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陌生男子
楚桀的身手狠辣果決,自是家丁無法企及的,但雙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他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見遲遲無法製服前仆後繼的家丁們,初時還是自信滿滿的楚桀漸漸焦躁起來,手下卻不停,繼續同家丁纏鬥。
??楚相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之上,冷冷地開口道:“今日你休想踏出相府大門。”
??“父親,我要去救嬌嬌,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楚桀語帶懇求,喊出了那個久未出口的稱呼。
??聽著這聲“父親”,楚相怔愣了好一會兒,說不感慨是騙人的,但臉上仍舊表現得不為所動。
??苦苦奮戰的楚桀遲遲沒有聽見楚相的回應,眼神越發淩厲,下手也越發狠辣。
??眼看著家丁們就要支撐不住了,楚相一狠心,高聲道:“府兵何在?”
??正努力突圍的楚桀聞言,出手慢了一拍,不可置信地看向楚相。
??府兵是丞相府中豢養的兵士,乃老皇帝統一賜予,為的是維護府中安危,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動用。
??可是眼下,楚相居然為了攔住楚桀,動用了府兵。
??府兵的戰鬥力自然比未受過專業訓練的家丁們強得不止一星半點。
??楚桀明白如果真的對上府兵,今日怕是無法脫身,趕忙加快手上的動作,想著速戰速決。
??可家丁們窮追不舍,糾纏不休,哪怕遍體鱗傷,也不肯退後,縱使楚桀拚盡全力,最終仍舊沒能掙脫出去。
??“咵咵咵——”,府兵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來不及了,楚桀心中閃過幾個字,眸中不由露出憤恨。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乖乖聽話,此事作罷,若仍舊冥頑不靈,便休怪我這做父親的狠心了。”楚相下了最後通牒,想著給楚桀一個台階下,避免你不必要的傷亡,聲音壓得極低,眼中漏出絲絲縷縷的希冀來。
??“廢話少說,今日就算拚個魚死網破,我也不會善罷甘休。”楚桀主意已定,沒有低頭,已然擺開架勢。
??就在此時,府兵已就位,整齊劃一地站在門口,將府門團團圍住,猶如一柄柄即將出鞘的利劍,蓄勢待發。
??楚桀臉色一沉,眼中露出瘋狂,猶如深陷絕境的困獸般,全身透著警惕戒備,他這是打算竭盡全力,拚死一搏了。
??“抓住他,不論生死。”見楚桀不肯妥協,楚相對著候命的府兵下令,聲音冷厲,透著一股子絕情的意味。
??“是。”府兵對楚相唯命是從,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質疑,隻是遵令行事。
??楚桀看著周遭劍戟森森,鎧甲森嚴,心頭一凜,打起精神,鄭重以待。
??兩方一交手,真刀真槍,一點都不帶虛,“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的聲音以及悶哼聲不絕於耳。
??身上多了不少口子,楚桀感覺身上的氣力正漸漸流逝,而府兵的攻勢仍然猛烈。
??直到徹底被打翻在地,牢牢地被製住,楚桀才總算意識到今兒個算是栽了。
??家丁們早就拿著繩子候在一旁,見此情形,立刻上前將楚桀五花大綁。
??被捆成一個粽子,楚桀仍在竭力掙紮,身上遍體鱗傷,鮮血染紅了身前一大片的土地,表情猙獰,猶如惡鬼。
??眾家丁廢了好大的氣力,這才竭力將人壓到楚相跟前,而那些府兵早就遵照命令撤走了。
??“父親,你快放了我,我找到嬌嬌就回來,保證不會在外頭多逗留,我發誓。”楚桀急得雙眼赤紅。
??楚桀所言,楚相顯然一個字都不相信,一字一頓地強調道:“死了這條心,今日你休想踏出府門半步。”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楚桀緊緊咬著牙關,隨即換了一種詢問方式。
??“等這陣風頭過去了。”楚相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期限。
??即便這話意味不明,但楚桀卻聽懂了,冷不丁地打了個寒噤,不可置信地問:“你是說——”
??“不錯,等那丫頭銷聲匿跡了,想必陛下便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了。”楚相直言不諱。
??對於一個盲眼的孤女而言,銷聲匿跡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楚桀怎麽可能接受綿綿就此消逝,他不斷地掙紮來表達自己的抗議,可下一秒便沒了動靜。
??楚相覺得自己該說的都已然說明白,見自家兒子仍舊執迷不悟,隻能讓家丁將他打暈。
??“帶回寢房,綁嚴實了,沒有本相的命令,誰都不許接近。”楚相下了死令,吩咐家丁定要將楚桀看牢了。
??“是。”家丁們異口同聲地應和,而後抬起楚桀往後廂房去了。
??方才還生龍活虎的楚桀此刻無知無覺,如同死物一般。
??至此,季鬱榮、華容夫人和楚桀出師未捷,尚未行動便已然失敗。
??而被多方找尋的綿綿,此刻正戰戰兢兢地坐在交椅上,麵前坐著一位虎視眈眈的陌生人。
??她想起一天的遭遇,心中感慨萬千,此時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卻也無可奈何。
??武寧候府中的閑言碎語,她並不是全都聽不見,那些明嘲暗諷,她多多少少都是知曉的。
??在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眼中,綿綿不過是個孤苦無依,身份低下又來路不明的野丫頭。
??即便季鬱榮已然三令五申,言明不許在綿綿背後嚼舌根,可終歸管不住府中下人的嘴。
??寄人籬下,綿綿不想多生事端,平白給季鬱榮添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便沒有在他跟前告狀。
??今天同季鬱榮說好了,她便乖乖地待在房間中等著太醫來給自個兒瞧病。
??可坐著坐著,卻聞見一股奇怪的味道,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覺說不出話,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迷迷糊糊間,綿綿覺得似乎有什麽人將自己扶著,上了一駕馬車,而後搖搖晃晃的,走了許久。
??好一會兒,馬車停了,不知到了何處,那人又將自己扶下馬車,交給一個渾身香得過分的人。
??先後扶著自己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麽,可綿綿的耳朵像是棉花塞住了似的,愣是聽不清他們說的話。
??後來,載著自個兒來的馬車好像走了。
??手腳發軟的綿綿站不住,那個香得過分的人也扶不住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往地上栽去。
??就在綿綿以為自己要摔得很慘時,迷迷糊糊間,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拉住了她,將她攬進了懷裏。
??好冷,這是綿綿對這個陌生男子懷抱唯一的感受,那種冷不似尋常人該有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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