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他知錯了
白潔的地板慢慢的綻開鮮紅的血花,言景喏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似乎並沒有因為這觸動而放棄進產房,他一步步的走進去。
看著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的女人,裏麵的血腥氣息很重很重,他的眼圈慢慢泛紅,最後竟然哭了出來,饒他這麽多年在言家,遇到很多次險阻,他都沒掉過淚。
但是今天他真的哭了,甚至是那種嘶聲裂肺的哭。
言景喏幾乎是跪在沐璃身旁,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向她的臉頰探去,她的臉頰涼涼的,言景喏隻覺得胸口位置仿佛被什麽東西撕裂了一樣。
剛剛那個護士怎麽說的?小璃死了?開什麽玩笑,小璃怎麽可能死?不可能!
“小璃。”他貼近她的唇,語氣輕盈的仿佛鵝毛一樣,“寶寶,我來了,寶寶我在你身邊呢,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寶寶,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我們還要一起撫養孩子的,你甚至還沒給寶寶起名字,我們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做,你怎麽能走呢。”
劇烈的疼痛從背後傳來,他哭的像是淚人,用力的攥著她的手,生怕失去她。
“寶寶,你醒醒啊,看看我。”
“你怎麽能丟下我呢,寶寶,我錯了,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要我怎麽樣才能醒來?”言景喏嘶聲裂肺的哭著。
眼睛瞪的赤紅赤紅的,身體心髒的一部分像是被狠狠的撕裂成了碎片,怎麽都無法修補,他的寶寶怎麽會死呢?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做夢!全都不是真的!
劇烈的疼痛一陣陣的拉扯著他的神智,神智變得越來越恍惚,他隻能用力的抓住她的手,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最後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滿身疲倦的沐璃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漆黑,肚子傳來一陣陣的漲疼,她下意識的想去摸肚子,但是渾身沒勁,連抬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啪--
燈亮了,照亮著周圍的環境,她似乎處在一個黑暗的小屋內,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走來,她閉上眼睛深呼吸著。
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她現在一無所知,隻覺得她摔了一跤,然後被言承恩送進了醫院,別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腳步聲停在房間門口,屋內有人打開了門,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老爺子,您來了。”
老爺子?是誰?沐璃努力的想抬頭去看,但是都是有心無力,身體怎麽都動不了,隻能任由那聲音慢慢接近她。
“她還沒死?”
“之前昏死過去,現在緩過來了。”一個機械化的男聲響起,“老爺子,她怎麽處理?”
一道滄桑的輕歎聲響起,突然眼前的燈一黑,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沐璃的心狠狠往下沉著,就這麽連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瞪著他。
“看到我很吃驚?”言老爺子淡淡的笑了笑。
沐璃嘴巴動了動,卻沒力氣開口,她之前費勁了力氣,現在整個人虛弱的連睜眼閉眼都覺得累,她就這麽盯著他看,猜測著他的意圖。
她的心底突生起不安來,隱約的覺得言老爺子出現在這兒不是什麽好事兒?他到底想幹什麽?
言老爺子背著手,冷眼盯著她,“沐璃,你沒進言家的時候聽說過吧?我們言家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如果我想讓誰消失,我有的是辦法。”
沐璃的呼吸一緊,閉上眼睛,心底騰升起驚恐來,言老爺子想殺她?為什麽?她哪兒做錯了?
“言家很複雜,但是我這個人最恨的就是兄弟殘殺。”言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我三番兩次暗中提醒你,看來你根本沒聽。”
沐璃死死的咬著舌尖,虛弱的問出口,“兄弟殘殺,是什麽意思?”
“看來你不清楚?”
守在一旁的年輕醫生推了推眼鏡,低聲道,“你在產房的時候三少爺四少爺打了一架,開了槍,兩個人都中了彈。”
沐璃呼吸一緊,慌張的看向言老爺子,剛想開口卻覺得喉嚨一梗,說不出話來。
“老三老四是我最看重的繼承人,尤其是老四,他們今天的做法讓我很失望。”言老爺子冷言道,“而偏偏他們都是因為你犯了錯。”
“既然你是罪魁禍首,我還有理由留著你嗎?”
