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心結（5）

  “殿下不喜妾提到豫王殿下？”她極乖覺。


  祁子驥緩了緩，再開口時語氣已十分平和，“你既曉得還總提。”


  “為何？”她是真疑惑，上一世他幫祁子墨奪嫡，和祁子言就差沒拿刀架在彼此脖子上，但到底也沒撕破臉皮。


  “景煙，他喜歡你。”他麵色不算好看，“我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人。”


  “在雪苑觀景台的是他？”乍聽是問句，實則帶了幾分肯定。


  “嗯，”祁子驥臉瞬間黑了下來，“把他囚在豫王府之後，他拿了你繡的香囊在我麵前炫耀，我後頭帶在身上的香囊是從他手中搶來的。”


  傅景煙有點驚訝，他向來別扭，今日竟這般坦誠。


  他捏了捏眉心，頗委屈道：“你都沒有給我繡過香囊。”


  “你懷裏就揣著呢！”她毫不遲疑道，“何況.……我先前有繡的，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祁子驥覺得頭疼，真要掰扯上一世的事兒，那錯處都是在他身上。


  “你為何會給他繡香囊？”


  “他帶人去邊城救了景然，”她抬眸望他，“殿下許不曉得，妾最後蓋的棉被也是三殿下送來的。”


  她省去許多，隻撿了兩件來說。


  祁子驥像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三殿下那時神色極為憐憫，妾問他要什麽，他說要臣妾親手繡個香囊給他。誠然，那時旁的東西妾也拿不出來，故應了三殿下之請。”傅景煙語氣淡淡。


  “你那時候是不是很恨我。”他語氣悵然。


  她不假思索答：“沒有。”


  怕他不相信，又補充道：“隻是失望。”


  “你有沒有一瞬想過，如若嫁的是他就好了。”他喉頭幹澀，轉過去麵對床榻，不敢再看她。


  話是在她靈堂上祁紫萱對著他吼的，祁紫萱說：“景煙嫁的要是三皇兄就好了！至少她還好好活著！”


  傅景煙的視線落在他的背上，半晌，輕輕笑了一下，道:“妾沒凍死在冬日，也多虧三殿下送來的炭火。”


  祁子驥不說話，隻覺得鼻尖發酸。


  “要出正月的時候，三殿下來瞧妾，說他要下揚州一段時日。如果順利，過上數月就會來接臣妾出去。”


  祁子驥握緊了拳。


  傅景煙看著他用力到微微發顫的手，緩緩續道：“妾說.……”


  久久不見她說下去，祁子驥回身來瞧她，哪知一轉身，就有個溫軟的身子投入他懷中，雙手還環了他的腰。


  “殿下在懷疑什麽？”她將腦袋埋在他的臂彎裏蹭了蹭，“妾要是想走，就不會小心躲著日光十餘載，守著個隻會對塊木頭自言自語的傻子！”


  祁子驥心底驟然一痛，“你拒絕他了？”


  “臣妾跟三殿下說，‘縱是死在昭王府，也是妾的宿命。’哪成想，妾一語成讖，三殿下還……”


  剩下的話堙滅在唇齒之間。


  祁子驥好不容易咽下了心中生出的暴戾，又被湧上心頭慌亂和鈍痛淹沒。他需要感知她還在他身邊，也不想再聽她口中說出那人的稱呼，即便祁子言待她確然有幾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