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萬馬奔騰,今夜很熱鬧!
漸漸的轟雷一樣的馬蹄響了起來,震得匈奴王庭的地麵都抖了起來,所有沉睡中的匈奴人都驚慌地跑出了營帳,遙望著他們豢養馬匹的方向。
“報——!”
一個匈奴的小兵迅速地跑到了穆珂的王帳之前跪下來,氣喘籲籲驚慌地在門口稟報道:“大汗!不好了,不知道為何我們的馬匹突然像瘋了一樣地躁動了起來,不光是我們豢養馬匹的地方,就連我們現在營地中的馬匹都瘋狂了起來,而且我們的人現在已經控製不住了,它們已經掙紮著快要跑走了!”
穆珂聽到了外麵的聲音連忙披衣出了大帳,聽了手下的匯報之後立即臉色陰沉地道:“立刻召集所有的人手給我不惜一切辦法讓馬匹安靜下來,否則提頭來見!”
小兵連忙應是便離開了,說的簡單,但匈奴王庭豢養的大的小的馬匹算起來起碼有十幾萬匹,而且他們營地中已經動用了的戰馬也有十幾萬匹,如果這些馬都衝撞起來,別說是人了,就算是草原上最凶猛的獅子也會被踩成肉渣,情況比穆珂想象的還要嚴重。
而趙子慕給那條河裏下的藥可能使今天所有去那裏喝水的馬匹都喝了,即使河流會因為河水的流逝而使藥效減輕減短,可能隻要一個多時辰就足以讓那些馬恢複正常了,可是匈奴人並不知道這些,他們可能會為了控製那些馬匹的騷動和衝撞而殺馬。
而且即使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抱著保護住馬匹的心思,可是當那些瘋狂的馬兒尤其是戰馬出現傷人,衝撞大營,甚至是有人死於那些馬匹之下的情況的時候,穆珂是選擇先保護住他的人員還是先護住他的馬匹呢?
答案不言而喻,如果他不選擇先救為他賣命的匈奴將士的話,那麽別說是部落首領,就算是匈奴小兵有誰還會聽穆珂的話?還會臣服於他這個大汗。
情況很快便像趙子慕希望的那個方向發展了,發了瘋的馬匹四處毫無方向衝撞奔逃,匈奴人很快就發現平時溫順的馬匹如今就像一頭頭瘋牛一樣,在草原上四麵亂竄,而且他們驚恐地發現一部分馬匹正從西邊的馬場那邊朝王庭衝了過來,並且少說也有兩三萬匹!
夜幕下萬馬奔騰的場麵正如一場黑色的大型雪崩一樣,向著王庭大帳的方向滾滾洶湧而來聲勢駭人而恐怖。
地麵抖動並發出了如悶雷一樣的聲音,震得所有匈奴人的心都抖了一抖。
穆珂的眼睛紅了,如此多的馬匹足夠供給兩三萬的將士出征作戰,而且這麽多的馬匹要用多少匈奴人的心血去養才有今天的成果啊!
而且如果失去了這些馬匹他們拿什麽去與大梁作戰!
穆珂的心在發疼,手中的彎刀握的死緊,耳邊是他匈奴將士驚恐地尖叫和戰馬嘈亂的怒吼和悲鳴聲。
左賢王達力眼看情勢已經控製不住了,一把在他的身前跪下懇求道:“大汗!不能在這樣下去了,現在那些發了瘋的馬匹離我們已經不足一千米了,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可能就會被那些已經瘋狂了的馬兒踏成肉沫!而且我們已經有人被馬匹踩死了,您,快下令吧!”
達力抬起頭焦急地道,穆珂目光定定地看著遠處雜亂的馬匹和人影,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才一個晚上的時間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林慶逃走了,他們王庭最勇敢忠實的夥伴瘋了。
這一切到底是誰做的?他這一生都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穆珂的眼中突然露出了凶光,狠聲對達力道:“對所有的匈奴將士傳我的命令,實在控製不住可以殺馬!如果敢讓那些瘋狂的馬兒靠近王庭百丈之內,所有人提頭來見!”
達力心中一凜,立即低頭領命。
很快匈奴的弓箭手便馬上集結了起來,在草原大帳三百米之外一字排開,夜幕中他們抬起了弓箭,迅速將黑梭梭的箭頭對準了那些衝撞而來的馬匹。
一萬士兵,隻需要三輪就能將眼前幾乎所有的馬匹射殺殆盡。
當第一匹馬在匈奴士兵的弓箭之下倒下後,穆珂閉上了眼睛,不多時馬匹的哀鳴聲漸漸地多了起來,一聲聲沉重地倒地聲也在匈奴人的耳畔響起,像是一首哀樂一樣在草原夜幕下的上空回蕩。
很快濃鬱的血腥味順著微熱的夜風飄蕩了整個草原,就連躲在草原深處的狼群都聞到了血液的味道,從狼窩中站了起來遙望匈奴王庭的放向在不安地戳戳欲動。
所有的匈奴人都沉默著,心痛著,注視著這一切莫不做聲,雖然草原人對大梁人夠殘忍夠血腥,可是他們對自己的馬兒卻很好,甚至將它們看成自己最忠誠的夥伴,眼前的這一切讓他們難以接受。
穆珂眼睛通紅,盯著一幹匈奴的將領道:“今日發生的所有事都要給我查個明白!察查爾,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如果三天之內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麽你就自己砍掉自己的胳膊吧!”
