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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隨我回家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了解到先前還有這麽一遭緣由,不好意思的人反倒成了不依不饒的刀子。


  方才還咄咄逼人的刀子,忽然就靜默不語了。


  綿綿以為刀子是不信,一臉嚴肅道:“爹爹教過我的,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絕不會食言的。”


  “我並非不信任你。”刀子解釋道,“先前不知道你是被拐賣的,對你多有冒犯,還害得你跳河,實在抱歉。”


  “雖然你很討人厭,對我做的事也很過分,但不知者不罪。跳河的事,與你並無幹係,何況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不好對恩人太苛刻。”綿綿一臉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像是被趕鴨子上架,被逼無奈卻不得不妥協。


  刀子有些尷尬,可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就見他撓了撓腦袋,實話實說道:“其實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


  綿綿靜靜地看著他,一雙眼睛寫滿了尋根究底的好奇,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在等他接著往下說。


  “我今日回老家,拉著馬兒去溪邊飲水時恰巧看見了你趴在石頭上,我也沒想到是你,走過去將你身子翻過來才認出來的。”刀子簡潔明了地說明了救下她的經過,“我就是把你搬到馬車上而已,別的什麽都沒做,其實當不起這份救命之恩。荒郊野外,四下無人,凡是有些許良知的人都不會對你棄之不顧。我不過是做了所有人都會做的事,不值一提。”


  煙籠寒水月籠沙,美並不是全都是坦率的,霧裏看花,美得隱隱約約,勾人心弦。


  隱晦可以造就神秘和浪漫,有時候事情說得太直白也不好,比如眼下,刀子滿是尷尬,綿綿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最後,還是刀子主動打破沉默,期期艾艾地問:“你打算去哪兒?”


  這話他先前問過,此時多了幾分關切,少了些氣憤的質問。


  “我原先是來尋親的,可如今卻——”綿綿欲言又止,整個人都消沉了下去。


  刀子以為她在晉城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畢竟她是因為跳河才來到了這種荒郊野外,他腦中想象出了一出大戲,想起了話本裏的那些富家子弟是如何欺淩弱小女子,不由心生憐惜,再一想到小娘子遭的這些罪,自己也是幫凶之一,內心便多了幾分自責,立刻接話道:“我明白的,你不必多說。是我的錯,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這下,輪到綿綿怔愣了,她不懂自己分明什麽都沒說,這人怎麽就明白了呢?他明白什麽了呢?怎麽明白的?

  綿綿的默然以對在刀子看來便是羞於啟齒的表現,這讓他心中的憐惜不由更深了幾分,邀請的話就這般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若你無處可去的話,不如先隨我回家,可好?若你不嫌唐突的話。”


  綿綿沉思片刻,應了一句:“好。”


  “那我們便出發吧。”刀子架著板車重新啟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綿綿或許察覺了他莫名其妙的急切,或許沒有,她自始至終都帶著一種超乎尋常的淡然。


  她重新恢複仰躺著的舒服姿態,愜意地享受著清風的吹拂。


  刀子斟酌再三,終於還是開了口:“綿綿,其實我此番帶你回去是有私心的。”


  “說說看。”綿綿顯得沒有多大意外,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


  “我家中本有一小妹,年幼走失,連年尋找卻苦尋無果。”刀子講到這兒,遲疑了片刻,神色哀戚,待動蕩的心緒稍稍平緩了些,這才再次開口,“這麽多年了,我漸漸斷了念想,可母親始終相信小妹尚在人世,且終有一日會重新回到家中,跟我們團聚,這幾乎是母親存活於世的唯一期盼。近些年,母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我怕——”


  “你想讓我假扮你丟失的小妹。”綿綿一聽便明白了刀子的打算,主動接下了他的話。


  “是。”刀子愣愣地點了點頭。


  綿綿沒有說話,而刀子又開口了:“父親走得早,母親拉扯著我們兄妹倆長大,本就不容易,自從妹妹失蹤後,母親身體大不如前,患上了咳疾,常常被折磨得一整夜都睡不著覺。母親是個溫柔的女子,自我有記憶伊始,她便沒說過一句重話,說話溫溫柔柔的,跟春日裏的風一般。她不要求我賺大錢,也不求我有什麽大出息,隻想讓我平平安安,堂堂正正地做人,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回小妹。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勸你同意,隻不過這些話悶在心裏頭太久了,今日不知怎麽了,順嘴一禿嚕就跟你說了這許多。若你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定會找個妥帖的人護送你去安全的地界,不必擔心。”


  “我幫你這個忙。”綿綿慷慨應下了這個請求。


  “你——”刀子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果,他本以為綿綿不會答應,畢竟他自己都知道這個請求很唐突。


  綿綿給出了理由:“可憐天下慈母心。”


  刀子驚喜交加,隨即想到什麽,笑臉倏地一沉,似乎想起了不怎麽愉快的事,鄭重道:“雖然你答應了,但我還是得跟你說一下家中的情況,若你聽後有所顧忌,隨時可以反悔。”


  “出發吧。”綿綿似乎對此不甚上心,回味著方才搖搖晃晃的愜意,想重溫一遍,催促著刀子啟程,“邊走邊說。”


  沒有二話,刀子趕著板車繼續前行,而綿綿從從容容地躺下來,仰望著藍天白雲,心情舒暢。


  “家中尚有祖母在世,父親有一個弟弟,叔父娶了同村的嬸娘,他們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刀子盡量簡單地將家中的情況同綿綿說了一下,而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接了一句,“他們待母親不好。”


  他們是誰?是祖母,還是叔叔嬸娘?又是如何不好?這些綿綿都沒有問,仿佛刹那間泯滅了所有的好奇心。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她還是覺得自己親眼所見才是最真實的,也是最可靠的。


  刀子聽綿綿沒有發問,便也不再多說,隻是有些忐忑地問:“家中情況有些複雜,你還願意隨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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