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製造證據
空蕩陰冷的環境，腐朽惡臭的氣味，這是屬於天牢唯一的特點。
君無雙斜靠在牆邊閉目養神，腦中閃過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隻覺得一環套一環，讓人匪夷所思。
其中某些事情之間的巧合讓她覺得似乎有什麽人正在幕後操動著一切，可那個人卻絕計不可能是殷楚慕本人。
作為曾經的冥滄閣殺手，對於殷楚慕的為人，她可以說是最清楚的。對方不像是有耐心去布這麽大一個局的人，他所喜歡的，都是一擊必殺的暢快感。
與其說殷楚慕在一步步將她引入死局，倒不如說他是在幫襯著什麽人來將她引入死局，而局中的唯一下場，就是關於那聯係三大國之間的紐帶……秘寶。
隻是，她想不到除了殷楚慕外，還有誰會對這東西如此熱忱。
越想變越覺得前路看不清，君無雙微微歎了一聲，就聽到天牢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隨後隱隱有火光照了進來。
她起身，看到進來的人正是魚忠，不由得微一揚眉：“怎麽了？”
“君姑娘，陛下請你過去。”魚忠恭敬答道。
君無雙點頭，見獄卒已經將門打開，她這才走出去，隨後側頭問道：“事情可有進展了？”
“這……說來也怪，近日裏陛下又收到一封密信，竟然是指證和束親王府的。”魚忠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向君無雙說道。
“哦？”君無雙忽然覺得有些詫異，不由疑道，“好端端的，怎麽就把和束親王府牽扯進來了？”
“是沈將軍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封密信，裏麵恰好是王爺與外族通信的證據！所寫內容倒是與那一日在姑娘身上所寫的相差無幾，隻是末尾的姓名卻成了王爺自己。”
嘴角微微上揚，君無雙好像忽然猜到了什麽。
她並未說話，隻是跟隨著魚忠一路走到齊若楠的書房，見他率先進去通報後，自己才走了進去。
隻是一眼望過去，卻發現如今竟是換了個場麵。
依舊有幾個大臣站在一旁低頭不語，隻是應該站著齊昊軒的地方換了旁人。那人見君無雙進門後，還特意對著君無雙點頭打了招呼，她心下了然，看那威嚴的模樣，估量著便是那位沈將軍了。
而不遠處正對著齊若楠書桌的前方，正跪著一個人。君無雙一眼瞧過去便發現是齊昊軒，當下便有些想笑，卻是強忍著憋了下來。
見她進門，齊若楠抬了眼，隨後又低下，看著麵前的齊昊軒道：“王叔，人已經叫來了，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齊昊軒聽罷猛地轉過身，目光陰狠地瞪著君無雙：“你這妖女，竟敢栽贓陷害我！”
君無雙聞言卻隻是一笑：“王爺此話是為何意？”
“你別裝傻，那封信一定是你放在我府上的，你這個賤人！”
“王爺，陛下麵前，哪裏容得你的汙言穢語！”一改前幾日的沉靜，君無雙忽然抬高音調，麵帶嘲諷道，“至於你說的那什麽信，真不好意思，我壓根不知道。”
齊昊軒看著君無雙麵上含笑的模樣，恨不能撲過去講她的臉撕爛。可他隻能強忍著，憋了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你這妖女，那封密信明明就是你跟外族聯絡的證據，你竟然原封不動地隻改了落款姓名扔至我府上！你以為這樣就能冤枉得了我嗎？”
君無雙看著他，依舊淡笑：“王爺說得是那封密信嗎？話說回來那封密信不是在陛下這裏嗎，怎麽又會跑到你府上呢？莫不是它自己長腳了？”
瞧著齊昊軒額頭上青筋暴起，君無雙故作恍然大悟：“看來這其中有一封信是假的呢，王爺的意思是，你也被人栽贓陷害了？”
“你不要再胡言亂語，這事情一定是你做的！”
“和束親王！做事情可要講求一個證據！我君無雙這幾日好端端地留在天牢裏麵，所有當值的獄卒都能替我作證！你莫不是以為我有飛天遁地的本事，所以才能避開眾人的視線，專門去栽贓陷害你吧！”
說罷，君無雙側目看向齊若楠，微一行禮道：“陛下，可否讓我看一看那封信？”
齊若楠點頭答允，由魚忠將密信拿到君無雙麵前。君無雙看著上麵的內容好一會兒，才複又道：“王爺你可得看清楚，這上麵除了筆記和性命外，還有你和束親王的印鑒呢！你該不是覺得連你的印鑒都有人能模仿吧？”
眾所周知，穆齊的印鑒都隻由宮中印鑒師統一製作，外人根本不能插手，更別說能知道那印鑒到底是什麽版式什麽內容了。
眼下這東西拿出來，齊昊軒根本就是有口莫辨。
“那也不能證明這東西就是本王的！”齊昊軒抵死不認道，“許是有人從印鑒師那裏偷了畫紙出來仿製的也說不定！而你，你雖然在天牢裏，但跟此事也脫不了關係！”
“王爺莫不是腦袋不清楚了吧？”君無雙接話笑道，“印鑒師可是代代相傳，他們祖輩都在宮中當值，若是連一張畫紙都保不住，還有什麽資格去做這份工作？再者說了，王爺若是不信，大可找印鑒師來確認一下，這到底是不是您的印鑒！”
