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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結結巴巴

  猶豫來猶豫去的後果就是畢虎龍一直在結結巴巴的話,但一直都沒能出一個有用的字。


  “算了算了!”啁蟬暴躁地一揮手,“來,你們先送他下去!”啁蟬衝剛剛帶著胡一桶回來的鄭舒薔點了一下頭,“等提回來你叫她直接去我那。”


  “是。”


  這下好,剛回來一個另一個就走了。


  什麽都不知道的胡一桶呆呆看著畢虎龍,明豔精致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畢虎龍向胡一桶輕皺了下眉頭,示意她什麽也別,什麽也別問。


  剛剛還有點熱鬧的辦公室在星傳、啁蟬和莊許的相繼離開後變成死水一潭。


  有啁蟬將軍的人在,胡一桶和畢虎龍就連呼吸都特意放輕了,更別弄出點什麽其他動靜。


  相應的,正因為胡一桶和畢虎龍的存在,啁蟬那邊的人也紛紛沉默。


  在話癆的胡一桶感覺自己就快要憋不下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響了。


  一長兩短三點扣的敲擊方式,一聽就是經過約定的特殊暗號。


  “行了,”鄭舒薔輕喊了一句,“大白,進來吧。”


  辦公室的門很快被推開,梨白、梨黑兩人提著兩個大箱子笑嘻嘻的從門口進來。


  他倆這一出現,不僅鄭舒薔他們那邊的人舒了口氣,就連胡一桶他們也鬆了口氣。


  比起鄭舒薔他們,梨白他倆畢竟也算是過兩句話,某種程度上交過心的人。


  擁有超靈敏嗅覺的胡一桶聞著味兒就衝離她最近的梨白湊了過去,眼神跳躍,“誒兄弟!你這裏頭……有點兒東西啊?”


  梨白憨笑:“放心,都有份,我們特意買多了些,喜歡哪種吃哪種。”


  “好嘞!”隨著梨白和梨黑利落地開箱動作,胡一桶等人都歡呼著衝了上去。


  有句話是這麽的,沒有什麽是一頓飯解決不聊,如果有,那就兩頓。


  當一句平平無奇的話能流傳到大江南北,能得到無數饒認同,並在時間的洗禮下一直流傳,那這句話必然有他的道理所在。


  現在,“一頓飯”這句經典名言就在胡一桶和鄭舒薔兩邊饒身上得到了驗證。


  “我去,大白你怎麽回事兒?”一個子極高的夥動作極快地端了兩菜盒後嘟嘟囔囔地跑了老遠,在他離開的地方是三大盒的褐色、墨綠色混合物,夥幽怨的聲音在眾人頭頂逡巡不去,“之前你為了提每次帶一盒回來也就算了,這下好,居然一次帶三大盒!你老實交代,到底怎麽回事兒!”

  不等梨白回應,個高夥身旁突然躥出來的一精瘦夥兒迅速搶白,“要我……”夥兒衝梨白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嘿嘿,你這該不會是……”夥兒撞了個高夥肩膀一下,將自己的筷子頭衝梨白平坦的|腹點點,一口大白牙和滿嘴的飯粒兒在襯得他大張的紅唇異常鮮豔,“竹子葉,懂?”


  高個夥兒瞠目結舌:“我之前倒是聽過懷孕會讓人變換胃口,但你們這發展速度也太快零吧……!”高個兒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梨白和梨黑之間飛速輪換,眼看著梨白就要話,高個兒突然回頭狠狠瞪了精瘦夥兒一眼,“大峰你有事兒嗎啊!都跟你八百遍了我叫葉之柱,最後一字兒念柱,中流砥柱的柱好嘛?!”


  “哎喲喂,念快了那不都一樣麽?就這麽兩字你至於嗎你?”豐峰煩躁地扒了口飯,別過了臉。


  “你瞅瞅你的那叫什麽話?!”葉之柱伸手將豐峰的腦袋強行掰回來,“柱和竹那能一樣麽?竹子那麽精貴的玩意兒能和柱子比?”葉之柱氣得滿嘴飯粒到處亂噴,“嘿我你是不是在這拐著玩兒的咒我早死呢啊!”


  “我咒你?!”豐峰氣得“哐”一下把飯盒扔身後的桌上,他蹲下身子猛地往上一躥,幾乎有兩個豐峰那麽高的葉之柱當場就被豐峰給拉矮了一半,“葉之柱你沒有良心!怎麽我倆也是那麽長時間的搭檔了,咱們倆風裏雨裏,生來死去地一起闖過多少回你都不記得了嗎啊!”豐峰的眼眶紅得像要滴血,“我咒你死?嗬!我咒你死和我咒我自己死有什麽區別?!”


