”如畫雙手環胸道。


  夙薇涼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道:“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真不是知道是哪裏養出來的小孩,這性格也太狂傲了些。


  “你都是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的?白眼兒狼!”畫如向前一步,吹了聲口哨,接著對夙薇涼道,“主上叫我帶句話給你。”


  “什麽話?”


  “等著他。”如畫揮了揮手,召集起越神堂的眾人上了馬,最後對夙薇涼道,“雖然我不喜歡你名聲比我大,但是,你好歹是我主母,可別死得太早了,我還等著跟你切磋一下呢。”


  夙薇涼一陣無語,“謝謝你的擔心,放心我死不了。”


  如畫哼了一聲,狠夾了一下馬肚子“駕——”接著便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夙薇涼感覺到一陣無力雙腳發軟,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頭暈眼花,嗓子裏一陣腥甜,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將軍,你沒事吧?”一個一身血的小兵爬了上來,擔憂地問。


  夙薇涼看了他一眼,喘了口氣道:“至少死不了,你呢?”


  “俺也死不了,將軍,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吧?”


  夙薇涼忍不住笑了一聲,斜眼道:“就你這樣,還扶我進去呢?沒事兒,你休息一會吧,把咱們的戰場清理一下。”


  小兵見他的視線一直盯著遠方,了然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席將軍很快就回來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夙薇涼跟那席止君交過手,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她心裏清楚。此時雖然對小兵肯定地點了點頭,但那目光卻依然是擔憂著的。


  靜候了片刻,在這嘈雜混亂的聲音中,一聲馬蹄聲卻忽然使夙薇涼微眯的雙眼猛地睜開了。當下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咬著牙站了起來。


  席止君一身浴血,一聲長籲聲中,跨下的戰馬悲嘶著人立而起,接著在原地打了個轉便停了下來。夙薇涼循著馬蹄聲迎上去,見席止君控製好跨下的戰馬後,掃了一眼戰場,接著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身上。


  耳邊的喧囂漸漸安靜下來,夙薇涼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席止君,眼都沒有眨一下。


  夏日深夜的涼風吹來,吹起席止君耳際的秀發,他靜靜地矗立著,如同一座雕像。


  半晌,夙薇涼才抬腿,向他邁了過去。


  直到兩人的距離隻相隔不到兩步,她才停下了腳步,仰起頭,問道:“你受傷了?”


  “嗯。”席止君微微點了點頭。


  “疼嗎?”


  席止君眉頭一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血-腥,應了一聲:“嗯,疼,你呢?”


  夙薇涼輕輕一笑,搖搖頭道:“我不疼,師父,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席止君二話不說翻身下馬,兩人進了席止君的營帳,夙薇涼迅速拿出藥箱,接著便把席止君的外衣解了下來。


  別看他身上這麽多血,但大多不是他流的。那外衣解下了來了以且,身上隻剩下零星的幾點鮮血,夙薇涼又小心翼翼地將他的白色中衣也解了下來,露出他白皙裸/露的背部。


  席止君與別的將士們不同,就算是再熱的天氣他都不會光著膀子在外麵曬。所以衣服脫下來以後,他的皮膚十分白皙。背上橫著一條長長的淤青,上麵還夾著星星點點的血漬,看起來觸目驚心。


  接著腰部位置有一條較深的傷口,可能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灑了些藥粉,所以血大半都止住了,隻是還有少量的正汩汩地流出來。


  夙薇涼正在砸舌,忽然一個小兵帶著大夫過來了,“將軍,讓大夫看看你們的傷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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