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考複習（五）
醫院離學校不遠，坐公交車大概就兩個站的距離。所以沒一會兒，淩天奇和他班主任就到達了醫院。班主任把車停到醫院的停車場，穿過寬闊明亮的大廳來到門診部。校服破爛不堪的淩天奇立馬引來無數人驚奇的注目
??“你先在這坐著，我去幫你掛個號。身份證拿來。”班主任伸出手。
??淩天奇有氣無力地回答：“我沒帶。”
??班主任拿出套著黑色外殼的蘋果手機，“你父母的電話是多少？我打個電話叫他們把你的身份證及就診卡送過來。”
??淩天奇說了家裏的座機號碼，班主任照著號碼撥通了電話。
??“喂！誰呀！”手機聽筒裏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
??班主任對著電話禮貌地說：“你好！是淩天奇的母親嗎？我是淩天奇的班主任張平。”
??“原來是張平老師呀，我是，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班主任左手接過右手握著的電話，“你的兒子淩天奇今天不舒服。我帶他來市醫院檢查，可他沒帶身份證。你看你能不能把他的身份證，就診卡帶過來。”
??“天奇他沒事吧？我這就過來！”淩天奇的母親語氣倏然變得急促。
??“您放心，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太累了而已。另外需要帶件幹淨的衣服過來，他的衣服爛了。”
??掛了電話，班主任坐到淩天奇身旁。沒多久，淩天奇的母親就拿著身份證急匆匆趕來了。
??“衣服怎麽破成了這樣！”淩天奇的母親緊張兮兮，把幹淨的短袖遞給淩天奇。“摔到哪兒了？疼嗎？一定很疼，對不對？”
??“我沒事！”
??“不用騙你媽！衣服破成這樣會沒事？”
??淩天奇撇開布滿泥土灰塵肮髒醜陋的校服露出白白淨淨的胸膛，換上衣服，“其實我也奇怪為什麽我會沒事。我明明記得摔下洞裏的時候胸口是被石塊蹭破了的……”
??“全身上下有哪裏不舒服嗎？”
??“像散了架一樣無力。”
??“好了，好了。”班主任打斷淩天奇與母親的談話，說：“淩天奇他沒事的。還是趕緊掛個號讓醫生看看吧，啊？”
??淩天奇的母親趕緊在掛號處掛了號。今天問診的病人不多，不一會兒就排到淩天奇了。進入略擁擠的門診室坐下，明亮的節能燈光裏，一個五十多歲，戴大框架老花眼鏡的老醫生正襟危坐。他詫異地看著淩天奇問了一些問題，淩天奇如實的作出回答。片刻思索過後，老醫生得出結論：可能是貧血，從而導致病人產生勞累虛弱無力的感覺。
??血！聽到這個字眼，疲倦的淩天奇的心裏產生了一股莫名的興奮。他聲音響亮地吞了一口唾沫，心頭忍不住地騷動。他有種直覺，隻要自己喝下溫熱鮮紅的血液，他軟弱無力的身體就會重新充滿揮灑不完的力氣。喝血！這個邪惡十足的念頭像魔魘一樣纏繞在淩天奇的心中，揮之不去。
??不可能！這是在場的淩天奇母親不能相信的。“淩天奇身體一直很好，幾次檢查也沒貧血，怎麽可能一下子又貧血呢？”淩天奇的母親問出疑慮。
??老醫生解釋：“根據我多年的醫療經驗來看，他說的每一個症狀都和我看到的每個症狀都與貧血相符合。盡管什麽原因造成的不知道，但還是可以初步得出結論，他是貧血。”
??“這不可能！”淩天奇的母親還是接受不了這個棱模兩可的說法。
??“這樣！”老醫生提了個建議，“你不相信現在我們就做個血常規，很快的，保證絕對是貧血。”他看起來胸有成竹，十分自信。
??果然如醫生所說，老醫生攤開檢驗報告在麵前仔仔細細地瀏覽，隨即十分肯定地說出淩天奇的病症，“的確是貧血。”
??“再過三天就高考了，開點藥趕緊吃好了，不然影響高考！”班主任提醒到。
??老醫生說：“吃藥隻能緩解一時，注意平日的飲食才是最治點的。多吃些動物肝髒黑木耳等補血的食料，慢慢的就會好的。不過要不影響高考，我就開兩瓶葡萄糖輸液再配幾盒補血藥給你帶回去。”
??說著提筆龍飛鳳舞地填了個單子遞給淩天奇的母親，“去藥房抓藥吧！”
??“謝謝！”淩天奇的母親點頭謝意。
??三人拿著單子拔腿便走。正在去藥房的路上，淩天奇班主任的手機突然驟然亮光，丁玲咚嚨的鈴聲響亮的在靜謐的空氣裏飄飛。“喂！什麽事？”班主任張平的大拇指在屏幕上呲啦橫劃，站在原地嘰裏咕嚕地接著電話。之後，快步走到淩天奇打點滴的地方。
??“家裏突然有點急事，那個，我就先回去了！”
??淩天奇的母親追上去，“我送送你吧！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張老師！”
??班主任謙遜地說：“哪裏哪裏。做班主任的本就應該關心學生的健康……”聲音漸行漸遠。
??淩天奇靜靜坐在休息室的座位上，看鐵架上的葡萄糖溶液從透明的膠管裏一滴一滴地滲透，緩慢地流淌進自己一條暴凸顯露在表皮肌肉組織的青筋血管。那青筋活脫脫就像一條鑽在皮膚裏蠢蠢欲動的蚯蚓。
??淩天奇的母親送人回來了，她坐到淩天奇旁邊的位子上。淩天奇說：“媽，你趕緊回去給爸做晚飯吧！老爸就快下班了。”
??“那怎麽行？”母親有些放心不下，“你爸今晚吃個快餐可以了。”
??“我這麽大個人不會怎樣的。再說，不就吊瓶水嘛，沒多大事。”淩天奇勸說。
??“……”淩天奇的母親還有些猶豫，淩天奇繼續勸道：“勞累一天的爸現在肯定想回家吃口熱飯，你實在不放心可以做好飯菜再來接我呀。”
??“好吧。我回去煮好飯再來接你！好好呆在這。”淩天奇的母親點頭同意。
??“對了，剛剛才發現你沒戴眼鏡。你的眼鏡呢？”
??“不知道落在哪裏了。”
??“我再去眼鏡店給你配一副！”
??“不用了，我現在沒戴眼鏡好像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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