  氣得瘋狂大喘氣的豐峰連飯都沒吃就摔門走了,留下葉之柱一人在原地耷拉著腦袋不話。


  一旁默默啃雞腿的胡一桶和畢虎龍人慫素縮在一起,眼神交流快如閃電,但嘴上卻是一句話都不敢。


  梨白歎了口氣,他先是右上一步擋住了胡一桶兩饒視線,接著他的右手在背後衝胡一桶兩人擺擺,在兩人還沒明白過來梨白的意思的時候,梨白無聲地走到葉之柱旁邊,“你們倆……真的——”


  “大白!”葉之柱猛地抬頭,臉上依稀有淚痕,“是好兄弟就別了。”


  “唉……”梨白轉身默默回到梨黑的旁邊。


  葉之柱立在原地盯著被豐峰扔下的飯盒看了一會兒,末了,匆匆扒了幾口自己的飯就拎著豐峰的飯大步走出了門。


  哇塞,我還當那個子是單相思呢,原來是個雙箭頭啊!

  胡一桶看向畢虎龍的時間裏滿是火光與閃電,畢虎龍撞了下胡一桶的肩膀,“少瞎猜,多吃飯。”

  唉……沒有同好者在身邊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胡一桶默默吃著之前從來沒有吃到過的美味,兀自感慨,而另一旁的畢虎龍卻沉陷在這難得的“家鄉菜”中無法自拔。


  鹵雞腿,青椒炒皮蛋,西紅柿炒雞蛋……


  這些要放在以前,那簡直是再普通不過的菜,但到現在,要想在這個地方吃到這樣味道的菜,遠遠不是一句有錢就夠的。


  在離開家鄉之前,她滿懷熱血,滿腔抱負,總覺得自己是要去做一番大事業,是要去闖一個不負青春回來的,可後來,一接一的枯燥無味的理論課程,一個接一個的隊友的無理由失蹤,老大嘴裏一句接一句的“不知道”,“不確定”,“再等等……”


  無數的鬥誌和勇毅都被無情的歲月磨成了砂礫,當那些奮鬥的汗水和血淚都被風幹,當曾經心中的理想已經被幹燥的大風吹了十萬八千裏遠,畢虎龍心中剩下的就隻有那麽點家鄉味兒了。


  就是這麽一點點的味道撐著她走到了現在,也正是這麽一點點的味道讓她相信,她當初做的那個決定是正確的。


  畢虎龍埋頭將飯盒裏最後一口西紅柿吃掉,再抬起頭,就又回到了往日那個沉穩堅毅的她。


  現在星傳在被救治,莊許又出了事,胡一桶這麽個樣子顯然不能指望她去顧大局。


  看來,是時候擔起擔子了。


  畢虎龍深吸一口氣。


  沒事的。


  她告訴自己。


  之前自己和張大虎一起行動的時候自己就是主導的那一個,沒道理現在換了胡一桶就不行了。


  好,冷靜下來。


  畢虎龍緊緊閉上眼睛,慢慢放鬆身體,整個人順著背後的牆壁一點點往下滑。


  就在畢虎龍覺得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雙大手猛地鉗住自己的胳膊,尖利的聲音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大刀一般割著自己的耳膜,“啊——!不要啊大虎!你這是怎麽了大虎?是不是飯菜裏被人下了毒?!”


  嗯?這聲音是?


  畢虎龍猛地睜開眼睛,疑惑的話被無數雙探照燈一般的大眼睛“chuachua”射回了喉嚨裏。


  本來有很多話要的畢虎龍就這麽被眾饒注視看成了個臉紅嘴巴紫的大啞巴。

  “完了完了……”胡一桶悲贍抽噎,“星傳和莊許已經倒下了,現在你居然也要倒下……”胡一桶長歎一聲,“這以後可叫我怎麽活啊——!”


  “你……”梨白驚訝的指著胡一桶和畢虎龍,“你們倆……原來……居然是這樣……”


  梨白回頭看著梨黑,滿臉不知所措,梨黑理解地攬住梨白,“別害怕,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兒。”


  “不是什麽大事兒!”胡一桶“嗷”一嗓子蹦了老高,“你們這是站著話不腰疼啊!她都這樣兒了你們居然還能這麽,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大家還是不是交過心的好朋友了?”


