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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則是關心,昨晚沒事吧?老周說還行。老徐說就是,四哥的酒量,這才到哪裏,說不定再幹點別的也沒問題。老周說你不會是懷疑我帶走了那個小方吧?老徐道沒那意思,那不太委屈四哥了嗎。老周道,用北京人話說,她那樣的就算裸體追我三十裏地,我要回一下頭的都不算男人。隨即耳機裏傳來一聲似乎將滿口水狂噴出來的響動。 小龐還是那麽恭順,說了解到衛生局有個裝修的活,能上千萬,咱們一起去投個標怎麽樣?老周當然明白,這就是希望自己去拿下關鍵人物。盡管絕不擔心一旦事成後小龐給自己分成的數額,但如今他對這種事還真不是太感興趣。一是投標中做關係的人太多,幕後競爭得血肉模糊;二是拿自己這張老臉,到那些官場新貴們麵前一賣再賣,有點丟不起那人的心情。想當年自己剛出道擺平那些老貪官時,如今這些小官吏們還要忙著討好自己以求混頓酒喝,甚至還沒工作呢。想不到啊,官場積累雖如針挑土,多年熬下來卻總能有所成就,商場積累則如水推沙,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便是另一番滄桑。何況在這種投標過程中,即便自己不動用三個哥哥的關係,別人也總會給你轉達過去,無形中又給兄長們添了麻煩。自己這個小老弟,多年下來讓他們操的心不少了,這也是他近年來不願多在本地做關係的一大原因。於是他對小龐說,現在正外出,這兩天回不來,等回頭再說吧。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先把有關情況再詳細摸摸。小龐仍恭順道,好,好。但有了後麵這句,留給小龐的感覺顯然不太一樣,說明四哥還是上心了。唉,誰都不容易,還是別給他說絕吧。 沈紅則說,我也動身外出了,正好有個訂貨會,你走了,我也出去跑一圈吧,但我一定會在你之前趕回來的。老周哼哈兩句,心想這怎麽就成老夫老妻了,不就才三天嗎?感覺就像酒喝多了之後,一方麵理念上拚命在拉著自己必須抗住,另一方麵又有種強大的嘔吐欲在往上衝撞一樣。這個女人,本質上肯定是不符合自己標準,但眼下似乎還真有點擺脫不掉的意思了。嗨,回頭再說吧。哼,回頭再說啊回頭再說,這都成了當今世人最常用采用的決策心態了。其實連自己將來都不知能成個什麽樣,誰還能把握準跟別人的未來? 還好,如今沒有前妻的電話了。以前曾有幾次正走在這條路上時,老婆的電話追來吼道,姓周的,你兒子不見了,你看著辦吧。那就得馬上掉轉車頭返回,甚至都有過在外地租輛車連夜趕回的時候。那個混小子,在這樣的家裏長大,也難怪不讓大人省心。小子倒也不是惹大事,就是不願上學,隔三差五的玩個失蹤,於是就要把滿城的網吧以及他同學家全搜一遍,甚至動用過公安方麵的設備,查過這小子的QQ號最近在哪兒出現。 現在好了,老婆孩子都離得遠遠的,一下少了兩樣心事,做人要知足啊。 最後的電話來自錢越。老周馬上將車停到了路邊。沒辦法,他骨子裏似乎對官員就有這種認真勁,哪怕這家夥當年曾在自己麵前何等醜陋過。 “書記,有什麽指示啊?”他朗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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