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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醒什麽？”老周問。


  “你想，一個人，在什麽心情下，會輕易就答應對方的離婚要求？”王校長反問。


  老周把車停在了路邊。


  “我想，大致有這樣幾種可能。”王校長道，“一是，有了替補；二是，過於疲憊，不想再折磨自己了；三是，極度厭惡或仇恨對方；四是，同情甚至可憐對方。常見的差不多就這幾種。但今天我又想到，其實還有一種，就是心情極為虛弱、或者脆弱的時候，一時沒有鬥誌，打不起精神來跟你拚命了，那麽也就會，隨你說的辦了。”


  “她有什麽脆弱的！”老周目視前方，臉上被路過的車燈晃得時明時暗。


  “是啊，在你的印象中，她始終都是個凶神惡煞，但她畢竟也是個女人嘛。”王校長道，“她固然在你麵前繃了很多年，象個糾纏不休的殺手一樣。但聯想到半年前那番話，我覺著，她可能忽然在跟你的決鬥中，心裏有了雜念，不想再這麽玩下去了。當然，她最後的理想結局，大致應該是雙方能有個合適的台階，就此握手言和。但想不到，台階沒等到，等到的卻是你又上門來找事。那麽這時候，她還能跳起來跟你決鬥嗎？不能，她已經武功盡失了。她會提出跟你和好嗎？更不能，自尊不允許她那麽做。結果，她就隻能便宜了你，任你得償所願，就此遠走高飛。”


  老周扭過頭，皺眉看著他，嘴裏嘖了一聲：“胡說八道。”


  “嗬嗬，當我沒說。”王校長道。


  老周的電話響，是前麵的老徐發現把他們帶丟了。老周忙說沒事，地方我知道，到了再碰頭一樣。說著又啟動了車子。他注意到小龐的車還一直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麵。


  “最後再說一句啊，”王校長還是不吐不快，“從你的角度講，這其實可以算是，剛好趕上了技術性回調的機會，反彈出貨。策略還是基本正確的。畢竟下降通道形成已久了，每一次反彈都應看做是逃命的機會，而不應僥幸的看成是反轉行情，嗬嗬。”


  老周淺笑，轉而又奚落王校長：“你道理上這麽明白，怎麽炒起股來從來都不舍得割肉？”


  正這時，電話又響了。老周嘟囔著，這他媽老徐真囉嗦。一看來電號碼，卻立即將車子再次停了下來。


  “喂，書記，你好啊。”


  “我在海倫的516房間。”對方輕聲輕氣，言辭十分簡捷。


  “哦，好的，我一刻鍾後就安排好。對類型有什麽要求嗎？”


  “這回就，找個大學生吧，要是有的話。”說罷，嗒，那邊先斷掉。


  老周籲口氣，扔開手機，嘴裏輕輕吐出個字：“操！”


  海倫大酒店，本地唯一的五星級賓館。老周將車停在院裏，獨自朝樓內走去。王校長在車上等著，這會兒他就什麽話都不講了。


  老周直接來到酒店的桑拿中心，叫過熟識的領班。領班帶他穿過一條小走廊，推開一扇門，裏麵滿滿當當坐著不下五十個小姐。老周不由深深吸口氣，想起老馬說過的話，國內最好的美女都在這種地方貓著呢，次好的才去當明星。

  老周站在門口，飛速掃視著她們。她們也都一個個拔胸昂首，毫不含糊的反盯著他，這畫麵比較壯觀。


  老周側過頭，對領班輕聲道：“有在校大學生嗎？”


  領班道：“後排左起的第三、第五個，或有右邊角上那個，都是。”


  老周在那三人間略一瀏覽，便衝其中一個一招手，自己先退到了門外。他對自己的遠距離篩選能力，從來都有足夠的把握。


  片刻間，一個女孩已站到麵前。穿戴的熱辣程度跟其他小姐毫無二致，若不加特別說明，實難想象當今高校也能培養出如此高水準的夜場人才，誰說我們忽視了素質教育！而且老周以專業眼光看向她胸前，還足以判定是天賦過人的材質，而絕非靠鋼絲胸罩托起來那種。


  “是大學生？”老周問。


  女孩也不答話，伸手就從包裏掏出個小本遞過來。學生證。老周翻開掃了一眼，電子商務專業，鄒敏。忽然他眉頭一抖，發現居然是兒子所去的那個大學，而且是正規錄取的專業，比兒子這種自費生還高一籌呢。


  他將學生證還回去，隨即點給她一疊錢，告訴她房號，又叮囑了兩聲。女孩微微一點頭，車轉身颯然而去，猶如女諜剛接受了一項跨國竊密任務。


  老周撥通電話，輕聲道：“馬上就上去了，敲門聲為三一三一節奏。”


  “嗯，好的。”嗒。


  老周慢慢走回院裏的車上，點著根煙。他要等到差不多沒異議時再撤。


  他分明能清晰的看到，此刻的516房內，隻有牆角的一盞落地燈亮著，打出的光線剛好能照到外麵進來的人。床鋪的靠牆一端則比較昏暗，看不清躺著的人是何麵目。嗒嗒嗒，嗒，門被敲響，然後一推即開，走進一位身材高挑、豐乳翹臀的小姐。她一進門就會明白這種氛圍的意味，於是將衣服一件件脫下，分花拂柳的飄過去，小貓一般偎到那人身邊。先讓那人盡情摸索一番，然後在她身上輕拍兩下，她便開始自己的前期工作。這工作內涵豐富，程序悠長，集人類最隱秘所在的奇異想象於一體。倘若是江湖曆練稍遜的承受者，往往很容易在中途便因自身原因而發生非正常中斷，以致無法全麵領略一次天上人間的體驗。


  但這種失誤絕不會在此刻的床上人身上發生，他會遊刃有餘的讓小姐將所有功力都發揮到最充分境界，然後才翻身上來，開始自己的動作。應該說，他一亮身段所展示出的老手風範，也必然會令身下的小姐暗自歎服，猶如嚐一口老牌號燒雞，便能品味到百年老湯的悠久滋味一樣。於是他們酣暢淋漓，欲罷不能，最終簡直都頗有英雄相惜，依依不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