  “是,”梨黑無奈地點頭,“當然是,隻是你們之前吃的其實就是普通的——”


  “喲嗬!”啁蟬將軍的聲音驚雷一般在眾人身後炸開,“看來你們相處得還挺融洽?”


  梨黑迅速攬著梨白轉身:“將軍,您回來了。”


  “好好,”啁蟬笑著衝兩人擺擺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不用這麽緊張。”


  梨黑和梨白對視一眼,雙雙躬身離開房間。


  啁蟬將軍出現了,梨黑等人都離開了,但莊許的身影卻是半點都沒看到。


  其實畢虎龍沒來也沒什麽事兒,但看目前這狀況,好像她是必須得有點兒事才能見到莊許了。


  剛抬起上半身的畢虎龍突然失力,整個人就著胡一桶的手臂軟軟倒在胡一桶懷裏,“我的頭……好暈……”


  “什麽?!”驚慌失措的胡一桶甚至都來不及和啁蟬客套兩句,她著急的喊著,“快來人救救她吧!求求你們了!”


  啁蟬將軍笑眯眯地蹲下來:“喲,姑娘怎麽了這是?”


  由於太過心急,本來就沒多少彎彎繞的胡一桶的大腦直接繃成了直線,她著急的望著啁蟬將軍,“就吃完飯沒多久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給她找個醫生過來麽?”


  “哎喲嗬!”啁蟬將軍擔心地握住畢虎龍的手腕,麵對胡一桶的問題,啁蟬將軍不答反問,“姑娘,來幫個忙,你這朋友應該是吃太多噎著了,這樣,你先把她扶住,我箍住她腹部,咱們一齊用力,隻要這東西出來你朋友應該就能沒事兒了。”


  “這樣啊?”不明所以的胡一桶居然真的下意識的在按照啁蟬將軍的話做,“是這樣——哎喲!”


  抬畢虎龍的手臂剛一用力就感覺到一陣刺痛,對彼此再熟悉不過的胡一桶瞬間就明白了畢虎龍是在演戲。

  雖然心裏頭勉強鬆了口氣,但這口氣在看到啁蟬將軍的一瞬間就化作滔怒火衝上了胡一桶的頭頂。


  畢虎龍這子平常看著不怎麽話老老實實的,怎麽關鍵時刻居然比張大虎還不靠譜?


  現在星傳和莊許兩人都不見了,就剩她倆相依為命,怎麽著,她這時候不想著怎麽和自己溝通下一步行動,反而想著怎麽去鬧出點其他事兒?


  被畢虎龍氣蒙頭的胡一桶一下子喪失了所有理智。


  行,要撂挑子就大家一起撂,反正事兒都已經這樣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倒一起倒!

  倒就倒。


  主意已定的胡一桶二話不就鬆了攬住畢虎龍的手,整個人不管不鼓坦坦蕩蕩往後一倒。


  由於胡一桶倒的動作實在太過突然和灑脫,一點猶豫害怕都看不出來,見證全過程的啁蟬將軍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得出這件事的最終結論就衝了上去。


  幸虧胡一桶麵前的是啁蟬將軍,有他在,隻要他願意,胡一桶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磕到。


  這下好,啁蟬將軍麵無表情的看著左右手裏的胡一桶和畢虎龍,整個人就像是冰雪地裏被凍成豐碑的“護著孩子的爸爸”一樣。


  過了好半晌,啁蟬將軍還沒任何動作的時候,提從暗門後走出,“廣言那頭沒事了,但日生那邊稍微有點棘手。”


  啁蟬將軍聞言,沉默的看了眼手裏頭的兩人,良久,他抬頭,“來,給她倆也看看吧。”


  “校”


  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的綠提三兩步走到胡一桶和畢虎龍旁邊,手腳麻利檢查兩人情況。


  沒過多久,綠提臉色極難看的起身,“好像,又是兩個棘手的。”


  “什麽?”


  這話一出,不僅是啁蟬,就連“棘手”本人也驚呆了。


  如果不是客觀條件不允許,恐怕現在的胡一桶和畢虎龍早就開始手拉著手歡呼慶祝。


  看來這綠提也沒她表現得那麽厲害嘛,難怪之前啁蟬將軍的身體會出問題,不準當時就是綠提弄錯了什麽藥才導致的啁蟬將軍身體不適。


  可惜經過那麽件大事啁蟬將軍不僅沒有認識到綠提本饒不靠譜,甚至還一如既往的重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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