看著齊昊軒臉色倏地一變，君無雙繼續道：“而我好端端呆在天牢裏，王爺你卻放著十幾個獄卒的證詞不理，偏偏覺得是我私自行動去你府上找事兒。敢問王爺，你這意思是陛下以權謀私，專門給我君無雙開了一條道路去陷害你？”
“最後一點，王爺你怎麽不想想，為何在其他大人的府上都沒有發現這封密信，偏偏就在你的府上發現了呢！”
三句話，三個罪名。
君無雙氣勢全開，目光陰冷盯著麵前的齊昊軒。她之前不吭聲隻是因為時候未到，而眼下這個時候，她若要再忍著，那可就不是君無雙了！
齊若楠漠然看著爭執的二人，隨後對著魚忠耳語幾句，這才又抬起頭。目光清平掃過君無雙滿是嘲諷的臉，後又移到齊昊軒臉上：“王叔，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陛下，這件事絕對不是臣做的，臣是被人冤枉的啊！”
“是嗎？那前幾日審問君無雙的時候，指認她的證據還沒你多，你為何就一心認為她是臥底呢？”
沒想到齊若楠竟然會這麽說，齊昊軒頓時冷汗直流，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沈將軍忽然行禮，擲地有聲道：“陛下，此事關係甚廣，還是等印鑒師來鑒定之後再說吧！”
齊若楠點頭，過了片刻後就見魚忠將這一任的印鑒師請了過來。
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先是對齊若楠請了安，隨後便接過魚忠遞過來的紙開始辨認。
房中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印鑒師的動作。而大約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那印鑒師終於抬頭，恭敬答道：“回稟陛下，這的確是和束親王的印章沒錯，是老臣親手製作的。”
“這不可能！我根本沒有蓋過這個東西！”齊昊軒聞言大驚，急忙喊道，“史大人，你莫要冤枉本王！那個妖女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然敢……”
齊昊軒話未說完，就見幾個侍衛在魚忠的授意下衝了進來，將他扣押在地。齊昊軒依舊扭動著身子掙紮著，他看向齊若楠，滿臉驚慌：“陛下，臣沒有做過！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王爺，證據確鑿你為何還要抵賴呢？”君無雙見狀，不由冷然一笑，“我當日也說自己是被陷害的，王爺都沒相信我。此刻王爺覺得，誰會相信你呢？”
齊昊軒怒目盯著君無雙，片刻後像是想起了什麽，猛然側頭對著身後喊道：“魏大人，你知道不是本王做的對不對！你還不快點來替本王說句話！”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魏大人，惹得他不由渾身一震，急忙跪倒在地：“陛、陛下，此事跟老臣無關啊，都是王爺他……他自己做的……”
“魏浩忠你說什麽！”齊昊軒當下大驚，憤然罵道，“你這個老狐狸，當日你拿本王給的好處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此話一出，滿室嘩然。
君無雙看著瞬間石化的齊昊軒，笑了。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齊昊軒這種人徒有野心卻沒有智商，齊若楠能忍他這麽久，當真是他的造化了！
魏大人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了自保，急忙跪走著上前：“陛下，老臣一時糊塗才受了和束親王的蠱惑，是他故意找人栽贓陷害君無雙，想要將她除去！他還說、還說隻要除了這君無雙，陛下定然會與那風淮二殿下反目。到時你二人相爭之時，他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和束親王當時以老臣全家的性命作為威脅，老臣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答應那日幫他出來說話的！還望陛下開恩啊！”
齊若楠麵無表情看著麵前兩個爭相出賣對方的人，冷笑一聲，拍桌怒道：“你們一個二個當著朕的麵，還真是什麽都敢說！你們當朕這個皇帝是擺設不成！”
他的怒火引得屋中所有人齊齊下跪，然而齊若楠卻忽然站起了身，繞過桌子猛地給了齊昊軒一腳。
他目光冰冷看著齊昊軒在自己腳下匍匐，那種憋了數年的怒火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出來。他冷笑出聲，開口道：“和束親王府眾人，男子發配邊疆，女子賣身為奴。至於和束親王本人，出賣國家、覬覦皇位、誣陷忠良，判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