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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山上人不管山下事

  北方四郡,宋客師手持長矛、一身黑色重鎧甲站在荻蘆關城頭,在此看北方草原,大不一樣。


  宋客師生出了一股子豪氣,也生出了一股子雄心壯誌。


  宋家這個古老的家族已經很古老了,枯木也有逢春的時候,下一個亂世時,宋家也該揮師東出了。


  宋客師想著這些事,血脈噴張,他們宋家需要很多人才。


  他離開的時候,父親和他說數代之後,宋家可取天下。


  宋客師雖然已經活到了這般年紀,但平山郡中老爹的很多謀劃他就算是作為世子,也接觸不到,不過這麽多年了,他選擇相信父親所說。


  對於外界來說,涼王宋白鹿可能算是屍位素餐的庸王,但宋客師並不這麽覺得,出生宋家,又是宋白鹿的兒子,他很了解宋家人的性子,也明白父親的心思。


  涼王這些年來看似什麽都沒有做,其實宋家的諜子不但已經安插到九郡每一個三品以上官員的府邸了,更有幾個天子近臣也與平山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涼王精於打仗,也精於藏兵,宋白鹿在大沁九郡藏了多少兵馬錢糧,宋客師不知道,但那些兵馬錢糧都是替他宋客師屯的,無疑。


  ……


  ……


  那個一生致力於廟堂經緯的讀書人孫丹璽並不在靈壽郡,回了京師了。


  做到了靈壽郡從三品破虜大將軍的周啖沒有出關巡邊,家裏請了個私塾老師教兒子周添福念書。


  周啖並不是北方人,隻是當兵到了北方,這些年的周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人一成器啊,不遠千裏前來投靠家族親朋就多了。


  周啖媳婦好麵子,大老粗周啖嘴又笨,親戚來了,不好意思往門外攆,就都養著。


  周啖一身黑色常服,虎臉紫髯,這樣的凶相在武定關中卻是一個人也嚇唬不了。


  眾人都知道,破虜大將軍周啖人很好,隻是麵帶凶相,嗓音粗獷。


  收了一眾親戚之後,周啖家裏已經將近四十口人,周啖和媳婦不說什麽,照樣該買菜的時候吩咐下人買菜,該做飯的時候吩咐下人做飯。


  周家大女兒卻不是好惹的,周半落那個丫頭嘴巴惡毒,掛在嘴邊的就是那句“要是滿門抄斬你們也得跟著死。”


  大沁有很多雜號將軍和雜號校尉,尤其是臨北四郡,封號極其雜亂,但破虜大將軍並不是什麽雜號將軍,在前朝的時候,破虜大將軍和破虜將軍、破虜校尉都是北方軍人才能獲得的尊貴勳職。


  孫丹璽在整個大沁王朝中已經處在了一個封無可封的位置,上則是裂土封王,大沁王朝不會答應,下則是身敗名裂,孫丹璽不願意。


  因為孫丹璽的進退不得,所以靈壽郡在這幾年之中表現平平,孫丹璽不求有功討封,但求無過受罰,天家也給孫丹璽麵子,跟著孫丹璽的這些將軍都被封了勳職不說,俸祿翻倍,兵權照樣牢牢地抓在手裏。


  靈壽郡的被動防守讓周啖很難做人,他曾經是遊離邊關的遊駑校尉,所以讓他去守關,他不願意,寧願宅在家裏。


  拖家帶口前來投奔周啖的親戚中也有很多侄兒侄孫已經到了入學的年齡,那些親戚跟周啖夫婦提要讓孩子入學的事,周啖夫婦不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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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麽拒絕,那幾個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更加蹬鼻子上臉,無所忌憚了。


  私塾以前都是一個先生教一個學生,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先生教七八個學生了。


  先生就算是士林大儒,也管不了這些小的時候未受過教化的調皮孩子,所以現在的私塾亂中一團,烏煙瘴氣。


  小孩子們在一起打打鬧鬧,七八個孩子都分成了兩三個陣營,一輩子沒讀過書的周啖覺得自家兒子不能在此荒廢了,所以又請了一個專門教兒子讀書的私塾先生。


  現在嘛,又有親戚蹬鼻子上臉,說他們夫婦倆人偏心了。


  所以周啖家裏上演了滑稽的一幕,周添福在哪裏讀書,周啖那些親戚家的孩子就在哪裏讀書,然後學堂裏亂作一團,兩個先生不堪其擾,今日已經自己卷鋪蓋走了一個了。


  周家的大女兒名叫周添壽,蹭吃蹭喝的親戚不但不念周家人的好,反而經常聚在一起討論周添壽那張惡毒的嘴巴應該會折了她的陽壽。


  ……


  ……


  四月十九日,龍狙關外,戎馬一生的司徒布景將五千白竹虎旅集結完畢,掙準備馭馬彈射出去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直接癡呆,不會說話了。


