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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是一片廢墟,殘亙斷壁,吳明立在一座斷牆之上,俯視這片修羅場,隨處可見死狀詭異的屍體,有的被拍成人肉餅,有的是一劍封喉,有的被摘取頭顱,有的完好無缺但散發著腥臭的綠霧氣。


  幾個閃爍,吳明來到一塊倒下的巨大石碑處,靈識感查到的輕微呼吸就是在這個石碑之下,抬起一腳,石碑被踢得一個翻滾飛出去拍塌了一段殘牆,還壓滅了牆下的一堆火,火星撩著灰塵揚起,猶如一群螢火蟲翩翩起舞。


  石碑下原來壓了一口枯井,靈目分開黑暗,一個綠群女子蜷縮在井底一角,呼吸微弱,氣若遊絲。


  吳明跳下枯井,輕輕抱起女子,昏迷中的她猶如無骨,身姿卓約,隻是臉色卻覆著大半塊黃金麵具,隻露出一雙睫毛輕顫緊緊閉著的雙目以及蒼白幹涸的唇。


  吳明扣開他的牙關,塞了一顆黑色藥丸。緊了緊手臂,一躍而起,射出枯井,背後一道亮光閃過,一柄寬身劍穩穩拖在他腳下,輕輕一頓便帶著他劃開夜空,飛遁而去。


  廢墟之上不時有火光冒起,臨近日出,有腳步聲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個氣急敗壞聲音響起“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悉悉索索的聲音開始傳遍整個廢墟場

  廢墟數百裏之外的一個山坳裏,一片密葉遮光的小密林,林中有不大的空地,一間帳篷,一張簡塌,但是塌上卻以極為奢侈的銀豹皮作墊,白虎皮作被,被中正是戴著黃金麵具的綠群女子

  帳篷外架起火堆,烤著一隻三耳魔兔,兔肉冒油,滴在火堆中劈裏啪啦作響。


  吳明坐在火堆一旁拎著一隻紫皮葫蘆喝酒,思索。


  這夢境真夠真實的,細節一點都不模糊,就是不知道情節如何。這個綠裙女子帶著黃金做的麵具,身份還未知,剛給她吃了顆藥,不知道是什麽,隻是下意識的拿來給她喂了下去,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信息還很模糊,需要醒來之後仔細的構思一下。


  ……


  這其實是吳明的一場夢境,吳明是一位不出名的網文寫手,愛好寫作但是卻苦於沒有好的題材,自己那點墨汁確實有點少,看著網上各種重複各種爛大街,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寫寫什麽。


  吳明好夢,這個是從小就有的毛病,長大之後喜歡看書,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總是有些自己幻想的片段閃過,再後來再長大他喜歡睡前將大腦裏填滿自己的一些美好願望,比如美女如雲,中彩票,甚至小電影等等,總有機會在夢中演化,這種感覺讓他樂此不彼,夢多傷身他也沒有在意。


  用夢境寫故事是他偶然的一個念頭,作為嚐試,這一夜的開頭還算不錯,就是……


  帳篷裏傳來一聲驚呼,那女子醒了

  你醒了,門簾掀開,吳明走了進去

  綠裙女子已經翻身坐起,四處打量,見進來一個年輕男子也是一楞,隨即幹忙下地,給吳明施禮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嗯?完了?這情節不該是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的嗎?)


  吳明摸摸鼻子,笑了笑

  “不用客氣,路過順手為之,我想你也餓了不少時間了吧,我烤了兔肉,吃點?”


  綠裙女子的小腹不爭氣的咕兩聲算是回應,她麵具下的表情應該很精彩吧

  吳明嗬嗬笑著,離開了帳篷

  兩人對坐,女子捧著吳明撕給她的一隻兔腿吃的倒是很大方不扭捏,這點吳明喜歡。


  灌了一口酒,吳明把葫蘆衝她搖了搖,“喝嗎?不烈”


  綠裙姑娘略微遲疑之後便接過葫蘆也不嫌吳明剛喝過,直接對著葫蘆就是一口,

  “咳!”


