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同病相憐
沐璃的唇抿了抿,手攪在一起,分明有些緊張,“阿恩因為我受傷,我想去看看他。”
言景喏突兀的笑了起來,靠近她,直接把她抵在樓梯間,眼神晦暗不明卻透著絕對的冷漠,“什麽時候你們關係這麽好了,叫他阿恩?”
“……”沐璃無語,有些看不懂他。
他卻直接捏著了她的下巴,語氣張揚不勒,“不過一晚上沒見就想他了?”
“你胡說什麽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不耐煩的把他的手拍開。
“救命恩人……嗬。”他冷笑出聲,眼神有一瞬間的恍然,退開幾步冷漠道,“你不必出去了。”
“為什麽?”沐璃有些炸毛的質問,以為他不許她見言承恩。
言景喏轉身下樓,淡淡開口,“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你也去收拾一下,我們下午走。”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很酸澀,很難受,他是在責備她給他添麻煩了嗎?所以表現的這麽不耐煩?沐璃的鼻子一酸,有些不知所措。
言景喏出了別墅,守在外麵的張鐵立即走過來遞給他一根煙,“先生,您打算如何處置夜家?”
在昨天尋找回沐璃的時候言景喏就派人把在水一方的門關好,一番搜查下居然發現夜晚歌不見了,他們便猜到是這一切是夜晚歌做的。
而殺手在昨天便已經招供,說是一個女人找他來的。
“夜家……”言景喏不屑的冷笑一聲,狠狠吸了一口氣煙,“以後A市再無夜家。”
張鐵明白了,表情裏卻染上幾分擔憂,“可是老爺子那邊……”
“我還管什麽老爺子?我的女人差點死掉!”言景喏低吼了一聲,煩躁的吸著煙,此時整個人都顯得特別暴戾。
“我明白了。”張鐵領了命令便率領兄弟離開了。
言景喏將煙吸完,又在外麵待了一陣才回到別墅裏,上了二樓,看到沐璃正在收拾衣服,他站在門口腳步一頓,不怎麽該如何麵對她。
沐璃收拾好衣服,轉身去拿別的便看到了言景喏,他一臉低沉的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情緒卻看上去特別差。
兩人四目相對,言景喏一下子便察覺她眼圈很紅似乎哭過,眉心一皺,想到之前似乎又口不擇言說了不該說的話。
嘴巴一張,卻不知道該怎麽道歉,就這麽不尷不尬的對視了一會兒。
“東西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什麽時候走?”她的語氣極其冷漠,沒了之前小女人的嬌羞,仿佛麵對的是陌生人。
“吃過飯就走。”
她挑眉不開心的拒絕,“不想吃。”
“寶寶會餓。”
他說道‘寶寶’的時候沐璃的心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是轉念便反應過來了,言景喏口中的寶寶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她。
像是吃了酸梅,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再次掉下來,她果決的轉身冷漠的拒絕,“寶寶也不餓。”
“那收拾好了下來。”
說完言景喏便走了,沐璃更加委屈,昂起頭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淚,吸了吸鼻子去拽足足四五十斤的行李箱。
費勁的將行李箱拽出去,一步一步的下台階,而言景喏就站在樓下背對著她,他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而沐璃也不想求他。
就在這時,她一個不慎腳趾被行李箱壓了一下,她疼叫出聲,言景喏終於回頭,蹙著眉頭看她。
沐璃疼得呲牙咧嘴,直接蹲下來去揉被砸到的腳趾,一邊揉一邊哭,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錯了,讓言景喏變得這麽冷漠。
皮鞋的聲音一點點的接近,她胡亂的擦幹眼淚,深吸了口氣,裝作不在意的站起來,當著他的麵繼續去拽行李箱。
言景喏按住她行李箱上的手,她抬眸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卻連解釋都沒有,直接搬著行李箱下了樓,她更是一臉的陌然,最後跟著他出了別墅,外麵停著兩輛車。
張鐵接過行李箱裝好,沐璃快步追出去,“我去跟張鐵坐一輛車。”
言景喏的脊背僵了一下,連頭都沒回,冷漠的開口,“隨你。”
她的心又像是被一隻大錘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拉開車門上車,嘭的帶上,力氣很大,像是在跟誰慪氣,她也的確在很言景喏慪氣。
那個混蛋……
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怪她太笨,連那麽簡單的當都上?還是已經……嫌棄她了?
