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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老馬從小蘭房間開門出來,正遇老周穿個洗浴中心的大白褲衩,剛在衛生間衝過澡,趿個拖鞋走過客廳。一看見他,老周順手從沙發上又扯起條大白褲衩丟過來。“洗個澡吧,這種褲衩我這兒要多少有多少。”
老馬接過褲衩,剛要往衛生間走,卻又被老周一把拉住進了小房間,並將門輕而無聲的關上。
“怎麽樣?”老周問。
老馬點點頭。
老周也點頭,但點得持續不止,仿佛百感交集,不知怎麽表達好了。老馬一時甚至想到,或許真像自己說的,老周對小蘭落入他人之手,心裏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過了會兒,才聽老周字字千鈞的說道:“老馬你說,我對朋友怎麽樣!”
四人俱已穿戴齊整,來在客廳。老周拿把小梳子,邊劃拉頭發,邊笑著自語道,喝得正好,睡醒一覺就沒事了,一點不上頭。隨後提議出去吃早點,沈紅卻說不了,還有事,昨晚怎麽喝這麽多,一睜眼還不知到了哪裏呢。說著就和小蘭一起走了。
老周老馬也走出門,來到附近一家豆漿店。高峰時間已過,裏麵僅散著幾個人。他們點上幾樣吃的,對桌一坐。
老周道:“說說吧。”
老馬一歎。
故事的發生是這樣的。
昨晚,老周也回主臥室去了,室內恢複了寂靜。
老馬坐在小單間床上,苦思了一會,給小蘭發了條信:“出來喝點水,聊五分鍾好嗎?”她的號碼是在方才吃飯時交換過的。
但幾分鍾過去,不見回音。老馬隻好抬腳走到小蘭門前,也無須壯膽,反正喝到那程度了,至少有行動隨意的好處。輕輕一擰門把,還真開了。
他探進身子後喚道:“哎,小蘭,睡了嗎?”
小蘭道:“沒有,馬哥有事嗎?”
他道:“哦,我給你發短信,不見你回,還以為你喝多了呢。”
小蘭拿起手機看看:“哦,沒電了。”
“嗨,看這事鬧的。”老馬連連自責,“我可沒別的意思啊,就是出來找水喝,想起你好像有點高了,就發信問一聲。”
“哦,沒關係。”
“那,你要是暫時還睡不著的話,咱們再聊,五分鍾,怎麽樣?”
說著,他已坐到了床邊。小蘭似乎是說了句,好吧,你隨便聊。反正起碼是沒反對。
再往下,老馬對自己說了些什麽多半都記不清了。大約回顧過自己跟老周當年縱橫神州的難忘歲月,也問了問小蘭的感情往事。小蘭說,家裏給訂的那個對象實在太窩囊了,別說自己還在外地轉了這麽多年,就是個在本地縣城裏打過工的,也絕對不會嫁他。可這一來,弄得兩家吵吵鬧鬧不說,自己家還要將對方送的所有錢物都折成現金退回去,弄得父母也對自己大有意見,如今連家都不想回了。於是老馬跟著歎息一番,隨後開談自己對小蘭的美好印象,並深為如此優秀的女孩子還閑著沒事幹而惋惜不已,順便還提到了對小蘭打牌時不看自己而產生的失落感。小蘭解釋說,我平時就那樣,從不多看男人一眼。隨後老馬又表白了想幫助小蘭的願望,因為她實在太不尋常了,自己別看住在X市,卻也真沒見過像她這樣既能幹又不修飾自己的女孩(自然少不了提到耳垂上小淺坑的細節),在外麵混的那些女人呀,都太複雜、貪婪和工於心計了。
朦朧的醉意中,滔滔的話語裏,老馬先是拉住了小蘭的手(很自然),慢慢又跟她並肩躺到了一起(老坐著累呀),然後一隻魔爪搭到了她身上,另一隻則伸到了她脖子後麵(這樣聊天得勁)。在不時扳扳她肩膀一帶之後,身上的魔爪漸漸過渡到被窩裏,碰到了她的肌膚。第一次拂過她胸前時,被本能的推掉了,但用力比較輕。過了會兒再次拂過,便停留在了那裏(軟的象兩團絲綿一樣)。
再後來,小蘭突然不知被他哪句話給打動了,咕嚕一個翻身,緊緊摟住了他,頗有電視劇中趴在肩頭淚水奔流的意境。老馬趕緊趁熱打鐵——直到天亮。
老周隻剩了搖頭咂巴嘴。
老馬停了一會,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輕聲講起話來,音波中充滿磁性:“哎,小蘭,你幹嘛呢?回去補覺了?哦,早就跟沈紅分開了。我也跟老周分開了,我跟他說,等會兒就買車票回去,他還有事也就不用送我了。對,我倆都這麽多年,不會計較這個的。哎,要不然,咱們再找個地方坐會兒啊?那就先碰頭再說吧,你現在什麽地方?說說你附近的標誌。好,好,我知道那兒,一會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