  草包世子司徒青雲被迫從白竹城奔赴龍狙,隨後又回到白竹城穩定後方,扛起來司徒家的大梁。


  與此同時,司徒雨雲和司徒墨雲培養的諜子也像豆子一樣撒了出去,前往九郡和四國尋訪名醫。


  短短一個月時間,皇家禦醫去了,江湖郎中去了,北方草原的巫師也來了,無一列外,都不管用。


  司徒家差點將九郡翻了個底朝天,就差上那幾座山門求人了。


  一番折騰不見好之後,司徒青雲大手一揮,司徒家要向那幾座山求助。


  病體的司徒布景不宜出行,世子殿下司徒青雲帶著弟弟司徒墨雲出了白竹城趕往京師,提前繼承河間王位。


  身披蟒袍的藩王才有資格上山求人,這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江湖人立的規矩,否則的話,那些山上人是不會管山下事的,他們就在他們的江湖蹦躂。


  短短的一句話,但這個規矩頂天大,大沁的規矩,大沁太祖高皇帝和江湖山人立下的規矩,九十五年來不曾改變。


  俠以武亂境,至於那些江湖人切磋誤傷了山下人怎麽辦?給錢,無錢如何?抵命。


  大沁立國時那些莽夫也有三分功勞,比楊家世襲親王的功勞要大些,比這三大藩王的功勞合起來的話,不遑多讓。


  所以即使是不可一世的司徒青雲,他也不敢壞了規矩,因為他壞過一次規矩,所以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司徒青雲帶著五百重甲兵馬出河間郡。


  一路上,同乘一車的司徒青雲輕聲道:“你知道哥哥為何帶著你去嗎?”


  司徒墨雲搖了搖手上的鈴鐺,嘻嘻笑道:“因為我是司徒家的男人。”


  司徒青雲眉頭緊鎖道:“去了之後,你可能很久都回不了白竹城了,你是哥哥壓在汝陽城的質子。”


  司徒墨雲苦笑道:“有必要說那麽清楚?”


  司徒青雲哭笑不得,換了個外躺著的姿勢,笑道:“不說清楚的話就堵在哥哥心裏,如鯁在喉,如芒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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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


  司徒墨雲哈哈笑道:“哥哥你可以閉嘴了,我要好好想想我以後留在汝陽城的日子裏,去哪裏比較容易打發時間。”


  司徒青雲建議道:“國子監比較容易打發時間,也比較容易進去。”


  司徒墨雲叉著手指想了想,點頭道:“行,但老子事先說好,要是老子被某個爺爺的孫子欺負了,你他娘的得帶著兵馬來幫我剁人。”


  司徒青雲拍著胸脯子道:“廢話。”


  司徒墨雲哈哈笑道:“還是他娘的別叫什麽哥哥了,我喊著不順口,也不順心。你聽著也是。”


  ……


  ……


  大沁汝陽城,身體瘦弱的劉木枯敲開了牧邕的屋門,開門見山道:“在下前來是為了給涼王殿下做說客的。”


  牧邕點頭表示明白,出門輕笑道:“世子殿下請回吧!”


  劉木枯沒有要返身離開的覺悟,玩笑道:“忘了你們牧家的大本營在本世子轄下了吧?也不請本世子進去坐坐。”


  牧邕搖頭道:“世子殿下真的很不像世子殿下,很多人都在籠絡人才,你怎麽說,真覺得自己活不到繼承平流王位那天?”


  劉木枯不作回答,擺手道:“主不請,客不進,走了,聽說柳耆卿又回到了汝陽城,跟他喝酒狎妓也很有意思。”


  牧邕側身讓步道:“冒昧問一句啊,世子殿下都這樣了,豈不知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您身子受得了嗎?”


  劉木枯同樣不作回答,感慨道:“燈下黑了,早知道上艾郡由如此大才,說什麽也要收入囊中不讓你走。”


  牧邕笑道:“來都來了。”


  劉木枯低聲念道:“來都來了,來都來了。”


  劉木枯離開了,怎麽來就怎麽走。


  ……


  ……


  曹都的存款送到了萇楚宮之後,萇楚宮的消息也傳來了,解三秋擔心宗門內的事,帶著遲重鋒率先離開。


  路上,解三秋苦惱道:“你其實不必跟著我一起走,楊家準備秋後算賬了,你也該回家看看。”


  遲重鋒騎在馬上麵無表情道:“你說這樣的王朝該不該亡?”


  解三秋苦笑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回是我們萇楚宮受欺負了,所以我解三秋要去討個說法。”


  遲重鋒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個境界?”


  解三秋扭頭望向遲重鋒,輕笑道:“我已經破境了。”


  遲重鋒笑道:“破境了也隻是無極境而已,世間無極境少說也有幾百人吧?”


  對於遲重鋒的奚落,解三秋滿不在乎,哈哈大笑道:“遲姑娘看不上我就直說嘛!”


  遲重鋒眉頭一皺道:“才跟那幾個不正經的男人相處了幾天就已經學壞了,都會一語雙關了,怎麽以前都叫我遲家主,現在開始叫我遲姑娘了?”


  解三秋笑容燦爛道:“總覺得這樣比較親近。”


  遲重鋒搖頭道:“你知不知道以前那些登徒子我親手殺了多少?”


  解三秋輕聲道:“遲姑娘誤會我了。”


  遲重鋒冷聲道:“你再喊一遍試試。”


  解三秋下意識噤聲,隨後苦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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