張鐵的車子駛回了言景喏私下的公寓,而他根本沒回來,張鐵把行李箱拿進來放好,一本正經道,“先生去了公司,沐小姐坐了五個小時的車,先休息一下吧。”
“去了公司。”沐璃自嘲的笑了一聲,“他是不想見我吧,罷了,你走吧。”
沐璃坐在落地窗前,雙臂抱膝,眼睛無神的看向外麵,心底一片淒涼。
夜晚言景喏回來便看到坐在窗邊的女人,他眉心一皺,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盡自的走到浴室裏洗了澡,她宛如一道雕塑,紋絲不動。
“吃飯了嗎?”言景喏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走向她。
她依然不語,言景喏的眉頭皺了一下,走過去將她的身體板過來,看到她掛滿淚痕的臉,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下。
手忙腳亂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嫌我回來晚了?”
沐璃用不輕不重的力氣推開了他,眼神裏滿滿的冷漠,“我累了,先休息了。”
說完直接回了房,言景喏呆在遠處,手微微攥成拳頭再鬆開。
沐璃側躺在床上,聽到他上床的聲音,下一秒被他抱住,她沒掙紮任由他抱著,眼淚卻緩慢的砸了下來。
隔天一早,沐璃睜開眼睛便下意識的去摸身旁的人,手一涼,摸了個空,心再次墜落下去,嘲諷的笑了笑,原來他早就走了。
抓了抓糟亂的頭發,穿著睡衣走出房間,卻愕然發現言景喏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西裝褲,動作熟練的做早餐。
沐璃下一秒就覺得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醒了?”言景喏抬頭,臉上露出濃鬱的笑容,“洗洗臉過來吃早餐。”
沐璃的心被他的笑容暖了一下,急匆匆的洗漱好便來到了餐桌旁,兩個人對麵坐著,她低頭喝粥,雖然兩個人依然沉默,但是關係卻有所緩和。
至少沐璃的心裏是這樣認為的,他還願意給她做早點,願意衝她笑。
“小璃。”
她抬起頭看著他那張俊顏,認真的點頭,“我在。”
“這些天你是不是不高興?”
她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沐璃低下頭裝作不在意的摸樣,“沒有。”
在遇險的時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言景喏,在被獲救的那一刻她以為會被責備,會被他罵,會被他關心,沒想到的是,什麽都沒有。
不,冷漠,他從頭到尾都很冷漠,她會沒情緒嗎?
“對不起。”
沐璃忍不住抬眸看向他,宛如再看一個陌生人,他們的關係居然已經冷漠到用‘對不起’來維持了,這一刻鋪天蓋地的心酸壓過來。
酸澀的感覺讓她有些喘不開氣,就這麽呆滯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很陌生。
言景喏想說的話很多,但是到嘴邊卻隻剩下這三個字了,他看到她眼睛裏的失望,想解釋什麽,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低頭去拿手機,看到上麵的號碼他眉心一皺,接聽。
“怎麽回事兒?好,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他歉意的看向沐璃,沐璃無所謂的笑了笑,艱澀的開口,“你去吧。”
言景喏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站起來拿著外套離開了。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沐璃維持的所有理智一瞬崩塌,勺子啪的落在餐桌上,她整個人趴在餐桌上大聲哭起來。
哭的聲嘶力竭,那又怎麽樣?反正家裏沒人,反正他不在,隻有她一個人。
門鈴響了,伏在餐桌上的沐璃抬起頭,胡亂的擦幹眼淚,踱步到門口,直接打開了門。
“四嬸。”言婉兒笑嘻嘻的喊道,待看到她雙眼通紅的摸樣臉上的笑容不由凝固了,喃喃道,“四嬸,你怎麽了?眼睛這麽紅,哭過了?”
“啊?沒有。”她牽強的勾起笑容,“起得早了點。”
言婉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視線被桌上的早點吸引去,喃喃道,“四叔好寵你,親手做早餐。”
寵嗎?她扯出苦澀的笑容,這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
“婉兒,你知道阿恩在那家醫院嗎?”
言婉兒看了她一眼,“你要去看三叔?”
“是啊,在在水一方多虧他救了我。”
“那跟我走吧,我知道他在那家醫院。”
沐璃在路上買了一束花一個果籃,便跟言婉兒一齊去了醫院,言承恩是在他母親去世之後才被接回言家的,沒有母親依仗,在言家過的何其艱難?
寄人籬下的感覺沐璃也懂,她的童年又何嚐不是這樣?所以對言承恩又多了一分同病相憐。
病房的門被言婉兒推開,病床上卻空無一人,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轉身走出病房,找了人詢問才知道言承恩在醫院樓下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