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章 醒來

  我如幽靈般睜開自己的雙眼，映入眼睛裏麵的是窗外那高掛著的圓月。


  ??月亮的明暗處，多像真的有人在裏麵居住啊。


  ??月神…


  ??腦海中閃現出這個字眼的時候，聽到砰的一聲。


  ??我想轉頭去看看會是誰，隻是，身體似乎不聽我使喚，動也動不了。


  ??“醫生…醫生…我女兒醒了…”


  ??我朦朧中聽到了聲音，媽媽？沒錯，那是媽媽的聲音。媽媽的聲音漸行漸遠，帶著激動。


  ??醫生？媽媽？

  ??我到底還是回來了嗎？

  ??似乎自己又睡著了似乎又醒著，覺得一切離自己很遠的樣子。


  ??陽光燦爛地從窗外照射而入，白色的窗布隨風搖擺。我的思緒隨著風，飄得好遠好遠。


  ??那天，在歸原陣的時候，有股力量將我抽離而去。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隻是，等看到藍藍的麵孔時才知道，原來，自己仍然停留在哪裏。隻是，這次，沒有許幕。


  ??鳳鏡夜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見一絲血色。我以為他死了，但是，當手觸摸到他那微弱的心跳時，才切實地感受到，他還活著。隻不過，活著，也很難醒來。


  ??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鳳鏡夜才醒過來。藍藍說，那已經是奇跡。


  ??鳳鏡夜睜開眼的時候我正坐在他的床前，他看著我微弱地笑了下，“為什麽要留下？”


  ??為什麽要留下？


  ??那個時候，我沒有任何時間來做詳細的思考。


  ??是的，我想回去，可是，同樣的，我也不想你死。


  ??“許幕他…回去了嗎？”


  ??“也許吧…”


  ??許幕他到底有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我也不知道，因為，後來的事情到底如何，我無從考證。但想到那個時候他臉上蒼白的樣子，心裏的擔心便又加深一層。


  ??又過了一個月，鳳鏡夜的身體才徹底康複。


  ??而藍藍很一護，也在這個時候成親了。


  ??看著他們一臉的幸福，覺得一切都很恍惚。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實地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整個人似乎都飄起來一樣，沒有存在感。


  ??因此，他們成親那天，破天荒地喝了很多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酒量可以這樣好。一直想醉，隻是，一直都醉不了。難道，這裏的酒連香檳都不如嗎？

  ??曹操曾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不要喝了！”


  ??後來，鳳鏡夜過來搶下我的酒杯。


  ??“怎麽了？這麽吝嗇？今天是藍藍成親的好日子，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喝酒高興一下？走，我們去祝福他們？”


  ??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才覺得，腳步有些踉蹌了。


  ??“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


  ??鳳鏡夜拉我在一邊坐下。


  ??“折磨自己？我哪裏有折磨自己了？”


  ??“我每天吃好穿好睡好的，哪裏折磨了？”


  ??“你何必騙我…”


  ??鳳鏡夜的口氣有些悠然，我卻忽而環上了他的脖子，“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不是嗎？”


  ??然後笑了下，放開他，將頭扭到了一邊去。


  ??“這樣做…後悔嗎？”


  ??鳳鏡夜也將頭扭到了一邊去。


  ??“不後悔。”


  ??是的，我沒有後悔。因為你還活著。


  ??“安月雪…”


  ??忽而鳳鏡夜將我拉了出去，“我見不得你這個樣子。”


  ??“那你想我什麽樣子？”


  ??我毫無理由地大聲喊叫起來，“我是什麽樣子的？我都快忘記了我什麽樣子了？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誰，我不知道！！”


  ??我像是發了瘋似地大聲叫嚷著，鳳鏡夜將我的頭埋進了他的懷裏。


  ??我每天看的鏡子，看到的都是青鸞的模樣，所以，已經懶得連鏡子也不用看了。


  ??而青鸞，可憐的她，至今仍然在那月海之底裏。


  ??很少這樣嚎啕大哭，但是那一天，似乎是真心裏麵所有的淚水都哭了出來，有一種暢快感。


  ??哭過之後，似乎酒精在那個時候才發作，醉了過去。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