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她的動作
緩慢地從箭桶中抽出了一根羽箭,摸了摸箭尾的翎羽,趙子慕不由地笑了一下。
好吧,因為趙子慕平時都是不笑的,所以這一淺笑倒不由地讓司徒元囂有點愣住了,心中暗罵道:“小白臉。”難怪可以將寧安迷得神魂顛倒。
趙子慕抽出了箭以後卻沒有馬上射,而是讓人將靶子在向後移動了五十步,擺在了一百五十步開外的地方。
司徒元囂眼皮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了,目光緊緊盯著麵前的人,想開口出聲嘲笑他,卻又覺得這人並不是那種自大的人,於是隻好按耐著心中的躁動,靜靜地等著她出箭。
回頭對著司徒元囂又是微微地一扯唇角,司徒元囂差點跳了起來,突然很想告訴他,笑什麽笑,再笑就把你賣到男風館!
趙子慕的身體看起來柔韌又瘦弱,卻讓人感覺身上蘊藏著神奇的力量,隻輕輕地將手中的長弓一台,箭搭弦上,眼神便立刻隨著手上的動作變得鋒利了起來,宛如她手上的箭一樣,渾然一體,人箭合一。
一些營中用箭的老手見了趙子慕的這種氣勢都不由地驚呼了起來,心中不由地有點激動,因為他們清楚,能將手中的弓箭拉到這種程度的人,箭藝往往已經達到了神乎其神的程度。
這種射手幾十年可能才出一個,如果此時現在真的出了一個,那麽將又會是一件轟動的事。
而一些以為趙子慕故弄玄虛的人則在外圍起哄了起來,嘲笑著她道:“喲,那人不會是知道自己輸定了才故弄玄虛的吧,我們可不吃這一套,對吧?”
說著還問向了旁邊的人。
“對啊,不就是輸嗎,怕個鳥,大不了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然後向殿下負荊請罪求五皇子饒了你,說不定殿下寬宏大量這次還可以當你一馬呢。”
“快點,沒把握就認輸,拖拖拉拉地像個孬種!”
真是說什麽的都有,趙子慕看了司徒元囂一眼,又笑了一下,然後將目光移到了百米之外的靶子上,臉色一緊,手中的箭唆地一下就放了出去。
砰!砰!
一前一後兩個聲音差不多同時響起,然後所有人驚愕地發現趙子慕手中的弓斷了,一百多米之外的靶心中一支羽箭顫巍巍地牢牢插在那裏,所有人的心都顫了一顫,就像是插在了他們的心上一樣。
斷弓出利劍,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卻讓所有人的心中震撼,整個校場鴉雀無聲,瞬間靜了下來,隻呆呆地看著場中的那人。
然而不等他們反應給過來,趙子慕又迅速地廢了兩張弓,射出了兩支羽箭,照樣不偏不倚地射在了一百五十步之外的靶心上。
三箭全中,而且射程比司徒元囂遠多了,司徒元囂臉上表情變換莫測,然而趙子慕射完便已經離開了,絲毫也沒有在意別人的反應,隻是看了司徒元囂一眼便不緊不慢地走遠,也沒有提跟他打賭的事,從容自若。
然而她從容平靜的離去的身影卻牢牢地印在了司徒元囂的眼中,讓他的目光閃爍不停。
而一些剛才嘲笑過她的人臉上像被人用火燙了一下,臉色通紅,這也說明了事實永遠比耍嘴皮子更有力。
……
……
陳靳給趙子慕請功的折子被準了,草原上的事讓她順利的被升為了百戶長,從此那一百戶營的將士歸她指揮。
平時沒事的時候趙子慕會帶著她的人去邊鎮周圍溜達溜達,然後便是像所有的將領一樣練兵,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日子久了以後,所有人便發現她們營中的馬匹漸漸多了,裝備也更加優良了,他們每個人手裏的武器一看就與別營的將士不一樣,若仔細看他們抽刀的時候就會驚愕的發現他們手中的兵器都是由工匠手中的百煉精鐵製成的,日光下都能感覺到那兵器所散發的冰冷寒意。
許多見過人都十分不解,這個營擁有如此優良的裝備難道是他們的將軍給他們開了小灶?