沐璃閉上眼睛,心底明白,今天這一劫算是度不過去了,言老爺子想殺她,誰能攔得住?更何況言景喏言承恩兩個人都中了彈,生死未卜。
這一瞬間沐璃真的覺得特別絕望,特別的孤立無援,她想到那個未見麵的孩子,想到言景喏,眼淚不由的掉下來。
“沐璃,怪就怪他們兩兄弟都愛上了你,梁醫生,找兩個靠譜的人處理了她。”言老爺子大手一揮,便大步走了出去。
梁醫生看著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將白色的布蓋在沐璃的臉上,很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她便被人推出去了。
之後仿佛被推進了一輛車內,期間還能感受到車的顛簸,肚子一陣陣的往下墜疼,她絕望的處在黑暗裏,她是要死了吧?
車子似乎停下了,耳邊傳來海風呼嘯的聲音,經過一顛簸,她隻覺得小腹的墜疼再次傳來,終於忍不住疼她緩緩的暈了過去……
海風呼嘯,寂靜的夜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地獄……
五年後--
歐洲地下賭場,一個穿著灰色西裝,頭發亂糟糟的男人,滿臉緊張的盯著桌子上的籌碼,緩慢的拿手搓開,看到裏麵的數字晦氣的拍在桌子上。
“真倒黴!”
麵前的籌碼全部都輸掉了,他氣惱的抓了抓頭發,退下桌來,對賭場的人笑嘻嘻的說道,“我能繼續借點錢嗎?”
“何先生,您已經借了賭場一千五百萬了。”一旁的侍應微笑著開口,眼神裏卻不免透著幾分藐視。
他狠狠的抓了抓頭發,“去叫你們老板來!我何子恒就這麽沒麵子?連這麽點錢都借不出來?你知道我侄子是誰嗎?”
侍應不悅的蹙眉,“你侄子我怎麽知道是誰。”
“就你這孤陋寡聞的樣兒,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去叫你們老板來!”
侍應哼了一聲,不甘不願的去了樓上,很快二樓便下來了一個人,此人穿著唐裝,雖然人到中年麵容卻很硬朗,尤其那雙眼睛,透著幾分銳利。
“小君,你怎麽這麽不識趣?連何先生都不認識了?去,給何先生加五百萬的籌碼。”常三皮笑肉不笑的吩咐。
之前的侍應應了一聲,將兌換好的籌碼交給何子恒。
何子恒見到常三嘿嘿一笑,“常三爺,這兒是您坐鎮啊,不知道薛老板最近怎麽樣?”
“薛老板很好,不牢何先生惦記,這籌碼可以借給何先生,不過可是要簽合同的。”常三示意手下。
何子恒已經輸紅了眼,那還管什麽合同不合同的?幹淨利落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常三爺,不聊了,我先去玩了。”
說著他急急的紮進了賭桌裏,常三眯著眼睛看著他,渾濁的眸子透著幾分嘲諷,跟在常三身後的手下阿離麵露鄙夷。
“三爺,他已經陸續的借了一千五百萬了,你為什麽還要借給他啊。”
“放心吧,他還有個侄子在呢。”常三伸出手指,阿離立即點燃了一根雪茄放在他的手指間,“何子恒這個人很鬼,盯緊他。”
“是!”
臨到夜晚,阿離急急的敲著辦公室的門,常三慢悠悠的走出來,冷淡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何子恒把錢輸光了想跑,被我們的人逮到了。”
常三臉上沒有半點意外,反而露出了幾分玩味,“看緊了。”
說著回到辦公室內,打電話聯係了國內,三個小時後,常三接完電話之後給一個號碼發去了信息,“魚兒上鉤了’。
他冷嘲的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玩具槍,抬腳就走。
本來常三冷冽的摸樣還讓人有幾分懼怕,再一看到他手上拿著的玩具槍,竟然覺得他有幾分和藹。
賭場附近的一處房子內,常三打開門,目光微微一掃,便注意到了落地窗前正在玩玩具的小人兒,他穿著儒雅的小樣式西裝,圓圓肉肉的臉頰,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十分可愛。
這個小孩子麵容很精致,很可愛,本來正在玩玩具的他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到常三之後眼睛一亮,露出幾分欣喜。
“三爺爺。”他甜甜的喊了一聲便撲進了常三的懷裏。
常三寵溺的抱住他,“臭小子,你幹嘛呢?”
“玩玩具啊,小茹姐姐買給我的。”他抱著常三的脖子,甜膩膩的說道,“三爺爺,媽咪什麽時候回來?我都三天沒看到媽咪了。”
“她估計要晚一點回來看你。”
小男孩不悅的撅起嘴巴,眼睛淚汪汪的,有些不滿的說道,“可是今天是我生日啊。”
常三聽到他這麽說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三爺爺這就給你媽咪打電話,別哭別哭。”
小男孩兒瞬間露出笑容,抱緊常三的脖子,“一念最愛三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