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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護你周全

  老皇帝親口揭露綿綿擁有麒麟玦的事實,而後狀若無意地說:“這麒麟玦等同於楚家的聘禮。”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都不笨,哪裏聽不出言外之意。


  ??楚榆隻有一個獨子,也就是楚桀,這麒麟玦的擁有者便是楚桀未來的妻子。


  ??如今綿綿身上掛著麒麟玦,顯而易見,她已然被楚家定下。


  ??季老侯爺和季鬱榮看著綿綿,都是滿臉驚訝,而後者多了些許的不可置信。


  ??自始至終,綿綿都沒有說一句話,不做辯解,也不做回應,仿佛腰間垂掛著麒麟玦的不是她一般。


  ??“姑娘,你真是楚家的人?”季老侯爺輕聲詢問綿綿,語氣平和,但臉上帶著些許遺憾。


  ??綿綿沒有回應,而季老侯爺將這當作是一種默認的表現,歎了一口氣,似乎在為綿綿惋惜。


  ??老皇帝意有所指地說:“有了歸宿,便不要拋頭露麵,乖乖呆在家中,不好嗎?”


  ??這話便是在暗指綿綿招蜂引蝶,有了楚桀這個未婚夫婿,卻還要撩撥季鬱榮。


  ??季鬱榮對綿綿的在意,明眼人都能瞧出來,老皇帝一眼便看穿了季鬱榮的心思,這才點破麒麟玦的事。


  ??看見綿綿清澈的眼睛時,老皇帝的確狠狠地愣住了,隻因它們像極了記憶中的那個人。


  ??可當他看清季鬱榮眼中的喜愛之情,忽然對綿綿生出了一種沒由來的厭惡,一心想著點醒這對祖孫。


  ??“年紀尚小,三心二意可不行啊。”老皇帝見綿綿不回應,將話說得越發直白。


  ??盡管弄不清楚綿綿與楚桀的關係,但季鬱榮見不得綿綿受委屈,立刻說:“陛下,請容許微臣先行告退。”


  ??老皇帝訝異地看了季鬱榮一眼,完全沒想到素日裏裏恭敬有禮的季鬱榮會為綿綿出頭,忤逆他的意思。


  ??綿綿伸手拉了拉身邊的季鬱榮,擺了擺小手,示意他不要衝動,而季鬱榮卻再一次開口:“請陛下恩準。”


  ??一而再地提出告退,季鬱榮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就是不想領老皇帝的情,不願與綿綿割舍開。


  ??靜默片刻,老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似乎不太高興。


  ??見狀,季老侯爺意識到必須說些什麽,連忙出言道:“阿榮,陛下還未開口,你怎能僭越?”


  ??老皇帝還沒來得及說話,老侯爺便代季鬱榮向他請罪:“陛下恕罪,阿榮今日籌備壽宴,有些累了,神誌不太清醒。”


  ??壽星公開口了,老皇帝倒是不好駁了他的麵子,揮了揮手,冷冷地說:“去吧。”


  ??“謝陛下開恩。”季鬱榮牽著綿綿,緩緩向外走,動作小心翼翼,帶著全心全意的周到和妥帖。


  ??一離開院子,綿綿便拉住季鬱榮,開口同他解釋:“恩公哥哥,這玉佩是楚桀給的,其實這些天我一直住在相府。”


  ??季鬱榮還在想皇帝陛下的話,沒想過綿綿主動說明其中的情況,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對不起,恩公哥哥,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綿綿態度誠懇,低垂著腦袋,有些愧疚。


  ??“你是怎麽遇見楚桀的?”季鬱榮的心情有些沉鬱,為了麒麟玦,也為楚桀悄然藏起綿綿。


  ??“我醒來時,腦袋上就多了一處傷,包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叫趙甲的大叔帶我去楚桀身邊。他們說我叫林澤月,是楚桀的未婚妻,這玉佩是定親的信物。然後我就被帶回了相府。”綿綿將玉佩從腰間扯下來,毫不猶豫地遞給季鬱榮。


  ??“原來如此。”季鬱榮接過麒麟玦,想起這玉佩正是楚桀的侍從交給綿綿的,而且是當著自己的麵,並沒有什麽私相授受的事情,心情好了不少,隨即生出困惑來,“綿綿,你之前認識楚桀嗎?我覺得他對你的態度有些奇怪。”


  ??“不認識。”綿綿的語氣驟然變得冷硬,沒有了平時的綿軟。


  ??季鬱榮看出些端倪,又想起綿綿那時對楚桀的古怪態度,但出於尊重,沒有多問,領著綿綿前往她的居所。


  ??院落中,原本前來為季老侯爺祝壽的老皇帝忽然失去了興致,怏怏不樂。


  ??“陛下,這是老臣特意置辦的落雪紅。”季老侯爺極力調解老皇帝的情緒,安排他落座後先給他倒了酒。


  ??老皇帝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愛卿有心了。”


  ??季老侯爺沒再說話,默默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一口,不敢打擾陷入沉思的老皇帝。


  ??老皇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季老侯爺下一刻便為他添滿。


  ??一君一臣便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沉默而憋悶。


  ??酒過三巡,酒量不濟的老皇帝有些醉了,輕聲道:“遠哥,那孩子的眼睛真像阿天啊。”


  ??季老侯爺端著酒杯的手一僵,緩緩放下酒杯,慢慢說了一句:“陛下,您喝多了。”


  ??說這句話時,一向恭敬有加的季老侯爺臉上顯現出些許不虞的神色,就連語氣也露出些微的冷硬來。


  ??“遠哥,你還在怪我,對不對?”老皇帝似是察覺出了季老侯爺的怨氣,口齒不清地問。


  ??老皇帝或許真的喝醉了,話語之中居然自稱“我”。


  ??“老臣不敢。”季老侯爺低下頭,幹巴巴地回了四個字。


  ??老皇帝似乎根本沒聽清季老侯爺說了什麽,自顧自地往下說:“遠哥,我當年也是身不由己。”


  ??季老侯爺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又強調了一遍:“陛下,您真的醉了。”


  ??老皇帝不再言語,又灌下好幾杯酒,而後“嘭”的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張公公,陛下醉了。”季老侯爺衝著門外把守的張德清喊道。


  ??張德清起初還沒反應過來,往年君臣相談甚歡,從正午開始,將近日暮時分才肯停歇。


  ??今日卻這般反常,實在出乎意料之外,直到季老侯爺喊了第二句,張公公才進來,架著老皇帝,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獨自一人的季老侯爺一口飲盡杯中的落雪紅,用低沉的語氣說了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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