因此有些百戶營的將領還特意地跑去問了雲森,雲森的答案很幹脆,將膽敢找上門的人都一窩蜂地轟了出去,隻留給了他們一句話。
老子沒錢!有錢的話會閑著沒事將錢都拿去裝備一個百戶營嗎!
至此,所有的百戶營長都不再去找雲森了,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趙子慕營本身上。
而且許多人發現趙子慕手下兵士的精氣神也漸漸與其他營的將士們不一樣了,渾身上下看著都讓人覺得帶著一股子煞氣和狠意,就算是很多高級將領發現這種都震驚了。
因為這種煞氣和狠意不是經常在戰場上廝殺的人是無法帶有,但誰也無法得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因為陳靳有令,誰也不許插手趙重的事,所以一些人雖然知道一點,但也不是太清楚,就連她的直屬上司雲森也一樣。
而離西北大營不遠的草原上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甲鬼衛,他們斬殺匈奴人的勇士,搶奪他們的財寶,賤淫他們的女人,他們是草原上突然出現的魔鬼,無惡不作,給草原的一些部落帶來噩夢一般的恐懼。
這隻黑甲鬼衛經常會在深夜裏出現在草原上,在一些部落的邊緣地帶遊蕩,因為人少,速度快,又擅於隱匿,因為沒有人可以抓到他們。
這個百人的隊伍就像幽魂一樣,每個人都黑衣黑甲,每個人的臉上都覆蓋著黑色的麵具,他們不會正麵地跟那些匈奴人作戰,他們隻會借著夜色的掩護,在你措不及防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
他們比草原上的狐要狡猾,也比草原上的狼還要凶狠,許多匈奴的勇士都倒在了他們的刀下,並且他們在殺人的時候始終貫徹一個原則,能殺便殺,能搶便搶,對於放火這種事做得更是順手,總之這一群人在草原一些小部落的眼中就是一群魔鬼,強盜!
而這支人馬是一個月前出現的,在他們和大梁作戰一個月之後這支人馬便莫名奇妙地出現了,他們最開始出現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因為與他們交手的時候所有的匈奴人都發現他們很弱,帶著大梁軍士身上固有的畏縮氣息,甚至還曾被他們追著狼狽而逃,可是令匈奴人驚奇的是他們從不曾因為失敗而改變策略,一次又一次地偷襲他們,直到成為所有人的噩夢。
而那隻令所有人畏懼黑甲鬼衛有一個神秘的首領,就像所有的黑甲騎士一樣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所有的匈奴人看見他的匈奴人都隻能看到一個纖瘦而挺拔的身影,而且就是這個他們眼中看起來十分弱小的身影,卻帶領著越來越強悍的黑甲鬼衛給他們帶來無盡的恐懼。
他們的馬不比匈奴人人的慢,武器更鋒利,在麵對敵人時比他們更狠更瘋狂,在該退走時毫不猶豫,這樣的隊伍讓他們如何去打?
更令人可恨的是,他們從不跟比他們人數多十倍的匈奴人作戰,戰術往往還是偷襲,因為讓許多匈奴的小部落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更小的部落更是直接被他們滅了,繼草原那一次尋找林慶而鬧得人心惶惶之後,草原上的不安又一次悄悄地在一些不被王庭重視的地方燃起,或許直到他成為整個草原的恐慌的時候才會落入穆珂的眼內,但那時候會不會太晚了呢?