“是!”察查爾立即慌亂地領命。
而在馬匹開始騷亂之時,趙子慕就趁著所有的匈奴人都手忙腳亂的時候帶著全部的禁軍都衝了出去,並且殺了一批匈奴人之後便立即將他們的衣服換上,等到穆珂發現之後卻也沒有辦法和時間應對了。
因為除了馬場的馬之後他們營地有的馬也喝了那條河的水,現在他們人慌馬亂,即使收到了消息,卻也沒有時間去搜查他們,現在派人去通知那些部落的首領讓他們調人卻又已經來不及了,隻能一邊製服馬匹一邊警惕這支逃走的兵馬做亂。
看著不遠處暴跳如雷的穆珂趙子慕滿意地笑了起來,她已經讓那些將士們拿著她給的地圖趁亂離開了,幾天之後他們會在山穀裏與張信他們一起會合,她留了下來隻是為了一睹他們現在的讓人舒心的景況,然後回去跟林慶說說讓他解氣。
趙子慕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因為這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的氣氛實在是與匈奴王庭其它地方的緊張氛圍很不同。
嗯,怎麽說呢,她站在所處的位置靠近一頂寬敞的大帳,在所有人都忙於製服那些馬匹的時候隻有這個地方的人最輕鬆,甚至有些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味道。
可是他們的這種幸災樂禍很快就被打破了,在這種緊張的時候穆珂並沒有忘記他親愛的弟弟塔塔,在不經意看到暗自看戲的塔塔之後便立即命令他帶著自己的人也一同加入了製服馬匹的隊伍中。
塔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之後怨毒地看了穆珂一眼便也帶著人一起行動了起來。
隱蔽之處的趙子慕笑了一下之後,便跟上了他,在他拽住一匹烈馬之時故意彈了一塊沙石擊在了最脆弱的馬屁股上,讓本來就是瘋狂中的馬兒一個受痛,更是忍受不住地抬起了蹄子,猛烈地往塔塔的胸口踩了下去。
塔塔驚得睜大了眼睛,而離他身邊不遠處的幾個親衛不知為何都同時絆倒了一下,因此這時無論是誰也來不及救他了,塔塔立即抽出了自己的彎刀就要向馬脖子紮去,可是即使他現在紮傷了這一匹馬,那沉重而又凶猛的蹄子照樣會朝他落下來。
在塔塔驚慌之下正想側身避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支手,纖細蒼白而又有力,一下子搶過了他手中的繩子,在那匹烈馬的蹄子還沒有落下來之時就一個用力,主動將繩子一扯。
砰的一聲,塔塔的身前濺起了巨大的灰塵,引得不少匈奴的將士都轉頭看向了這邊。
見到塔塔手裏的繩子和他身前倒地不起的戰馬,都發出一聲驚訝的喝彩聲,他們從來沒有發現他們的三王子殿下竟然還有如此神力,真是讓他們佩服!
看著地上倒地不起的戰馬以及不遠處黑暗中站著的人影,塔塔目瞪口呆的同時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幹澀,如果剛才的那個人想要對付的是他的話,那麽他現在肯定已經像這匹馬兒一樣躺在這裏了,而且連進去的氣也沒有。
塔塔看著角落處的神秘身影還是忍不住地向那一處走去了,當然他的身邊還跟著幾個人。
待到離那處隻有半丈的時候,那人還是沒有動,塔塔敢肯定王庭之中肯定沒有一個身手如此了得的勇士,而且在他靠近之後,他看見他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後的幾人一眼。
塔塔想了想,還是讓身後的幾人止住了腳步,自己一人獨自向那個人走去,因為如果那人想要對他不利的話,憑他的身手剛才完全可以殺了他。
而等他走近了之後,塔塔才發現那個人裹著一件黑色的披風,但裏麵卻還是隱約可以看見是匈奴的服飾的,但從那瘦削的身影上看來卻不像個匈奴人。
塔塔小心地試探道:“你是什麽人?”
趙子慕笑了一聲,將頭從幽暗的陰影中抬了起來,塔塔便看到了一張很白很清俊的臉,跟他瘦削的身材很符合。
“你是漢人!”塔塔立即握緊了自己手中的彎刀,威脅地看著趙子慕,似乎她一有什麽動作他便會馬上一刀將她的脖子砍下。
趙子慕的嘴角漾起了一絲邪意,目光水幽地看著他。
這個匈奴的三王子還真是不誠實,如果想對她動手的話隻要向不遠處的士兵招呼一聲就可以將她拿下,到時就算是她武功再高也一樣會束手就擒,可是他偏偏沒有這樣做。
趙子慕向他走進了一步,塔塔警惕地抽出了半截彎刀,額頭也多了幾滴汗水,塔塔在想自己是不是魯莽了,或許他真的應該先將他手底下的人招過來?
沒想到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又輕笑了一聲用優雅又冷清好聽的桑音對他緩慢地道。
“王子殿下不必緊張,我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