  還是給嗆著了,一口酒噴了,大半,還弄濕了大片的胸前衣襟,濕透的衣襟緊貼在胸前,勾出兩抹半月,一道深壑,迷人月色勾人心魄。


  吳明強收目光,按下突突的心跳,這小娘皮,太撩人了有沒有。


  “再清淡的酒也是酒,你這麽灌怎麽行,”扔給她一塊毛巾


  (毛巾?——怎麽會是毛巾?穿幫了嗎?……)


  ”前輩見笑了,咳,咳“


  櫻夢捏了捏柔軟的雪白毛巾似乎也在詫異從未見過這樣的錦帕,這錦帕的邊角處還繡著三個字”潔麗雅“,應該是做這個錦帕的工坊吧,錦帕手感極為舒適,輕輕的擦了擦嘴角,又順著下巴一直擦到天鵝玉頸,再到胸前……

  吳明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扭過頭,這女子的體態,身姿和動作過於撩人,再看下去就要化身為狼了,好歹自己也是日係試聽澆灌下的一代大好,怎麽這麽沒有定力,難道這女子.……

  果然,吳明靈視一瞄,看到了她微微上翹的嘴角閃過一絲得意


  心中一凜,這姑娘心智不俗啊,她是故意在誘惑自己啊,有什麽企圖?這荒山野領的,她就不怕自己把她給生吞了?還是她有什麽後手?但是什麽後山可以扛得住自己這個千機第九變的大修士——

  千機第九變-——這是個位階設定嗎?這絕不是自己提前設定的,自己根本沒有想的那麽深好不好!
——

  突然冒出的位階概念瞬間在吳明的腦海中清晰,天機十二變,四境見高低,一境分三變,一變一天地。吳明愣愣的無語,這信息來的有些突然,但是清晰無比,就像一隻存在於自己的記憶深處,下意識就可以清晰反饋一樣.……

  不過,好像不錯,吳明沒有多想,先處理那個姑娘,回頭再琢磨,看看能不能還能”想“起些什麽。
——

  自稱櫻夢的綠裙女子收拾妥當,把毛巾遞回給了吳明


  吳明取過毛巾,輕輕一嗅,酒香之中透出淡淡的異香,不知是她的香粉味道還是體香


  輕輕一笑,吳明把毛巾收進了戒指之中

  綠裙櫻夢看到吳明輕嗅略微羞澀的低了低頭,坐回一旁,再看到吳明把毛巾一觸及沒,卻是大驚,麵具下露出的部分俏臉上突然一白,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再看向吳明竟然有些畏懼,再沒有之前”調戲引誘“的魅惑,大方,規矩的像個小學生

  吳明有些不明所以


  ”怎麽了?哪裏還不舒服嗎?“


  ”沒有,前輩,我很好,謝謝您!”回答規矩的不像話


  兩個人相對不相視,兩下無語,吳明也在頭疼下邊的對話該怎麽繼續,但是一股倦意卻襲上心來,居然困極……

  “那我們睡覺吧!”吳明有些迷迷糊糊,站起來向帳篷走去

  綠裙姑娘櫻夢,愕然呆在哪裏,心中紛亂如麻,這麽直接嗎?前輩啊,就算你要……也可以委婉一點吧,況且我也不會真的和你睡覺啊……我,我.……剛才隻是試探啊,不能當真的啊……這荒山野領的,我也沒有地方逃啊……媽媽呀,我該怎麽辦?……

  櫻夢欲哭無淚,腦海裏出現了種種畫麵,這位救他的前輩看著年輕誰知道是不是駐顏有術的數百歲的老妖怪,一定是的!他帶著傳聞中才有的空間戒指,那是一個年輕修士能有的嗎?吃的三耳土肉,鋪著銀狼皮,蓋著白虎裘,這些哪一樣都不是十萬惡山裏的鼎鼎大名的凶獸,一般的人境地境的修士能殺的了嗎?天哪,天境大修士嗎?


  我要死了嗎?

  我才十八歲啊,我最美好的年華,還沒有享受過愛情,沒有見過外麵的大好世界……

  他會不會是個老變態啊……會不會虐待我,會不會……用小皮鞭打我……

  胡思亂想的櫻夢,下意識的走進帳篷,幾乎就打算抵死不從,卻發現,吳明已經倒在榻上呼呼大睡,鼾聲連連


  原來,他說的睡覺就是真的睡覺嗎?櫻夢竟然覺的自己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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