兩個月過去了,春去秋又來,趙子慕帶著自己的部下最近已經停歇下來了,沒有錯,帶著人在草原上搞風搞雨的人就是她。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手下的人迅速地麵對即將到來的冬季,才能在匈奴人來犯的時候收割匈奴人的人頭,並為她建立赫赫戰功。
雖然在她帶兵的時候不免也有傷亡,可是她的頂頭上司卻沒有找她的麻煩,這裏麵不僅有陳靳的幹預,重要的是每次她出兵回來之後經常會給他送去她在草原上打回來的獵物和特產,而雲森也因為此人身後不僅勢力太大而且識趣,因此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且他很喜歡她從草原上給他帶回來的特產與禮物,而他也終於明白手下那些精銳的兵馬到底是怎麽練成的了。
雲森心頭劇鎮,甚至動了讓他幫助自己練兵的念頭,不僅趙子慕他們每次從草原回來的收獲讓他心動了,還因為她手下那批可以無視匈奴人在大草原縱橫的實力。
而且不管趙子慕如何厲害都是他手下的人,若在戰場上表現出色那也有他很大的功勞,但因為一些事他還是壓下心中的念頭,因此隻是對於她所做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插手,也不阻撓。
於是趙子慕帶領的部下便成了整個西北軍中若有若無的一個特殊存在,而因為與匈奴離得近,很多人也聽到了一些風聲,知道有一支神出鬼沒的隊伍經常出現在草原上,幹著一些讓匈奴人痛不欲生的事,而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跟趙子慕有關,不過傳聞畢竟是傳聞,沒有真憑實據的事誰敢亂說,更何況他們也根本不相信這是他們一個百戶營的人幹的。
匈奴人越將黑甲鬼衛等人傳得神乎其神,西北軍的軍士便更加不相信了,因為整個西北軍中都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人才,而且在他們看來趙重那個小將個人就算再怎麽出色,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內將手下的上百人都訓練成讓匈奴人都聞風喪膽的黑甲鬼衛。
於是抱著懷疑與探究,找麻煩的上門了。
司徒元囂出現在趙子慕麵前的時候,趙子慕正在給她手下的人放野,嗯,換個說法來說也算是懲罰。
因為這陣子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草原上溜達了,所以趙子慕的部下昨天突然就有點不安分了,因此為了消磨消磨他們不安分的情緒趙子慕一早起來便讓營裏所有的馬挨個將他們溜一圈。
於是司徒元囂來到他們營地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景象,百多號漢子在夏末微涼的日光下追著一匹匹馬在寬大的場地上狂奔,汗水與唾沫齊飛,煙塵與熱氣共舞,一群人一個個喘得跟條大柴狗一樣,而他們的身後跟著三個人,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鞭子,一邊大聲地喊道。
“你們這群混蛋都知道錯了嗎?”
“報告,我們錯了!”
“錯哪了!”
“犯賤!”
“這個回答好不好!”
“不好!”
“以後還敢不敢了?!”
“遵大人號令!”
聲音響亮得讓埋頭於一本兵書中的趙子慕抬起了頭來,看著一群奔跑的人笑了一下道:“不錯,跑的再快點。”
經過她身邊的軍士立馬激動地轉身看向她,大聲地道:“謝將軍誇讚!”
於是整個隊伍跑的更快了,趙子慕臉上帶著笑意隨意地從地上撚起一塊小石子,嘴裏輕聲道:“那好,作為你們態度獎勵,我再給你們一點額外的獎賞。”
話剛說完,一顆櫻桃般大小的石子嗖地一聲便飛向了正在奔跑的馬兒中的馬屁股上,一聲長長地嘶鳴過後,那匹受了刺激的棗紅色烈馬便更加地撒開了四蹄狂奔起來,卷起塵煙陣陣。
追在馬匹股後麵的將士們:“……”
將軍我們錯了(ㄒoㄒ) ……
司徒元囂:“……”
月五那個家夥幸災樂禍地在後方大笑道:“小的們,再快點!後麵還有十匹!哇哈哈哈哈哈!”
百戶營的將士:“……”將軍,五大人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